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林兴摩梭下巴,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
“哎,兄弟,这是不是那个,青......”
“青香阁吗?”被林兴抓住的马脸青年似是不厌烦的说道:“我说公子啊,我看你也站在这好一会儿了,想进去就直说,还要找啥理由?来这种地方嘛,大家都是男人,俩字——懂的!”
“我只是想来找一个人......”
“谁来这不是找人!”马脸男推搡着后者,“快,不管你找的是谁,在这地方啥类型、啥样的都有!进去吧!”
“我.....”
“哎!这位公子,欢迎,欢迎!看您是生面孔,第一次?”还未进门,就有一个打扮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迎面而来。
妇人上前凑近林兴,林兴不觉咽下一口口水,“别,老板娘,我就是来找个人而已,其他的就免了。”
“找人?”妇人身躯颤抖,娇笑道:“我没听错吧?第一次有人来青香阁单纯想找个人的。”
“少说几句!”看到林兴面露苦涩,马脸男瞪了妇人一眼。
“管那么多干嘛?客人来干嘛关你屁事!”
闻言,妇人赶紧低头,低哝着:“哼~不就是一个狗腿子吗?横些什么.....”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妇人连连摆手:“我说马哥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子的。”说着,就靠上前去。
“嘿!真是个骚货!”马姓男子狠狠的捏了一把。
“公子见笑了。这女人就是这样,就先这样吧,武娘!把这位公子请进去,好好招呼!”吩咐完,马姓男子转身就走,毫不顾及被武娘拉扯着一副极不情愿的林兴。
随着后脚的踏进,耀眼的灯亮,刺得林兴直眯眼。
楼内人来人往,女子清一色的轻薄衣衫,衣下的风景若隐若现,男女各式各样,林兴有些不适。
“怎么?被吓着了?”妇人轻笑道:“这底楼的大都是用尽钱财只图一时快活的卑贱平民,要不怎么说我们青香阁远近闻名呢?因为在我们这里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出入世人眼中的‘上流’场所!”
妇人拉过林兴胳膊,“走走,公子你的地方不是这里。”
......
妇人带着林兴来到一道门前,朝守门的两个黑衣大汉使个眼色,其中一人取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
印入林兴眼帘的是百道台阶。
穿过满是夜明珠的台阶通道,最后来到一个开阔的大厅,大厅内有一些身穿制服的美丽女子,看到妇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所有女子齐声说道:“欢迎公子光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望。
“行了,你们下去吧!”妇人挥挥手,众女子闻言失望散去。接着妇人转身对林兴说道:“公子莫怪异,遣散她们只是她们不配。”
说完“啪啪”拍了下手,大声说道:“姑娘们,来客了!”
“来了,来了!”
......
一阵熙熙攘攘,十几个身着亮丽霓裳的美艳女子出现在林兴面前。
林兴不经意咽了咽口水。
妇人内心一声冷笑:很好,又一个败家的财主送上门。
“怎么样?公子可满意?”
“满意!”
“那公子看中了哪个没,有没有选好?”
“好,都......”
“?”妇人内心大喜:这次提成大发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林兴一盆冷水浇灭。
“我,还是算了。”林兴不舍的收回目光:“老板娘我真是来找人的,托人介绍。”
妇人大感失望,不过听完后半句话又打起精神:难道是替哪家公子哥儿来赎人的?
“是这样的,我受一个朋友所托,来找一位花姓姑娘?”林兴解释道
“花姑娘?”妇人不解,我这些姑娘不花一样好看吗?
“公子,我这里有翠萍、浮生、伶人等等,就是没有你说的花姓姑娘。”
妇人眼睛一转:“到了我这就没有了姓氏,可能公子要找的花姓姑娘早已改了姓名,不妨稍等片刻,我帮公子问问。”
“那就谢过老板娘了。”林兴抱拳。
妇人走出房间,唤过一个小厮:“有新人来吗?资质中上的。”
小厮思索片刻:“倒是有一位,只是。”
“只是什么?”
“她资质上上佳,可以培育成花魁,而且......”
“花魁?”妇人眯了眯眼:“来历干净吗?”
“这。”小厮有些犹豫:“是,是虎爷送来的。”
“哼,那种烂货送来的。”妇人冷哼一声,转头透过门缝看了眼林兴:气质上佳,非富即贵。
“把她带来。”
“是!”过了一会儿,小厮把人带到,妇人眼前顿时一亮:自己活了好几十年,当真没在风尘场所中见过这样标志的人!但同时内心的不安更甚了。
“下去吧。”妇人退去小厮。
“你以后就叫花,这亦是你的姓。”
“是。”女子不卑不亢,这愈发坐实了妇人的猜想。
妇人带着女子推开房门,林兴正背对着她们,眺望窗外。“公子,你要找的人已经带到,就不打扰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房间只有两人,女子坐在床榻,林兴仍然看着窗外。
“姑娘姓花?”
