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清听到此处,表情开始发生明显变化,显露出一脸懵。
梦澜能够看出,他隐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的疑问,
“你到底都在讲些什么?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再看淳于现,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五官纠结在一起,一副痛苦难言的表情。
梦澜抬手捋捋头发,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尔的说,
“哎,这些都是后世的人们,经过近几百年的考古挖掘,根据出土的历史文物,不断研究而做出的各种判断和猜想,也未必就是真的。
在没有得到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理论之前,一切都是假想。
所以,你们也不用太过于纠结于此,就当是听了个神话故事罢了。
其实,还有更加有争议的假设,有关于人类的起源。
我就不再拿出来,混淆你们的视听了。”
淳于现毕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制严格教育的现代人,对于这种科学研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一贯作风,十分容易接受。
前一秒还陷入痛苦的表情,立马变脸一般,被理智的力量一秒抚平。
双眸中闪现强烈的求知欲望,殷殷恳切的说道,
“梦澜姐姐,没有关系的,你有什么理论,都可以拿出来跟我们分享。
虽然我很可能不能立即马上,提供给你任何的反馈,更不用说任何有帮助的意见。
但是,至少我可以就此开始思考,你所说的这些匪夷所思的假设,总比什么行动都没有要强。”
李泽清也伸出双臂,把梦澜环在怀中,低头把下巴顶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温柔的细声轻语,
“你说过要同我分享你的世界,为什么又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呢?
你也不用太在意我们的想法,更不要担心我们,会因为无法完全理解领会你所说的理论,而难过不开心。
相反,我特别喜欢你在讲述这些事情时候的神态,非常吸引我。”
说完,李泽清还轻轻吻了吻梦澜,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
冷不丁,又被塞了一口狗粮的淳于现,翻了个白眼,默默缩了缩身子,真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
看着动不动就上嘴的师父,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淳于现终于仍不住快速说道,
“呃,师父,梦澜姐姐,实在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火烧屁股般,逃命似的钻出了自己的毡房。
正好看见库图鲁克,落寞地盘腿坐在不远处平整的泥石上,正抬着头姚望黑幕中繁星满天的夜空。
淳于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后在他身旁坐下,陪着他一起看。
寂静的夜晚,空旷的盆地。
即便是严寒冬日,火焰山下也并不觉得多冷。
男人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淳于现能够体会到,他思念亡故亲人的悲凉。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命丧西行途中。
也不知道远在北京的父母,得到噩耗时是怎样的心情。
父亲仿佛魂魄不全,整日沉浸在自己的虚幻世界之中,自然是无暇顾及淳于现。
殚精竭虑的母亲,恐怕也无力分心,悲痛之余,也不会有任何作为。
现如今无牵无挂的他,身边除了师父和梦澜之外,最亲近的人,居然就是途中所救的库图鲁克。
淳于现下意识的靠向库图鲁克,是真的把他当兄弟一般看待。
可是没想到,向来神经大条的库图鲁克,蹭的一下站起身子避开了他。
更可笑的是,好像把他当做湖水猛兽一样,突然转身逃开,钻入自己的毡房。
淳于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操作,顿觉无语。
是了,他差点忘了,现在还是男扮女装呢,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这个误会暂时还没有办法澄清,毕竟不方便直接向他言明,自己的真实性别。
筑基之后的五感得到提升,淳于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师父已经带着梦澜,回到了他们的毡房。
松了口气,他也站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总算能够平躺下来,享受一下久违的睡眠时光。
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心情都不错,走出毡房便看见师父,正运用现有的环境和石料,在山体入口前,精心布置奇门遁甲的阵法。
用障眼法的手段,掩去入口的方位,从此以后,除了拥有神识的修炼人士,平常人不可能察觉出这里的不同。
正在一旁观看的梦澜,发现淳于现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淳于现听从指挥,乖乖的上前站在她的身旁。
“小现现,等你师父忙完,我们一起去高昌城里转转,吃烤羊喝葡萄酒,庆祝你筑基成功。”
梦澜说到吃吃喝喝的样子,双眸放着璀璨的光芒,十分有感染力。
淳于现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李泽清结束手头上的事情,走到他们身旁,轻叹一口气说到,
“先暂时简单处理,阵法还是过于粗糙,需要大幅度改进。
目前这个样子,只能挡住普通人,对于修炼之人毫无用处。”
梦澜挽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阵法可以等,可是我的肚子却等不了了,饿得快虚脱了。”
李泽清会意,于是把她扶上马车后,也紧随其后坐入车厢,留淳于现在外赶车,库图鲁克则骑着骏马护在马车旁。
一行四人奔赴高昌城去。
步入城中,李泽清带着大家,熟门熟路的进入一家,看着颇为大气高端的酒肆。
包下雅座,点了烤羊排馕饼和葡萄酒,几人围坐一处,欢快的有说有笑。
梦澜问库图鲁克,
“我们不在的这一个月,你都怎么过的?”
库图鲁克并未喝太多酒,谨慎小心的回答,
“我大概花了几天时间,搭建了这三座毡房,然后购置了几匹骏马饲养。
因为不知道你们,会在山里待多久?
我一直没有敢走远,大概每隔五天,便进城采办吃食和水,等着你们。”
李泽清向库图鲁克举起葡萄酒说,
“这次是我疏忽,没有提前跟你说大概会去多久,辛苦你在外等候。”
库图鲁克诚惶诚恐的拿起酒杯回敬,口中连忙说道,
“能为几位恩人,做这点小事,我心甘情愿,自当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