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现将床上的符箓全部收好,安置妥贴后,正准备熄灯休息。
忽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淳于现心想,不会是那位拓跋离月吧,白天时间还黏着他,说要晚上一起睡。
哎,心里不由叹气,是祸躲不过,还是开门吧。
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淳于现,将门打开后,意外地看到了宫彦霖。
“现儿姑娘,那么晚还打搅你,确实是在下鲁莽。
只是,我的确有些事情,反复思量后,觉得有必要尽快,与你说清楚。”
宫彦霖温和的说道。
淳于现的手还撑着门,犹豫片刻后,还是让他进了房间。
客栈的住宿条件,越往西越差。
这间客房的陈设十分简陋,除了睡觉的床塌外,就只有一把木椅。
宫彦霖也不嫌弃,坦然地坐在木椅上。
淳于现看来看去,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坐在床上,等着宫彦霖开口。
“现儿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主仆师徒三人,具体目的地的,究竟是哪里。
不过,很显然,我们将会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相伴而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以及尽可能减少损伤。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向你和你师父她们,交待一下我们师兄妹的情况。
我虽是权贵出身,可惜家中人口凋零,势单力薄。
我父亲那一代中,便只剩下远嫁长安的姑姑,平日也少有走动,也不知后来生的,是男是女。
我初次见到现儿姑娘你,就觉得你眉眼酷似我的那位姑姑。
所以,那天一时着急,我的表现,过于孟浪了。
事后,我极其后悔,由于性子太急,导致给你们三位,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我父亲爱重母亲,未曾纳妾。
所以,只生了我和兄长二人。
兄长性格耿直,年轻气盛,得罪了小人,不自知。
最后遭到奸人设计,在狱中被人折磨致死。
我的母亲伤心欲绝之下,也不久也撒手人寰。
从此,父亲一蹶不振,生怕无力照顾,尚且年幼无知的我。
十二年前,他无意间听说,昆仑山上有能人修士。
他便出重金,千方百计寻求机会,把我送到师父门下。
那一年,我才十岁,初次离开家,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难过了好一整子。
之后,父亲陆续变卖家产,几乎把家中所有的钱财,都归置于我的名下,保我衣食无忧。
他自己却是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期望就此青灯古佛,了却此生。”
听到这里,淳于现明白了,眼前这位原来真是表哥。
也了解到,为什么原主江家少爷,日子过的那么凄苦,外祖家也不闻不问的。
原来是死的死,走的走,出家的出家,真的是没有人了。
于是,淳于现问道,
“所以,你之前是回去,看你父亲了?”
宫彦霖叹息道,
“是的,家里最后的祖宅,也被父亲卖了,用来供给所在的寺庙修佛。
而且,父亲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见我了。
以后,让我也不必再回去了。”
淳于现心想,这宫彦霖也该算得上是,他在凡尘俗世里,唯一能交往的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