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娘子,外面有车队到了,说是军政府的人,昨天订了位置。”
小厮叫道沈风月。
这会儿,沈风月正在描眉,芊芊玉手勾勒出浅淡的眉形,镜中映着一张颠倒众生的眉眼。
“好啦,我马上过去。”
门口,旬念晨领着三个身着深绿色军装的男人,中间那位尤其的年轻,一双桃花眼中盛满妖念,嘴角勾着一抹邪气的笑容,气场却十分强大,这人,便是上海军部新上任的少将——慕容帆。
坊间传闻,他冷血无情,在知道自己的母亲私通革命党后,亲手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自己的父亲与日本人勾结,妄想控制伪军,他又亲手将父亲送上断头台,二十八岁的年纪,坐上了少将的位置,军中却无人敢反驳,又深受老将军的重用,实在是个让人不敢得罪的存在。
沈风月换上了前些日子刚定制好的海派旗袍,碧绿的花色点缀在身上,衬的沈风月身段愈发完美,一姿一容,尽肽其颜。下楼去迎旬念晨,沈风月看见了进来的三人身上的勋章,便知道了这三人品阶都不低,中间的年轻男人尤为突出,走到来人面前,沈风月微微低头,向旬念晨示意,见旬念晨点了点头,便知道这就是昨天说的慕容帆,慕容少将。
沈风月抄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说道:
“三位请进,风月找人好好招待一下”
慕容帆看向沈风月,只一眼,便被沈风月吸引。女人的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之简简单单撇你一眼,便觉得深陷万种风情,这样的女人,难怪是全上海男人都向往的女人,美的极具攻击性,也不愧是让所有女人都嫉妒的存在了,美人在骨也在皮,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在榻上是什么样子,慕容帆扯起一抹微笑,有趣,看来,这上海,没白来。
沈风月留意到灼热的视线盯着她,回头看向了慕容帆,他眼中的占有欲刺的沈风月打了个寒战,她对着慕容帆笑了笑,随即挽住旬念晨,往大堂走。
沈风月把他们带到包间里,随手招呼来一个身着青色旗袍的小厮。
“照顾好四位客人,我先下去了。”
小厮点了点头。沈风月便像四位请辞,出了包厢,沈风月看见了三楼栏杆上站着的秦雨阳。
这风月阁分三层,中央大堂上方是天井,三楼栏杆处可以清晰的看见二楼喝大堂的情景,大堂是公共的座位,二层便是只有能人异士才能进入的包厢,三楼则是客房。秦雨阳刚刚出门探查慕容帆的情况,刚回到客房,便接到通知,说慕容帆来了风月阁,他一出门,正好看见沈风月带着慕容帆等人从楼下走上来,叶岩示意秦雨阳下楼,秦雨阳对他说:
“不要打草惊蛇”
于是两人便看着慕容帆几人进入了包厢,沈风月出来后,就正巧看见了在栏杆处张望的秦雨阳,抿嘴一笑,像秦雨阳挥了挥扇子就下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边的小翠问道:
“娘子,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奇怪的人,刚刚来的旬少领带来的那三个人,也不是普通人,之前来的那个秦公子和他身边那个男人,看着也不普通呀”
沈风月叹了口气,答道:
“现在呀,局势紧张,那些日本人对民国虎视眈眈,那个秦公子,一脸的正直样,他们应该也是有组织的,不过,来我这风月阁了,就都是客,你也不必太紧张,出事了,有我顶着呢,实在不行,就去找兄长解决了就是。”
小翠点头示意明白了。扶着沈风月出门
大堂的戏台上,梨园弟子吟声唱着,“咿咿呀呀”的曲调,台上唱的是昆曲牡丹亭,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细腻的唱腔,引得台下观众拍手叫好。
包厢里的慕容帆此时正在像旬念晨打听沈风月:
“早就听说这上海滩有个风月娘子,那是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知旬少领是如何与这等美人关系熟念的?”
旬念晨一听,知道这慕容少将是看好了风月,笑一笑便说:
“我与风月,自小一起长大,后来她母亲远嫁西洋,我俩也一直有书信往来,直到英军开了这租界,扶植风月在租界旁建起了这风月阁,我便无事时总来借坐。”
慕容帆眯了眯眼,轻笑来:
“原来是这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关系了,那我在努力,也是比不了你与她的关系了,”
旬念晨心想“这老狐狸,铁定了是看好了风月。”面上却不显鄙夷:
“慕容少将真是说笑了,以后怎样,可还不一定的。”
慕容帆听完哈哈大笑:
“旬少领说的是啊”
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