“姓花亦名花。”声音格外好听,林兴转身。
这,我以为世上最好看就林灵和傻丫头,没想到......
“抱歉,有些失态。”林兴回过神:“花花姑娘是吧。?”
“噗嗤”
“姑娘笑什么?”
“没什么,花花姑娘,这名字,挺好听的。”
林兴走到女子面前:“花花姑娘,经朋友介绍,有一事相托。”
“朋友?”女子眨了眨眼:“说来听听。”
林兴沉吟:“最近正值青阳学府招生,人患为满,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朋友介绍说可以找一花姑娘寻求帮助,所以......”
这是打算白嫖吗?第一天来就遇到如此有趣的事,花心想。
“放心,我不会让花花姑娘难堪的,我可以付钱。”说着林兴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和,家里人分开太急身上就一些碎银了,望姑娘不要介意。”
花没看碎银一眼,倒是对林兴怀里的东西颇有兴趣:“那是什么?”
“这是......”林兴从怀里掏出李大壮的奖牌,本想回答,却发现自己不认识上面的字:“是,奖励的。”
“奖励?”花接过牌子:“一甲绣娘?”
“你会女红?”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仪表不凡的富贵公子......
“学......”林兴有些心虚,女红只是书童的副业,就培训了半天,自己连穿针都还搞不明白。
花却来了兴趣:“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但,你得给我做件事。”
“花花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林某力所能及的。”
“很简单,给我绣朵花吧。我给你拿工具”花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
“我”林兴有些为难:“姑娘实不相瞒......”
“怎么?不愿意?要知道楼上消费,公子的银子可不够哦,更何况......”
“并非如此”林兴解释道:“实不相瞒,我这牌子是朋友送的,并不是我的。”
我就说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女红,原来如此。
“姑娘说的对,我这点银子确实远远不够,但”林兴思索片刻,无意间瞥见书案,说道:“我日后会回来还钱的,还可以给姑娘画一幅画,姑娘如此天资,若能有一幅画来记录,定会为后世人折服,流芳百世。林某别的本事没有,但画画倒还认为看得过去。”
“公子会作画?”这倒也符合一个富家公子的形象。
“略知。”林兴拿出一副杨家家主做派,故作神秘,走到书案前,花也走了过来,帮林兴研磨。
林兴笔尖蘸墨:“姑娘可稍作休息。”
花起身:“我为公子弹奏一曲”说完,就朝着窗边的古琴走去。
琴声悠悠,似清泉,如流水,婉转动人,本在用心作画的林兴不觉停笔倾听:和丫头相比,这才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啊!
林兴再次提笔,这次没有停滞,一气呵成,笔尖在纸上深浅,不消片刻,曲终画毕。
花走了过来,一脸错愕:“公子,我,真的如此好看?”
画面中的女子轻抚古琴,身旁是窗外美景,似有缕缕仙气,宛若琴仙转世。
“非也,我认为画不及姑娘七分”
林兴蹙眉:“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说着就欲收起画作想重新作一幅。
“别”花赶紧止住:“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公子不是想住宿吗,没问题,公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必如此麻烦,只需一晚便可。”
花没回话,刚想收起画作,突然想到了什么:“公子,能否在劳烦一次。”
?“姑娘但讲无妨。”
“嗯是这样的,公子你看这里是否有些太空旷了,能否......”花纤手指了指画的左侧。
“确实有些”林兴喃喃,原来少掉的感觉在这里。
“这样的话,公子能否给画题些字呢?”花试探的问道
“字?”林兴哑然一笑,关键我不会写字啊!
“我倒是觉得画既已交给姑娘,题字什么的交给姑娘最好。”
“可是我......”
“姑娘若是觉得为难,我可以题,但得姑娘来代笔,毕竟这是你的画”林兴笑了笑
“这样的话,花万分感谢!”花歉身。
“不妨事。”林兴摸索着下巴,踱步走向窗口。题字?思索着梦中所学,林兴早已找杨静萱求证,梦境中的诗词歌赋和现世完全没有关联,所以倒也不怕会露馅。
“佳人抚琴瑟,纤手清且闲。”林兴转身“姑娘觉得如何?”
“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花面色微红:“我是说妙极。”说着似是有些羞涩,只顾着低头提笔低喃:“公子当真状元之才。”
写完也没等林兴看画,直接收起:“公子许是劳累了,我去命小厮准备些酒食。”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林兴笑而不语:我这是惹她生气了吗?
这一晚林兴凭借着梦中所学和花对烛彻谈,从“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壮志到“结庐在人境”的悠然,林兴把这几个月的墨水倒得干干净净,酒喝到酣时更是搂过花,在其耳旁低语:“姑娘且放心我不管他人如何寻你千百度,我待你仍是香如故!”惹的后者一脸痴情。
不过林兴到底武者出身,酒醒的很快,看到自己和花躺在一张床上,赶紧看看自身衣服,还好没发生什么,却也不免默念几声罪过,替佳人盖好被子后便匆匆逃离。
所谓一夜弥乱,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