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视线带了点炙热,却不会显得多么无礼。她借着灯光观摩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外表,长相儒雅。他的气质如美酒,带着醇厚性感。虽然是坐着的姿势,却可以看出来男人高大的身形。一个优质的男人。
正当女人打算在进一步时,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她。她顺着声音看去,愣住了。
十二岁的样子,身材娇小,就像是栖息在树枝上的小麻雀,可爱,灵动。但是她的发丝,眉毛,眼睛,肌肤,都是雪白的。女孩的样貌,就像是雪夜里的小精灵,雪白到美丽,精致仿佛没有人性。而与小少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身黑色的洛丽塔裙子。强烈的黑色给予了她强大的色觉冲击。
她的身体纤细,娇弱。当她走向男人,那急切又小心翼翼地步伐令她产生了无比地怜惜。
“零。”女孩走到男人面前。女孩显然注意到了女人,她对这个成熟的女人露出一笑,就像优昙花转瞬即逝。
“怎么了?”零低头询问女孩。这是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充满了温柔,耐心和包容。
“我做恶梦了。我想你。”女孩抱住零的腰部,整个人都埋在了零的西装外套里。
“是吗,那就来我这里躲一躲吧,这样就不用担心了。”零轻轻搂住女孩,安抚女孩充满不安的情绪。
“真是的,酒吧里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为了把她带进来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的。”青年颇为烦躁揉乱了他棕色的发丝,视线不小心触碰到那个成熟女人,嘴边的笑容变得恶劣,“喂,你想不想体会一下肠子被拉出来的感觉呢,雌性生物。”
女人看出来了青年的恶意,作为有一个成年人,自然要懂得取舍。何况现在的场景并不适合她想要谈论的话题。简单客套地夸赞女孩的精致美丽,女人就匆匆离去了,临走时,收下了零赠予的一把伞。
零说:“希望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女人走了,慈卑才收回恶劣的笑容。
“所以啊,女人真是麻烦。”刚说完就看见在零怀里散发怨念光芒的时寂,还有零略带谴责的眼神。慈卑不得不举手表示投降,“是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她的,也不该说她是雌性生物。我应该对待每个女性保持绅士的态度,我知道了!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零这才收回视线。他问趴在自己怀抱里的时寂,“需要来点牛奶吗?”
“嗯。”时寂点头,“我想要见那个沈秦池。”
“噗,小萝莉你也太心急了吧。”慈卑略带讽刺说道。
“这么着急吗?不需要睡会?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也许你可以养足了精神去见他。对于自己的宠物,我介意你用自己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面,这样会给这些小动物留下好印象。”
“好吧。我听零的。”时寂乖巧接过调酒师煮热的牛奶,道了声谢,慢吞吞喝起来。
“乖女孩。”
“我今晚可以和零睡吗?”
“可以。你喝完牛奶之后就可以睡了,我会抱住你,让你睡得尽量安稳些。”
“嗯。”
慈卑再次嘲讽地笑了,却不再发出声音。他可不敢保证这个小姑娘又会因为什么乱七八糟地动静被惊醒,然后一个人安静地闹别扭。说句实话,他反倒希望小姑娘可以大声闹出来,可惜的是小姑娘的身体经不起哭闹的折腾,甚至连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办法承受。她娇弱的身体只要一点点风吹雨打就会像暴雨中的玫瑰一样凋零。而他拿这种脆弱的娇花最是没有办法了。
第二日清晨,沈秦池不过刚刚清醒,就被眼前的小姑娘吓着了。
“你是谁?”他问。
女孩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白色与黑色是这个女孩的颜色。在她的世界里,白色与黑色成为了她表达情绪的最后手段。
“你是【门】的成员?为什么悬赏我?”
“你们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如你所愿的。”
“......”
沈秦池感觉他自己完全是对着空气讲话,对面的女孩从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沈秦池也不再自讨没趣,乖乖闭上了嘴。
时寂正在仔细观察这个被她贴上标签的少年。她观察少年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瞳孔,白皙富有血色的肌肤,还有健康强壮的身体。少年甚至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大声说出自己自己想说出的话。他的一切都是鲜活的,充满活力的。他的气息,都带着一股使她嫉妒的生命力。
他拥有无限的可能,而她没有。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可以让她丢掉大半条命。只要再使用一次言灵,她的生命就会走向尽头。她没有可能,所以她企图在少年身上寻找出她对于生命的出路。
“我的名字叫做时寂。时间的时,寂寞的寂。我的言灵为‘时’。它很强大,所以神化使我的躯壳无一不是雪白。我今年十二岁,但是我的寿命在不使用能力,不生病的情况下只剩不足三年。”半个小时后,时寂终于开口了。
“所以,你想要剥夺我的言灵以此来获取寿命吗?”沈秦池道。
“虽然剥夺言灵的确可以让我的寿命得到有效延长,但是我不会对我的宠物下手。而且,你只是个孩子,而我也没有剥夺言灵的兴趣。”
被一个小自己二岁的小女孩说孩子,甚至被动宠物,沈秦池心情复杂,“谁是你的宠物啊!”
时寂忽略了少年的不满抱怨,“你的言灵‘辰’,是一个在性质上与我的能力相似的言灵,但是为什么,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到现在而不用承担言灵强大所带来的代价呢?我想要活下去,我甚至不奢侈可以活到我老去,只要是能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我也想要活下去。沈秦池,我想要活下去。”
女孩的眼中盛放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星。那是一种对于生命的热爱和渴望。
“唔,就算你这么讲,我也不知道啊......”少年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的心智尚未成熟,自然受不了这种明亮的眼神。其实身为为一个在社会染上污秽的成年人,也无法抗拒这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