平淡的一上午，林韵雨倒也没怎么样，反是午饭后程惜文忽然道：“下午别上了。”
？？？林韵雨一脸震惊，以为自己幻听。
程惜文拽起书包带子，俯视傻愣住的他，“还是说你想上课？”
语气平淡，完全的征求口吻，林韵雨怕跟昨天一样，自作自受，“我去，我去。”
因学校走读生不少，午间校门开放，出入自由，两人光明正大走了出去。
在公交站点等车，程惜文忽又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你有想干嘛吗？”
“没有。”
“别去图书馆就行。”林韵雨失声笑了，两个人生活可都真是过分单调。
“那逛街吧？”程惜文盯着停在眼前的公交车，看车壁上隐约倒影的他们两，有点扭曲变形，挺好笑的。
“……也不是不行。”
“那上车？”
“嗯。”见公交似乎要关门开走了，林韵雨忙拉上程惜文的手一跃而上。
人不多，但只剩一个座位，林韵雨让她坐，她摇头，岂有这样的道理？她纵然本身是个女孩，但其实当惯了男生，早没了所谓“占他便宜”的想法。
“你坐吧。”程惜文扯下他背着的书包带子。
林韵雨最后还是坐下来，接回书包抱胸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变成了姑娘身，就总爱在怀里抱些什么，就好像会有某种安全感。
程惜文站他对面，举着手轻松地拉着吊环，直视窗外，眼神深邃。
也就三个站点，下车。
两人漫无目的地乘电扶梯，绕了两圈，才过来十来分钟，还超级无聊。
“没点兴趣爱好这日子真不好过。”电扶梯上林韵雨站程惜文后面，一头砸在她的书包上。
“站好。”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因为程惜文的书包里基本没放任何东西，不硌人，林韵雨便继续蹭了蹭脑袋，才抬起头好好站直。
“……”程惜文内心自是知道自己的贫乏，可被他这样直白说出来，心里不甚满意，脸色暗下来。
林韵雨以为她会反问什么你就很有趣了之类的话，奈何她半句话不讲，下了电扶梯也是径直地走，心里猜想她是不高兴了还是她懒得搭理他。
“等等我。”林韵雨当惯了女生，声音娇软，撒起娇来顺手拈来。
程惜文没搭理他，迈着大长腿往前走。
林韵雨懊恼地小跑追着，前面人忽就转过头来，表情和往日一样没什么变化，偏偏讲的话却过分温柔。
“到负一层买菜吧，我给你做饭。”
林韵雨先是一愣，随后笑容浅浅绽放，明眸皓齿是程惜文看着他这样笑时第一时间想到的词语。
大概是被他感染，程惜文也跟着微笑起来。
抬手帮他顺了顺刚才他蹭乱的刘海，眉眼含笑，“走吧。”
林韵雨怀疑以后要是程惜文以后这样多对他笑两次，自己会心脏承受不住。
完全宕机的林韵雨被程惜文拍了红透的脸，才缓缓回神，似是失了魂，“啊？”
“走啊？”程惜文揽着他的肩，示意他一起往不远处的升降电梯走。
人不多，厢内只他们两人和两个同行的女生。两人谈笑着，不时大方地转头打量着对貌似情侣的高中生。
林韵雨揪着程惜文的校服衣摆，满是敌意地瞪回去，看P啊！
粉嫩娇俏的可爱脸蛋气鼓鼓的模样逗地两个女生更开心地笑了，悄声继续讨论起来，所谓高冷帅气男友和他的小娇妻？嘻嘻哈哈地笑。
惹得原本目空一切的程惜文也不禁皱起眉来。
同是负一下的电梯，原只是当一场特殊遇见，两女生忽听见那男生问那女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心中惊艳，现在的高中男生都这么体贴万能的吗！哪里能领？
后面林韵雨说了什么她们自然没听见，因他们往不同方向走了。
“你会做什么我吃什么。”林韵雨也说不准自己想吃什么，但如果是程惜文给他做的，就是难以下咽的食物，他也愿意接受。
“我会的可多了。”程惜文最自信的除了自己的成绩，次之便是做饭能力，当然，她也不是特别厉害那种，只是被尝过的双方父母都夸赞不已。
“那以后一样一样做给我吃？”林韵雨小心翼翼地问，低着头盯着自己推着购物车的手。
“要收费的。”
“我把我卖给你哈哈哈哈……”林韵雨干笑，越笑越没底气。
果然，程惜文完全不给他面子，“我才不要！”
“……”
“……”
最终提着两袋食材回了林家。
林韵雨虽说被拒绝了，但那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好歹这天程惜文破天荒第一次为了他做饭。
赖着要打下手，却被推出了厨房，“你学习吧。”
“啊啊啊——”林韵雨怪叫着表示不满，却也乖乖听话。
“你那些朋友凌晨就给你发了不少消息。”程惜文拿出手机，递在他手里。
“哦。”林韵雨承认自己见色忘友，他也很乐意这么做。
翻开微信Qq瞎回复一通，直截了当拒绝了所有邀请，原因：学校课业紧，读书重要。
他也的确是比以往更爱学习，成绩也提高了太多。可人们所知的是另一个“林韵雨”，高一的那个第一名。因此狐朋狗友们也并不勉强他，只当他真的改头换面，浪子回头，忠于学习。
之后又翻了一下手机，发现程惜文压根没怎么动过，唯一的百度记录甚至都是一些学习问题。
林韵雨笑着熄屏，掏出原是程惜文的手机，悄声躲在厨房门外，偷拍。
——他太久没干这种事了，反而有些手拙，不似以往迅速又精准。拍糊了不少。
怕被发现又偷偷溜回客厅，盯着拍的那几张照片，缓缓反应过来，似乎他们两个都早已习惯了扮演对方。他甚至对原本的自己变得很陌生，好像程惜文就应该是如今这样挺拔俊秀的男生。
恍惚间头晕目眩，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失重感随之交叠。
当程惜文花了三个小时做完一顿心满意足的大餐，出了厨房便见林韵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无奈地摇头，感冒了他可赔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