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宏在镖局院子里溜达,出厢房再往后院,便是一大片园林。踱步而入,尽是奇花佳木,清泉流水。再往前行,假山幽亭,精雕木桥尽入眼底,因这里高树林立,遮蔽烈日阳光,旁又有池塘,微风徐来,自是清爽凉快,心旷神怡。郭承宏打小跟随师父在山上习武,从未到过如些清幽美景之地,不由得感叹:我清风剑派他日若也能如泰山镖局这般那可太好了。于是边逛边赏,忽地感觉有点内急,心下后悔方才没问清楚茅厕在哪。现下四处张望虽然也不见有人,但若自己在如此美景中行方便,也自觉不妥。便再往林子深处走了几十步,转过几座假山后,却见一座以竹杆搭建的小圆亭,亭柱亭顶全为青竹所置,亭子只不过六七尺见方大小,当间席地盘坐着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中年汉子,那汉子上身赤裸,闭目宁神,双手按在膝间,如和尚打坐般一动不动。郭承宏走到近前,想开口问下茅厕所在却又怕打扰。正踌躇际,见一麻雀飞入竹亭落在那汉子头顶,不想刚一落脚,立即惊慌飞逃,才飞出竹亭几丈远又扑地一下掉落在地。郭承宏走过去看,那麻雀掉在地上身段僵硬直崩,已然死了,常态情况下本该肉红色的瓜子,已倦曲成黑色,如同刚在烧烫的铁板上烤过一般。这一下可把郭承宏惊得不轻,心想那人难道运内功将麻雀烧死了?如若如此,功力当是深不可测。难怪泰山镖局威震中原武林,不论黑道还是山匪都不敢动泰山镖局的镖车,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小兄弟可是清风剑派的少侠吧。”那汉子睁开眼开口讲话。
这一句随意说出,声若洪钟,把郭承宏又吓了一惊,忙走过去作揖道:“晚辈正是清风剑三弟子郭承宏,适才扰了前辈练功,好生歉意。”
“呵呵,不打紧,在这练了大半日,也该透口气休息休息啦。”
郭承宏道:“方才那麻雀一近身便即毙命,前辈内力深厚无比,弟子佩服得紧。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那汉子笑道:“区区小技不值一提,在下姓全,单名一个威字。在咱镖局跑腿走镖的而已,呵呵。”
郭承宏见眼前这位全镖头内功高深莫测,由心的钦佩。内急之事,一时已忘得一干二净。想与其攀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是既激动又略尴尬。
“全镖头!”这时一汉子一路小跑过来。
全威道:“何事?”
那汉子道:“报全镖头,方才小林子报信,说褚镖头一行回来了,江南锻制访的柳先生也一同来了,带来了咱们订制的两车兵刃,他们马上就到,周管家已带人去迎接。”
“哦!”全威道:“老诸这一去江南快俩月了,呵呵,我去看看他们。”说着起身,穿上长袍。又对郭承宏道:“郭三侠,与我同去吧。
郭承宏早等这句,忙应道:“好啊!弟子正想见识褚镖头风采。”兴奋地跟着全威向前院走去。
几人来到前院大门,见管家周安顺及五六个镖师已立于门前等待迎接。周安顺见郭承宏也跟着来了,对其亦是笑脸相迎。郭承宏寻思这褚镖头想必也是泰山镖局的重要人物,还有对那柳先生究竟带了些什么好兵刃也甚感兴趣。
就在这时,街上行来一队马车。队伍当前六名镖师骑马带路,中间三架马车,又另有两名镖师骑马走在马车之后。最前首一人骑一匹黄彪大马,着一身紫色锦缎长袍,面色黝黑,双目如电,手提一把刀柄与刀刃几乎一般长短的厚重朴刀,看起来甚是威风。
周安顺忙招呼道:“褚镖头这一路辛苦啦!”
那为首的诸镖头笑道:“嘿嘿,褚某与兄弟们这一路长途跋涉俩月,自然辛苦啦。周老还不快快准备酒菜犒劳兄弟们。”
“呵呵。”周安顺笑道:“犒劳兄弟们那是自然,重要的是咱们要宴请柳生生呐。”
那褚镖头下马走到第一架马车前,“柳先生,已到咱们镖局啦。请下车,镖局里早已准备好款待您啦。”
马车里先出来一名腰悬佩剑的青年汉子,下车后立于门侧再掀起门帘,道“请!”
而后车中走出一名三十多岁中年男子,此人体态清瘦,中等身材,身着的锦缎青袍,一番富商大甲的气派。牵手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童,这女童同样衣着华丽,她脸蛋小巧,大眼弯眉,咯咯地笑着甚是可爱。那青年汉子恭敬地立于中年人身侧。
周安顺迎上前来:“在下泰山镖局管家周安顺,久仰江南柳先生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柳先生果是气宇非凡,乃人中龙凤啊!”
柳先生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柳某区区一介铁匠而已。泰山镖局名震天下,柳某早就钦佩不已,今承蒙郑总镖头赏光,问柳某订制了这批兵刃,柳某借此良机正好登门拜访,能亲睹郑总镖头与泰山镖局之风采,当是柳某三生有幸呐。”说着,低头向女童道:“青儿,快向周爷与众大伯大叔们问好。”
那女童笑着叫道:“周爷爷好!大伯大叔们好!”众人皆赞许这孩子懂礼貌。
柳先生道:“这是自家小女,非缠着要带她出来游玩,就跟着一同来了。”
周安顺道:“小姑娘当真可爱得紧呐。柳先生,郑总镖头有事外出,先由小老儿代之款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柳某感激周管家接待还不及呢。”
“那咱们先到厅上品茶叙聊。我安排人搬运兵刃。
柳先生道:“好!请!”
周安顺道:“请!”
随后吩咐身边几个镖师搬运后两架马车中的刀剑兵刃。自正待引领柳先生一行人,全褚两位镖头及郭承宏至大厅就坐品茶,忽听得街上有人急喊“救命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