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珞瑜皱着眉头,转身轻声与黑耀商量放风一事:“我先进去看看罢,你在外面看守着,若是有事,我便唤你,这样可行?”
黑耀沉默点点头,示意明白,目送女主走近那古怪的女人,这才转身离开去了先前来的位置。
顾珞瑜目送黑耀离去,心中暗自盘算着时辰,留在这寺庙本就不该,自是不可久留,她须得尽快得到消息抽身离去。
可那地上的女子,虽说面目痴呆,可那眉眼生得极好,打扮首饰一样不差,看起来是个富贵女子。
威逼利诱自然不可,耐心询问若是无用,这又该如何下手?
顾珞瑜越发的疑虑,碍于方丈的掩饰,眼瞎这是唯一下手的人物,只好慢慢靠近,缓缓问候:“请问,此处还有他人可在?”
可那地上的女人仿佛顾珞瑜不存在一般,仍是原样,呆呆地坐着目视远方,眸子澄澈,如同三岁稚童般。
顾珞瑜耐着性子,又随性挑了几个问题,无用,只好近身轻轻碰了碰那女人的臂膀,可还是毫无用处。
顾珞瑜想着此行前来的目的,不好多言,又怕误了时辰坏了事,只好直言到:“此行前来自是有事相求,顾府主母,便是那安阳公主……”
顾珞瑜的话还未说完,那地上的女人像是着了魔一般,猛地站了起来,打断了话,扑向了她。
顾珞瑜见那女人神色不对,早已急忙侧身挪了挪,好在动得及时,那女人扑了个空,弄得一声大响。
女人原本整齐的发髻不知如何弄散了,如同鬼藻般瘫坐在地,秀发无端蔓延。
顾珞瑜这才明白那女子那里是奇怪,分明是失了心智,发了疯才这般的,那些先前的行为通通有了解释。
只是,先前她各翻招呼不见她回应,甚至连触碰都毫无反应,可唯独说起她母亲之时,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发了狂。
这女人和她母亲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前世她竟也未见过此人!
顾珞瑜虽是疑虑万千,可既然惹出了声响,自然不能再继续留下,见那地上的女子又是恍恍惚惚的模样,决心趁机离开。
只是不远处黑耀听闻动静,担心顾珞瑜的安全,急急忙忙地赶来,两人正巧在屋门相遇。
“小姐可还好?方才我见动静,以为不安便来了。有了声响,不便久留,应早些离去。”
顾珞瑜见黑耀急忙赶来,心中暗生暖意,可事情又还未解决,见他询问,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拉着黑耀便往外走。
“此言有理,趁着无人,该是赶紧离去了,否则等到寺庙里的人前来更是乱了,可今日……”
顾珞瑜言语带着焦虑,也未注意身前的黑耀一直注视着她身后缓缓靠近的女人。
这话这话还未说完,又生事端,顾珞瑜不知,而黑耀只好长臂一揽,将她拉倒身侧,带出了屋门处。
黑耀方才注视着顾珞瑜,等来他见那女人,早已近了身,低头看不清眼神,竟不料是这种打算!是他失了策。
“小姐小心。”
顾珞瑜被打算拉在一边,不曾想事,听闻黑耀言语这才回了神儿,注意到原先那扑了空的女人早就站起了身,手里紧紧握着先前头上插着的簪子,恶狠狠地盯着她。
这才明白,那女人似疯非疯,方才的模样早已降低了她的戒备,此时才对她出手。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眼神儿像是经历了大灾大难,见了口粮食似的贪婪,却又带着几分憎恶,看得顾珞瑜心里发慌,一时间慌了手脚,对那女人的动作完全失了反应。
“嗬嗬……唔……嗬……”
那女人又再次扑向两人,嘴里念念有词,可无奈口舌不清,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反反复复的三个音节,倒有几分人命的意味。
她手脚并用,散漫的秀发狼狈不堪,看起来慌乱的可笑,可速度却是出奇地快,令顾珞瑜大惊。
“她先前见我不是如此!本以为患了痴呆,可我询问关于我母亲一事,才生出此番事端。”
“是,小姐应好好护着自己。”
黑耀见顾珞瑜的模样,不知说什么好,越发地担心起了,虽是不知她心中想着什么,只是那女人定不简单。
两方距离得近,顾珞瑜自身更是来不及闪躲,再次被黑耀揽在怀里躲开了,隔着单薄的衣衫,传来浅浅的温热感,让她无比安心。
俩人本想就此离去,无奈那女人硬是不肯放过,黑耀带着慌乱的顾珞瑜,不好脱身,来来往往更是以身护着顾珞瑜,自己倒是被蹭破了皮。
顾珞瑜见黑耀受了伤,心急之下让黑耀放自己下来,不肯再让黑耀独自一人承受她惹来的祸患:“你受了伤,不该让你一人应对,我独自便可,你先离去,我自有应对法子,那女人并无……”
顾珞瑜本想这先支开黑耀,这事是她惹出,不该连同他一起受着罪过,虽是保护,可如今受了伤,又应当另当别论了。
“那人目标是小姐,恕属下无能,让小姐受了惊吓。”
黑耀不比顾珞瑜,久经斗乱,自是一眼看得出那女人意欲何为。他明知顾珞瑜想着他,可让他离去留下她一人,自然不可,若是顾珞瑜真受了伤,他便是真的无能无用!
顾珞瑜见黑耀处处护着自己,心中越发杂乱,黑耀对她一直如此,即便简单的小事情,他也是一心为她,真当挑不出二人了。
可她也能看出那女人的目的,但伤她于一不相识之人又有何用处,事出何因?意欲何为?
顾珞瑜被黑耀护得好好的,可脑子里却是杂乱无章。
三人几次周旋弄出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寺院里显得无比明显,两人还未离去,不远处便传来了声响。
顺着来路,那方出现了零星的光点,稀稀拉拉地来了几人,见了院中三人皆是大惊。
领头的方丈见了女主的模样,那疯女人仍是躁动,皱着眉头缓缓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