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久的脑子乱的厉害。
他安安稳稳地活了小半辈子,上学,高考,眼看着要步入社会,开始平平稳稳的一生了,突然有人跑出来告诉他:你得创造一个新世界。
这事儿多么扯淡。
更扯淡的是这件事还是一个创世神告诉你的。
而那家伙似乎还是个真的。
陈思久的三观都有一些崩塌,但是奇怪的是,他丫的居然并不怎么觉得奇怪。
似乎,这个世界出现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
他现在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很难接受,但是并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真的是做梦的话,醒了也就醒了吧,可如果真的不是做梦的话,那自己能够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躺平了享受吧?
世界怎么改变,关他陈思久什么事啊?
就算是因为他改变了,不负责行不行啊?
这肯定是梦……要怎么醒来?
陈思久的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转,放弃了与永曜真神对话,转头看向这个虚妄的世界。
扭曲的世界褪去一些灰白,多了一些绿色,但是很诡异,人都不曾见过这幅景色,倒是很像梵高的手笔,也许那个不得志的画家曾经也来过这种地方。
永曜真神朝前,朝着陈思久的方向走了两步,轻声开口:“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因为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在创造世界。”
“只是你可以选啊,是这样变,还是那样变。”
“是彻底毁灭之后重启,亦或者是完善,维护这个世界。”
永曜真神盯着陈思久,看的他有一丝悸动。
真神说:“这一切,都随你自己的心意。”
这话实在是诱惑,但是陈思久只想在心里反驳: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是我?你找上我特意说明这些,那铁定是有危险的吧?
我怕死啊!
别看我谁都敢打,其实我连小虫子都怕啊,创造世界这种事情,你们找错人了啊。
可是世界,不,只是陈思久自己,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他说不出来任何字句,连动都动不了了。
永曜真神还在往前走着。
他很快就走到了陈思久的面前,抬起手食指点在了他的脑门上,像是一大团薄荷叶揉碎了,裹着他的大脑一样,清清凉凉的感觉突然让他觉得这个扯淡的事情居然有些真实。
“送你一点见面礼吧。”
永曜真神勾起嘴角,收回了手指,眸子对上陈思久的眸子,他说:“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王八蛋!”
陈思久恢复行动力之后,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那永曜真神出来装了一波逼,给他送了什么外挂,突兀地就消失不见了,跟来的时候一样,也是化成了一团光。
可扭曲的世界还在扭曲。
而且扭曲的更厉害了。
“王八蛋!”陈思久高声喊:“你不把我送回去吗?这地面都开裂了啊!”
“全是岩浆啊!”
岩浆得多深才会出现陈思久不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那岩浆也就在地面之下三四米就出现了吧?空间扭曲动荡起来,还会有些许火星子荡起来。
风吹过也是呼呼的热风。
“王八蛋,你不是让我创世吗?第一集就给我整死了真的好吗?”
陈思久一边躲着地面龟裂开的沟壑,一边朝着空中大吼,可是地面晃荡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他的身体很难站稳。
所幸这里的空间扭曲之后,像是一片大森林。
陈思久抱着好几米粗的树干,才不至于被动荡的地面晃倒。
这场面太可怕了。
一个十八岁的小男孩子哪里见过这个?
陈思久此前见过的最可怕的场景,应该只是被十几个人堵起来揍过一顿吧?
可那也不会死啊。
算的上什么可怕?
“什么创世,都是狗屁,我看这个世界是快要完蛋了,你才无可奈何地跳出来,随便找个人说上这么一顿说辞的吧?”
陈思久骂着,世界的扭曲更加快速,旁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地缝,几滴岩浆擦着他的皮肤打在树干上,瞬间穿出了几个漆黑的孔洞。
他没时间思考这树为什么烧不起来。
他得保命。
“创世神爷爷,我错了,你把我接出去行不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本应该是充满科技感的水泥地,高楼大厦,却都没了,现在陈思久所处的地方,分明就是一片大树林,树都是几米粗,却不高,也挺分散。
可关键是地面为什么要开裂。
这么美轮美奂的一片森林,用来度假多好,用来吓唬刚刚成年的小朋友,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尽管陈思久心里有十万个卧槽,可依旧没有什么办法。
他最最能够指望的。
无非就是永曜真神留给他的外挂,可丫的留了点什么东西?陈思久怎么翻怎么找,都找不到。
森林动荡了几分钟,远处更加茂密的地方,突然传出一身兽吼,声势巨大,震的陈思久耳朵嗡嗡直响。
那声音像是老虎?
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老虎的声音能够震的人心脾俱颤吗?
陈思久紧紧扣着树干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一屁墩坐在地上,脑袋被震的还有点发昏。地面动荡的更加厉害了,一道大口子突然从他旁边撕开,溅起无数的灰尘土石,连绵数十米之长。
他这个时候再想去抓紧树干已经来不及了。
地面倾斜,引力一下子拽着他就往裂缝里去。
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他终于回了神,紧紧地扣住地面,一旦滑动,就赶紧地往上扑腾,狠狠地把手指再扣进地面里,免得上半身也掉进那岩浆裂缝里去。
“我还没娶老婆呢啊!”
早知道他这辈子死的这么快,那会就应该早早地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矜持什么矜持,明明那么多好看的妹子追过他。
这一次动荡是最猛烈的一次动荡,但似乎也是最后的一次动荡。
陈思久正回光返照似的胡思乱想呢,森林动荡的声势居然慢慢停下来了,世界也停止了扭曲,定格在一副难以名状的场景上。
他挪动着双脚,慢慢地踩在另一边裂缝上,支撑着身子,缓慢地向上爬。
之所以慢。
是因为太疼了。
手指,手臂,二头肌,肩胛骨,大腿小腿,全都疼。
恨不得把肢体砍断的那种疼。
可是要是没了肢体撑着,他早就掉进岩浆里去了,那还有机会再爬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