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韵雨终于把那份刻意遗忘的资料还给程惜文时，对方脸色不大好看，但又让人看不懂情绪。林韵雨以为她会责怪自己几句，可她并没有。
沉默着收好，放在了一沓书上，唯一让林韵雨看清的是她的手指在页尾轻轻抚摸着。
“我……”
“继续学昨天剩下的。”程惜文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和他多说任何关于钱文锌的话。
“哦。”
气氛与往日一样，各做各的事，可又和往日不一样，没了偶尔的互相攻击。程惜文写了几道选择题，还是按捺不住，把那沓资料拿过来看。
也不是真的就开始看，只是盯着第一页，满眼的纠结，她想问林韵雨那天他怎么来的说了什么有没有问她怎么回事，可是又觉得这样太刻意，她不想要被任何人看出她的对竞争对手的在乎。
可林韵雨看出了她在出神，因为那个人。
“你再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扔了。”
“……”
“你喜欢他？”
“？！没有。”
“那就学习。”
第一次林韵雨劝程惜文认真学习，他满肚子的气，抢过那份资料就往桌子旁边的垃圾桶扔。
“你有病啊！”
猛然站起来，跑去捡起，幸好垃圾桶没什么东西。程惜文皱着眉头乜斜了林韵雨一眼。
林韵雨其实也没想过真的怎么样，可他就是忍不住扔了，原想道歉，然而对方的眼神不善且充满厌恶，他张着嘴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不就是一沓学习资料吗！
两人再也不说话，各学各的，气压低得林韵雨喘不过气，他知道他太冲动了，可是，他就是生气，生气对方对那个人的重视。
坚决不道歉。
……
冷战了几日。
林韵雨主动“求和”。
第二次体验月经，林韵雨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瘫在床上给程惜文打电话，满腔委屈，哼哼唧唧地哭着喊痛。
程惜文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得开怀，倒不是什么坏心思，只是高兴身为男儿身再不用体验每个月的痛苦。
和程妈妈打了招呼，主动去厨房给他熬姜糖水。看着妈妈欲言又止的惊讶表情，程惜文主动解释：“惜文姐一直以来对我学习上有很大帮助，我该报答她的。”
妈妈虽然还是眼里带着疑虑，但也不想戳破，她似乎有些明白两个孩子的关系，她也很欣赏这样的一个男孩。
可程惜文以为自己的解释妈妈会相信，便真就当报答之情忙前忙后照顾林韵雨。大抵一心想着学习的学霸在情商方面都是个弱智儿。
程惜文扶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林韵雨，小心地给他喂姜糖水，目光柔和地注视他靠在自己怀里小口喝着。
“你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喝罢，林韵雨想之情一样又赖上了程惜文，继续靠在她怀里，一手揪着她胸前的衣服，连让她先去洗个碗都不肯。
“是啊。”程惜文无奈地摇摇头，到底还是妥协了，轻拍他的背。
“你几岁来的？”
“啊，初二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惜文一愣，但也认真回答，“那时候在上课，尴尬死了。”
“诶？”好奇地抬头望她。
“我和你不一样，初一生物课我有好好听课，所以我知道，没像你那么激动哭个没完。”
“……”
“每次都这么痛？”
“废话！”
“那你现在不会了，我帮你受着。”
程惜文万万没想到怀中人忽然语气这样温柔坚定，愣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算是一种回复。谢谢。
“……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扔你的东西。”
“啊，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程惜文觉得林韵雨一来月经就变得特别可爱特别善良特别温柔，反正就是特别好特别好。和自己以及其他人一来月经就暴躁易怒完全不同。放在他肩上的手收紧了些，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以后要是换不回来也挺好。”
程惜文觉得他说话跳跃有点大，又是一句让她猝不及防的话。心里想着一定要换回来的，但是现在她不想和他有分歧，“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许久，程惜文被靠得有些麻了，提议：“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你去干嘛？”林韵雨原本松开的手又揪紧了她的衣服，他不想她走。
“回家学习啊。”
“这里也有学习的东西，你在这里学习。”
“行，你起来吧。”程惜文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要他松开她。
对方没有松开她的意思，理直气壮：“抱着你我才不那么痛。”
鬼信你啊。
“真的。”林韵雨似乎能听到她内心的想法，语气很轻又坚定。
行呗。你现在来月经你痛你说了算。
“换个姿势吧，我这样累了。”
“哦。”
程惜文拿了本书，自己也爬进被窝。她靠着床头立起来的枕头，他靠在她怀里。
“你要是不困干脆也一起学习算了。”程惜文发现这个姿势可以一起看书，提议。
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学傻了？林韵雨不搭理她，闭上眼睛安安心心睡觉。
林韵雨睡死了，可程惜文又被枕麻了。想怀个姿势却怕吵醒他，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造孽啊！为什么要让他们换了身体啊！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林韵雨还不要脸地躺在自己身上打游戏，程惜文差点就骂了他，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瞪了他一眼。
“几点了？”
“十一点半。”
“啊，我该回家了。”
“留下来吃饭啊，反正我爸妈中午也没回家，你妈肯定这次也有煮你的份。”
程惜文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又推了推他，“起来。”
“不要，我肚子痛。”
“肚子痛你还打游戏。”
“我不打游戏难道看你睡觉吗？”
“……”
敲门声响起。两人皆是一惊，一个连忙坐直，一个急急忙忙地爬下床。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双方心里都明白说出去别人不会信。
开门，程惜文立刻笑得乖巧。
“差不多可以吃饭，”程妈妈探头往里看，见自己女儿已经醒了，又道，“惜文醒啦，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呢。”
“嗯。”
“韵雨也留下来吃哈。以后午饭都来阿姨家吃，热闹些。”
“好，谢谢阿姨。”程惜文巴不得可以每天吃自己妈妈精心准备的饭菜。
……
晚上，程妈来到自己女儿房间，坐在床沿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韵雨把单词本搁床头，问。
“你和韵雨在交往？”
“没有！”林韵雨猛地坐直身体，有些激动地大声否定。
“没有就没有，这么大反应。”程妈妈笑了，拍拍被子，眼神温和带笑。
“……”
“妈就是想和你说，有些事你们这个年龄不该做的就不要做。”
“我没早恋。”林韵雨严肃地说。
“我没说不行。我是说你们不要太亲密，”程妈妈摇着头，耐心地说，“你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林韵雨尚且没听懂她的话中话，只觉得她和程惜文很像，程惜文也很温柔，只是有时候有点凶。
见女儿没说话，程妈妈继续道：“前几天在韵雨家吃饭我是看见的，他差点亲了你。当然我也没说不可以，就是你们要适可而止，拉拉手什么的可以，亲一下也没关系。但是更进一步不行。男生自制力不如我们，你要注意安全。”
林韵雨此刻的反应和之前被程惜文调戏时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呼吸都停滞了。居然被看见了？他曾经侥幸地以为两个人可以瞒过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