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回到教室，林韵雨就忽然觉得身体不对劲，他问完同桌今天几号就崩溃了，大意了。程惜文没告诉他上学来月经怎么办啊！颓丧地趴在桌子上，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暖流。
林韵雨伸长手就抓程惜文的衣角，对方转过头来，见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恍然大悟。
不带犹豫地站起来，“老师，程惜文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务室。”
没等老师同学反应过来，扶着林韵雨走了。
“卫生巾你带了吗？”
“没有。”
“……”行吧，程惜文无奈地送他到洗手间又跑去小卖部买，一脸正气地在老板娘的好奇目光中挑了加长舒适款，付钱，拿走。
“一个月一次我真的受够了！”林韵雨一出来就是有气无力地抱怨。
程惜文沉默，这个时候安慰根本没有用，因为承受的还是他自己。
软绵绵地靠在程惜文身上，腹中又是一阵绞痛，“你想回家。”
“好。”程惜文横抱起她放在附近的藤椅上，“等我一下。”
跑回教室，在众人又是差异的目光中，和老师说明情况，写好请假条又狂奔回来。
林韵雨虽然受着煎熬，但看着程惜文为他跑上跑下，心情好得不行。
出了校门，叫了出租车，林韵雨又开始了黏人模式，光明正大地在程惜文怀里乱蹭。司机看着两个穿着全市最好的高中的校服的学生不上课跑来在他面前秀恩爱，心里的感觉不可名状。
回了林家程惜文才想起自己的学习资料全留在学校，责怪地看了眼躺在床上巴巴地看着她的林韵雨，“下次记好时间，书包里也记得放一包。”
“我哪知道……”
反正就是你有理。程惜文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要不你现在回家吧，反正我妈在家。”意思很明白：你应该回家换底裤。
“可我就见不到你了。”林韵雨一来月经就没有不敢说的话，厚着脸皮边说边起身去抱站在床边的程惜文。
“抱着你我才不那么痛。”没等程惜文开口拒绝就又是和之前一样的借口。
“……”
结果又是程惜文抱着睡着的林韵雨一个人全身发麻地翻着手里的书在学习。
学累了，程惜文低头看他熟睡的脸，以前觉得自己也就长得一般，如今换了个灵魂倒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可能林韵雨天生灵魂美丽动人？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后程惜文自己都觉得好笑，放下手里的书去摸这张如今属于自己的脸，想象自己坐拥美女无数，似乎也不错？
可以后还是会换回来的，如果是林韵雨的话，应该会喜欢高大威猛的女生吧？？？你看他平时娇滴滴的样子……程惜文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身板，莫名有点遗憾。
具体为什么遗憾，遗憾什么，程惜文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
“几点了？”林韵雨醒来，无知无觉地一动手，不小心碰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私处。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惜文一脚踹过去，幸好他睡在里面，床靠墙，没摔下去。
痛得林韵雨嗷嗷叫，现在的他可谓是身心俱伤，一哽咽，声音尖锐得很，“至于吗你！”
其实刚踹完程惜文就后悔了，特别后悔，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林韵雨见她双目无神傻在那，知道她也是无意，可就是……他好歹现在是个细皮嫩肉姑娘家，而且这具身体是她的她居然还下得去脚！不对，她现在的身体本就是他的，他爱摸哪里摸哪里好吧！
程惜文晃了晃神，总算找回神，忙过去扶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林韵雨，眼里满是愧疚与惊慌。
林韵雨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知怎得想报复一番，“你离我远点！”这一次他绝对不再主动求和。他想赌她到底在不在意他。
“对不起，我……”程惜文知道自己是自己的错，而且是一个超级大错。
林韵雨自己爬起身来，冷漠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我真的对不起。”程惜文跟着起来，她知道自己身体在月经来的前两日很痛很难受。
“有事也不用你管。”林韵雨下床，穿鞋，离开。
程惜文只是跟在他身后不知所措，她脑子空荡荡的，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林家大门被林韵雨重重合上，程惜文差点撞上去，傻傻地站在那里。
刚才还想着把他当弟弟疼的，结果等他醒来就给他一脚，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子有病，颓丧地蹲在家门口，想挽回什么。
林韵雨是第一个她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现在她自己把他欺负走了。倘若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和她翻脸了，他明明迁就自己很多次了。
有点想哭。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站在程家门口的林韵雨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程惜文追上来，他的心从一开始砰砰直跳到最后奄奄一息。
纠结了片刻，他又往楼梯下面望，他祈祷她现在就追上，即使她什么都不说他都原谅她。
可是什么也没有。
就是喜欢一只狗都比喜欢这个白痴强！林韵雨气得跺脚，摔门回了房间，上锁。躺在床上捂着承受着月事还被程惜文踹了一脚的肚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程妈妈第一次见女儿这个样子，吓得半死，轻声敲门问怎么回事，又劝她出来吃饭。
没得到回应，她开始慌了，打电话问了老师才知道是下楼林韵雨帮她请假送她回家的。可两人不是关系一直很好吗？
紧张兮兮的程妈妈最终扣响了楼下的门，程惜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蹲在门口都蹲麻了，开门，意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程妈妈看出了眼前的少年的异常，直截了当，“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程惜文只听见自己重复了很多遍。
然后她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茫然看着眼前自己的妈妈在自己脸上留下一个巴掌的手。
“要是惜文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死！”气得颤抖的程妈妈丢下一句话就上楼了。
程惜文看着那个背影消失，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