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市级三好学生呢，真是稀罕玩意。这就休学了？多可惜啊！”
方沏赞同点头，“对啊，听学人家还是学生会会长呢，我妹妹哦......”她左右看了会，反正高中是住宿，随便怎么编，没有人证，“她还暗恋那小子呢。好像叫什么，shan，还是chan或者dan于，不知道叫什么，忘了。总之成绩特别好，还经常做志愿者，去养老院呢。”
大姐思索了好一会，又帮一个学生做好了凉皮，才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哎呀，你说单（shan）于啊，这小伙子我知道。哎呀，三好学生，学生会会长，还喜欢帮助人的，就是单于了。这小伙子特别好，挺好看的。我上个星期办点事情，取了现金，没想到遇到了抢劫的。那抢劫的跑得特别快，我这把身子是真的追不上，要不是单于那小伙子，我还真就没了几把万块，哎呀，真是造孽，大白天的，青天老爷都看着呢，也敢动手！”
话题终于上了正轨，方沏抓紧攻势，“照你这么说，这么好的小伙子为什么休学啊？家里没钱还是怎么的？”
大姐找了个塑料板等坐下来，本来还想着说别人家的家事不怎么好，但是这小姑娘是外地人，也就无所谓了。
“哎哟，可不就是那对夫妻嘛！你说，小儿子智力障碍谁不同情啊，做手术花钱当然没个几十万是做不来的。但是大儿子读书这么厉害，人品也是顶顶的好，多么好的苗子，说不读了就不读了，真是目光短浅。你想想，再怎么耗钱，也不能不读书啊！你说这小儿子自打生下来就脑子不行，又不是说活不下来，这大儿子高三了，努力考个厉害的大学，出来也能找个厉害的工作，这么有前途，怎么能就不读了？距离高考也就五六个月了，就给我休学，成绩这么好的孩子。你说当哥哥的，哪里有说不管弟弟的？作孽啊，这对夫妻，偏心真是偏到骨子里了。”说完还不够，大姐气从心来，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么说，单于他休学四个月了？啧，真是目光短浅，大儿子将来出息了，照他的性格，自然会赚钱孝敬父母，给弟弟治病，怎么就休学了呢？”方沏附和大姐道。
照目前来讲，好像的确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才休学的。但是，还是有些不合理。
这么想着，余光看见对面的杂粮店出来一个面熟的中年妇女。方沏转头去看，就发现这是单于的母亲何兰花。
何兰花提着一红色袋子，神色有些疲惫的样子。
大姐顺着方沏的视线看过去，见是那何兰花，就立刻说：“呐，就是那个，单于他妈。哎呀，一天就呆在家里，说得好听点的，是自由职业者。我在这卖凉皮这么久了，看着呢。他们就喜欢吃坚果，隔几天就要买一斤回去。说是小儿子喜欢吃，不要钱似的。”
“坚果？大姐知道？”
“我和坚果店老板娘认识，老板娘同我说的。有时候三四天买一斤，有时候一个星期买一斤。而且特别奇怪，次次用得都是现金。这年头了，买东西也不至于次次用现金啊。大姐我出门逛街，就拿几张坐公交的钱，一些五块十块的。不过这女的本来就奇怪，指不定人家喜欢呢。”
用现金，就没有办法在网络上搜索到记录了。方沏心底滑过一丝疑虑。她再次问：“这家店的坚果很好吃？指不定就是好吃才买的呢？”
“哎哟，是挺好吃的，小姑娘你要不去尝尝？”大姐真心推荐道。
方沏估摸着该套的话都套了，是时候转移地点了。于是把吃完的凉皮包装丢进垃圾桶起身拍了拍裤子，“好哦，大姐推荐的，我肯定尝尝。”
大姐聊得差不多了，就满面笑容送方沏离开，挥手道，“下次再来啊，大姐给你送个腐竹。”
方沏也挥手道别，“好哦！”
方沏走到人行道指示灯下面，见距离绿灯还有几十秒，就发了条语音给于七十。
“拜托你个忙，帮我把何兰花和单于好几个月的行程查一查。”
对面很快就恢复“好”。
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杂粮店里确认何兰花的买的是什么坚果了。如果是杏仁之类的......
过了马路，就是杂粮店。方沏进去之后没有立刻询问老板娘，而是在卖坚果那里挑选了好几种，才慢吞吞来到收银台。
“老板娘，这几种坚果你推荐哪种啊？”
老板娘见是一个小姑娘，就热情推荐，“开心果怎么样？昨天才进的货，特别新鲜。而且营养丰富口感酥脆，贵是贵了点，但是比不得身体健康来得重要你说对吧？”
方沏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了笑，“真的吗？姐姐？我刚从对面凉皮小摊过来，听了大姐的推荐才过来的，可别诓骗我。要不这几种你都跟我说说？”
一声“姐姐”叫得年近四十得老板娘心花怒放，还是从相识的熟人那里过来的，老板娘喜笑颜开，“哎哟小姑娘欸，我哪里会骗你。算了，反正现在也闲着，姐姐我给你讲讲吧。”
说着，就指着这几种坚果依次介绍起来。
方沏认真地挺，等老板娘介绍完了，仔细想了好几秒，才同老板娘说要一斤杏仁。
小姑娘价格也不问的模样十分爽快，老板娘眉间的喜色更浓，给她包了一斤的杏仁，还塞了几颗糖果给她。
付钱那会，小姑娘伸手去拿包包，说是给现金。
“嘿嘿，手机正好没电，忘记带充电宝，只能给现金了。”她听见小姑娘十分不好意思说道。
老板娘笑着说没事，然后又听见小姑娘心血来潮地问：“这年头用现金的还真是少啊。话说，姐姐开店的，肯定见过不少喜欢用现金的吧？”
老板娘不疑有他，“可不是，我见过用现金的可不少。我们这有一个老客户，三天两头就来咱这里买杏仁，次次用得现金，估计是不喜欢线上支付吧。这不，你来之前，上一个就是这老客户了。”
老客户，坚果，用现金，还是自己的上一个客户，没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