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开车去接李茹玉,可是汽车到了小区大门时,被站在大门口值勤的门卫拦住了,并且指着门口的一块告示牌让我看,只见牌子上面写着:“从即日起,非本小区人员,以及外来车辆,一例不得进入。”
我对门卫说:“我是来接人上班去的。”门卫说:“我不能放你进去,你可以打电话叫人出来。”我没办法,只好给李茹玉打电话。通话后不一会,李茹玉从里面出来,我连忙替她打开车门。
汽车发动后,我问身边的李茹玉说:“你们小区是怎么回事?”她回答说:“病毒能人传人的消息被证实后,小区里的住户都非常紧张。小区里的业主有个微信群,群里有几个高级知识分子,还有几个医务工作者,他们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昨天他们向业主委员会提了几个建议,被群里的业主一致通过。从今天起,物业按照业委会的要求,每天要对小区里的电梯和过道进行消毒,并且外来人员和车辆一例不得入内。”
我听了有点瞠目结舌,说道:“全武汉大概只有你们小区有这个意识。”她回答说:“要是大家都有这个意识就好了。新冠病毒是可以被防控的,关键是人人要有这个意识。”接着又说道:“病毒是通过人体接触,或者触摸到沾染病毒的物体,还有病毒感染者口中的飞沫,也能在空气中传播,这些都是交叉感染源。只有切断病毒感染源,大家才能保证安全。”我听了连连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接着又说:“有你在我的身边,也能保证我的安全。”她笑了一下,然后又把头轻轻靠我的肩上。
此时她的心情比昨日分手时轻松不少,使我的心情也感到了轻松,我转过头对她说:“不能进你们的小区,我心里倒有点遗憾,要不我能站在楼底下,天天同你外婆打招呼。”然后问她说:“你外婆对我的印象怎样?”她抬起头来,朝我肩上拍了一下,娇嗔地说:“远远望一眼,能有什么印象?”我笑着说:“她一定问起我的情况了,你是怎样告诉她的?”她仍是娇嗔地说:“我对外婆讲了,你是从武大毕业的,还是我高中时的同学。说你为人很不错,不但热爱学习,而且热爱音乐,当年还向我求过爱。”
我听了顿时高兴,激动地说:“承蒙夸奖,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她转过头来笑着说:“我倒是忘记对外婆说,你现在连工作单位也没有,天天在马路上晒壳子。”我忙说:“你别讲,我在春节后一定认真找单位。我已经考虑过了,即便是工资要求达不到预期,也先要干起来再说。”她故意噘嘴说:“我倒要看你的表现,如果表现不好的话,休想让我嫁给你。”
今天我俩的心情都很放松,一路上不停地说笑,不觉来到了医院。车在马路边停下后,她戴好口罩,背起了背包,然后要下车。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紧张,拉住她的手说:“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千万不可大意!我下午准时来接你。”
她点了点头,走下车后又习惯性地一甩头,然后回过头对我扬扬手。我又眼睁睁望着她走进医院的大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我不能够代替她,如果我能代替的话,一定不让她走进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开始留意街道两边的情况。发现清晨的街头,去上班的人比往日稀少,是不是有的单位已提前放假了?倒是多了些拉着行李箱的,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他们是急着回老家过除夕的外地人?今天很少看到没有戴口罩的人,城市的街道看上去似乎很平静。
回到家里吃过早饭后,我走进自己的房里,坐下来打开手机看微信朋友圈。同前两天一样,所有的群里都在转发有关疫情的消息,尤其让我触目惊心的是,群里都在说从昨天起医院里已人满为患,想要挂上一个号,排队得一个小时以上,并且说医治****,目前还没有对症的有效药物,有好几个病毒感染者已不治而亡。
我独自呆坐了一会后,想起已好多日子没同黄子岗和李素福联系了,他俩是我在公司的同事,又是最好的朋友。尤其是黄子岗,他比我年长五岁,待我像自己的兄弟一样。可是黄子岗最近也不如意,在半年前,他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了,当时我劝他别轻易离婚,看在自己儿子的份上,好好同自己老婆沟通,可是没有劝说成功。我先给黄子岗发了条信息,问他公司里放假了没有?他看到了信息,随后我俩在微信上互聊:
黄子岗:握手(表情包)兄弟近来好吗?公司今天放假了,那个混蛋要赶紧逃走,所以提前二天放假。
我:愤怒(表情包)那么今年的年终奖金发了没有?
黄子岗:大哭(表情包)一分钱也没发,今年的业绩不好。照此下去,明年大家有可能要降薪了。
我:摇头(表情包)不提这些了。孩子好吗?同孩子他妈有联系吗?
黄子岗:咬牙(表情包)别提那个绝情的女人,我现在还恨她。兄弟:我倒要劝你,眼下你要抓紧找个好单位,浪费自己的才华可惜了,还要抓紧找女朋友,你年龄不小了,赶快结婚吧。
我:偷笑(表情包)大哥:我已找到女朋友了,她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现在是医院里的护士。
黄子岗:大拇指(表情包)太好了,祝贺你。什么时候同女朋友出来聚一聚?
我:伤心(表情包)眼下人心惶惶,不知什么时候能太平?大哥要多保重,等情况好转后,我们一定要聚一聚。
黄子岗:口罩(面情包)兄弟也要多保重,照顾好你的爸妈。这波疫情来势汹汹,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等情况好转后再相聚。
同王子岗的互聊结束后,我接着又同李素福互聊,俩人聊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这时微信上有人@我,是我大学里的一个同学,家住在江苏南京市,他特地来关心我,顺便问我武汉目前的情形,我于是同他又聊了好一会时间。同南京的同学聊过后,又有浙江的一个同学找我聊,又聊了好一会时间。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武汉最近出现的疫情,尤其是钟南山院士的讲话,在电视上播出之后,已在全国引起了重大的反响。一个上午,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