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将手里的吃食塞进嘴里,边吃边哭,“何晏哥哥怎么办?”
胖胖的脸蛋被肥肥的小手捂着,嘴里还嚼动着,女孩子哭,这原本是件伤心的事情,不知为何,我看着她竟然有种想笑的心情。
女孩仍是边吃边哭,叫何晏的少年皱着眉头扯开了她肥肥的小手,将她泪痕擦出,眼眶夺目而出的大颗大颗眼泪如珍珠一样落下,女孩还是呜呜呜呜的哭着。
少年不悦,“不许哭!”声音不大,威慑不小。女孩乖乖止住了哭声,眼泪还是会落下,少年生气归生气,仍是不厌其烦的为她擦着眼泪。
“这个还吃吗?”少年端起灶上的一盘点心问,女孩无比坚定的点头,少年笑了笑,又指着另一盘问:“这个呢?”
女孩咽了咽口水,哭得太久抽搐了一下,说道:“那个要给哥哥……”
少年笑了,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这里不但美人多,美男也多,丞相府真是个好地方!没事要多来。
周不疑将我带得远远的,各种各样的菜式都挑一点,给我弄了个锅大杂烩。我就端着个大碗拿着筷子,品尝着美食看着那少年与女孩。
我也是嘴里还在嚼着东西就说话,“那个何晏是谁家的公子啊?”我心想,周不疑是丞相府的人,能让他叫公子的人应该不是那么多吧。
他看了一眼那少年,确定那少年注意力不在我们这才开口说道:“他是何进大将军嫡孙,何太后的侄孙,当年还小,只能是随尹夫人顺了丞相,但他坚持不肯改姓,认为何姓高于曹姓。”
我咬着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理了半天才理清楚了关系,“尹夫人的儿子?难怪皮肤那么好,长得也像尹夫人,果然基因很重要!”又问:“那个胖胖的小女孩呢?”
周不疑忍俊不禁,“她比你胖不了多少。”听到这话我当时就不开心了,什么叫比我胖不了多少,那是比我胖了太多!心里这样想想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白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了食欲啊。
见我低头啃食,周不疑笑了笑,继续回答说:“她小名小金,五行缺金,是杜夫人和丞相的女儿,就是你说好美的那位夫人。秦朗是她同母哥哥,跟何晏一样,都是随母亲嫁入丞相府的。”
有一种青梅竹马叫做我妈和你妈是闺蜜。
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星绞尽脑汁要嫁入豪门,像我这种智商,在豪门玩不过两集就要被干掉。
我也不搭话,自顾自的吃着,吃完以后把比脸还大的大碗放下,周不疑问我还要不要,我挥挥手说不要了,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比胸还大,捏捏自己的小圆脸,有种忧伤油然而生。
再往远处看去的时候,何晏和小金已经不在了,只留下空空的几碟盘子和吃过的痕迹。周不疑准备将那些,我吃过又没吃完的菜丢掉,这么糟蹋粮食的行为我怎么能容忍呢?当然是制止他,然后我打包带走。
我已经吃得很饱了,准确得来说应该是吃撑了,我要打包带走是想起还有一只空巢老狐狸是不会做饭的。
虽然北方还是冰封万里,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我下山已经一季,也不知道陆浑山上的老狐狸饿瘦了没有。
让周不疑转告蔡琰一声,说我先回去了,然后我提着大大的食盒步履蹒跚的走出了丞相府。
一出丞相府大门我就看到福子站在风里冷得搓手跺脚,看到我连忙跑上前接过食盒,一把拽着我快速走开,把食盒放到马车里,又让我先上去,他亲自驾车。马儿飞速,福子打趣地说道,“这丞相府还真是个好地方,你每来一次总要带点东西回去。”
从我出门到上车再到离开,总计不超过两分钟,“福子,怎么了?”我连问几遍怎么回事,福子都不回答,快马加鞭将我接回司马府。
从下马车到进门,福子就一直在跟我说:“待会见了人你要行礼。”不知道会见到什么人,但是感觉挺严肃的样子,我也没再问,福子说什么我都听着点头就是了。
过走廊时,一个女子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其中一个还端着汤药,散发出中药固有的难闻气息,因为身高差了太多,我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气质非凡,穿衣打扮也不俗,司马府很少面客,不知是谁家的夫人小姐……
我看得入迷,身旁的福子拉着我扑通跪下,“见过主母。”我没反应过来,跟着说道:“见过主母。”
女子嗯了一声,看都没看我们,继续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走廊的尽头是司马懿的书房,他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的书房。刚刚福子叫的是……主母,反复叮嘱我见了要行礼的是……主母。
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我眼里格外刺眼,“谁家的主母?”
福子叹了口气,说:“还能是谁家的?司马家的啊,主公的结发之妻,刚成婚主母就水土不服病了,回了娘家休养,这一休养就是好几年。这是刚听说主公中风了才特意赶过来照顾的。”
结发之妻……好几年……中风!
“主公中风了?什么时候!为何我不知道。”我紧紧抓住福子的手腕,指甲已深深刺入皮肤。福子不懂我为何会突然反常,老实回答说:“主公……你风寒没好的时候主公就中风了,我只好捎信给主母,今天带你回来也是主母的意思。”
我慢慢松开福子的手腕,他不停的揉着手腕,嘴里喊着哎呦哎呦。
“主母可是姓张?”
“是啊。”
我知道司马懿的结发之妻是张春华,并且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嫡妻,我……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只是确定一下而已……真的。
在走廊走的每一步我都在想象,我以什么借口说辞去看他呢?我又如何开口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