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的情绪这才被安抚了下来,他们叫嚷着“好喽,久哥小气不给咱们看,人家小两口要偷偷去约会喽。”,但同学们都很知趣,几个和陈思久关系不错的男生组织着众人,开始清理地上的蜡烛。
陈思久抓着机会,把孙雅莉带到了一边。
他沿着奥体二层的路走到另一头,班花就一直垂着头害羞地跟着他。
前边有一把长椅,供路人休息。
陈思久说:“咱们也过去休息休息吧。”
班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了长椅上,沉默了半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是因为害羞,另一个则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万能的度百这时候也不管用了。
总不能当着孙雅莉的面儿,去搜索:如果委婉地拒绝一个漂亮妹子的告白,吧?
“那个……”
陈思久知道他不能不开口:“刚刚人太多,我没太好意思讠…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孙雅莉竟然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温热的触感,却十分细腻,这触感瞬间击溃了陈思久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的语言。
她的动作还没有完。
在很短的时间内,她瘦瘦的身子靠住了陈思久,头也扭了过来,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看到那张白玉般的俏脸越凑越近。
陈思久甚至嗅到了她的呼吸。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这是干嘛啊?
他不自觉地往后看了看,就是这一动作,让敏感的孙雅莉察觉到了,从而停下了她的动作。
她的声音细若游蚊:“我知道……刚刚我也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周围没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了。”
她抬着下巴,等着陈思久吻上去。
娇嫩的唇瓣就在陈思久的眼前。
可伟大的领导人曾经教导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他跟孙雅莉能成吗?不能成啊,这要是亲下去,可不就是耍流氓吗??
“不,不是……”
陈思久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在一起,门当户对,你我门不当户不对,你家里同意吗?我家其实没钱,我的车……也……是朋友的呀。”
他离开了长椅,后背挡住了后方的街灯,宽大的影子笼罩了孙雅莉。
陈思久手舞足蹈,继续蹩脚的解释:“刚刚…人太多了,我觉得不应该拒绝你,可……你是知道我的,我就只是个混混而已,你能轻松地上华清大学,我却连重点都难进。”
他正视着孙雅莉说:“你想想,到了大学以后,你会遇到更多更多优秀的男孩,你们会有共同话题,共同的爱好,那个时候我就是你的负担啊……”
这与他以往拒绝人不同。
以前他只需一句看不上,就可以了。
没什么压力,这次不一样。
太累了,且伤自尊,因为他说的东西几乎全是真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拒绝是有一些禽兽不如了,可不拒绝的话真到了拖累孙雅莉的那天,那可真是禽兽了。
所以任由班花哭着,陈思久还是义无反顾地完成了这场说辞。
他搞不太明白,班花怎么会看上他呢?
夏日的夜颇为寂静,四周有些蝉鸣,陈思久背后是光,前方越过马路后就是一片绿植,孙雅莉在他面前垂着头无声地哭着,眼泪滴落的时候在黑暗的地方很明显,因为它反衬着灯光。
他很愧疚,却觉得没了负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打开,递给了孙雅莉,给她亲手擦眼泪的机会也就那么一次而已,现在他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陈思久也坐在了椅子上。
他说:“你看看…我什么都不是…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我都弄哭你两次了。”
孙雅莉自己抹了抹眼泪。
她自始至终都未曾发出哭声,现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倔强地想止住哽咽的声音,也许这些都是因为刚刚陈思久说过一句“别哭了啦”?
可从她手中捏到变形的纸巾还是可以看出来她的情绪。
“久哥,你讨厌我,对不对?”
“当然不啊!”陈思久拿出了最信誓旦旦的语气:“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漂亮温柔学习又好,善良可爱家境又富,大家都很喜欢你。”
“咱班的那谁谁谁,甚至五班的那谁谁,据我所知的学校喜欢你的人……就不下十个。”这还是陈思久保守的说,真要论起来,孙雅莉可以说是学校公认的女神了。
女神呐,本应该是遥不可及的。
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一世才会有这么一个温柔的可人儿给自己玩了三年的背刺……
孙雅莉抬起头,她的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泪痕。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陈思久咂舌,他摊了摊手说:“我不配啊……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之后,肯定会分开,到时候两个人都难受,谈恋爱这事吧,还是应该慎重一点。”
孙雅莉追问:“慎重?”
陈思久大胆地举例:“也许你现在的眼里我有很多优点,可如果我们在一起生活后,你就只能发现我的缺点了,你没法忍受的……人家说七年之痒,我看只需要三个月,你就完全地瞧不上我了。”
孙雅莉问:“在一起生活?同居?可同居的前提不是谈恋爱嘛?”
陈思久点了点头,他也认同这话。
孙雅莉又继续开口:“可你拒绝了我,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也就是说……我最终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对吧?”
谈恋爱吗?
不,我要找对的人。
对的人怎么才能知道——同居。
那同居吗?
不,同居不得先谈恋爱??
这似乎即将越过工作经验,成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好像也是。”陈思久点头,又说:“可这还需要验证嘛?肯定是错的啊,你找个高富帅多好……我最后也只会找个平平凡凡的人平平凡凡的活着。”
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她们会完全地击溃你心里的防线,将问题回归到最原始的地步。
孙雅莉非常倔强,乃至于执拗。
她说:“你是因为我家里的原因,才觉得咱俩不合适,所以不同意?”
陈思久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孙雅莉说:“那好,如果我能够说服家里让我们在一起,你应该愿意花费一点时间,陪我去验证我们合不合适吧?”
富人的家庭哪有那么容易被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