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殿外,演奏着同样的风雪,离离之音,绕梁不去,飘到莫择曦心头,拢起淡淡的愁绪。
“这是在弹奏什么?”桓哲不曾醉酒,听着琴音,面露不悦。
“这是乐坊自编的曲子,臣下亦不知。”
“不知?换一首。”当着诸多使臣,他也不好发作。
“是。”
桓夕已经寻着借口离去了,桓景身边,云栖挨得寂静,两人鸡同鸭讲,但是云栖乐此不疲,桓哲看了,心中更是烦躁,越过使臣的坐席,反倒在桓景身边流连,做得这样明显,他如何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连本国的面子都不顾了吗?不知这位皇叔知道后脸上是什么色彩。人还没有回来。
……
“我本来不知道他是你的侄子。”莞彦在石桌旁坐下来,慢悠悠地说,叫了宫女备上新茶,邀莫择曦同坐。
莫择曦看了侍女呆怔的脸,扶了扶额,仍是再次相信了他。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莞彦的话真假难辨,听一听再做打算。
“两天前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关心这些。”这是真话,区区一个弟子,还不值得他费心,这种讯息,算是颖玥间接透露给他的。
“尹国皇室宗亲,颈后皆刺有一朵荼靡,意芳菲胜极,韶华不尽——”
“是这样。”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被人得知才是。
他在颖玥身上看到另外一朵,上面牡丹盛艳,富丽繁华,虽是变种,针法却是一致的。
“薰墨是我的徒弟,我知道这件事不是很正常吗?”他这是什么表情?
“你说两天前?”莞彦不坑害弟子就不错了,料想师徒情深,令人惊悚。
“我因惩罚他而发现,这很难想象吗?”他这是假话,他从不鞭笞弟子。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离他越远越好。”责之不及,他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吗?
“当然,看在你的面上。”
“他现在在哪里?”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慢着,令侄女还在宴席上,你这意思是想一走了之?厚此薄彼啊?”执扇的动作敲在桌角,莞彦极为不赞同。
“你不要乱讲,我相信她自有分寸。”顾不了那么多了,云栖一向懂事,应该不用他太费神才是。
“你说的,我来引路,你自己跟过来吧!”多说无益,顾此失彼,只怕某人后悔莫及,他已经劝解多次。
……
郊外小楼,一片旖旎风光,柳絮纷飞,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今天有了不寻常的景象。
颖玥与薰墨对坐,座前花雨纷飞,丝毫没意识到接下来的发展,颖玥将书翻得更开了些,译文本体对照,专心致志的研究莞彦出给她的难题,薰墨百无聊赖,她手里的书籍散发出一股令他熟悉的气息。
“你看这些做什么?”上下扫视,发觉其中一本的字体不正是他拿回的那块布上的吗?!“你也上心了?”来不及思索参考何来,门外的异动让他心中一凛。
莞彦推门而入,仍是紫衣飒飒,风度翩翩,华光不减,上挑的眼角仍是恣意着,十分儒雅风流。薰墨提起的心又放下,见怪不怪,颖玥还在他旁边,他理应嬉皮笑脸地叫他一声“师尊”,但当他看到莞彦身后沉默不语的人事,突然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