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衍还想说什么,但目光对上梨染坚定的眼神时,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罢了,余生还长。
楚清果然三日后再来了,而北冥衍也偶尔来,当然他不是为了看夜爵。
梨染干脆在夜爵的偏殿住下了,方便照顾。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而夜爵的身体也在慢慢好转。
一开始他还是维持昏迷状态,偶尔还会发狂。
这让梨染知道,当初在他面前维持正常有多不容易。
躲她,不过也是害怕这副样子被看到罢了。
后来过了半个月,夜爵发狂的时候越来越少,时常清醒。
梨染看着他慢慢恢复,也很欣慰。同时也冒出个想法:如果他病好了,自己也该离开了。
明明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此时却生出诸多不舍来。
“阿染,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夜爵的目光锁住端着粥进门的女子。
梨染笑了笑说:“对啊。等你好了,我们也该分别了。”
语气有些伤感,却也有些高兴。
夜爵听了,小声道:“突然有些不想好了。”
梨染手上的粥险些掉落在地。
她没有再说话。
她对夜爵,可能已经少了当初那份热情了。
她有些累了,喂完粥后,便离开了。没有如往常一样,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虽然夜爵那天说了这样的话,但始终配合楚清的治疗。
三月后,夜爵已然痊愈,只需休养一段时间便可。
楚清便提出辞行,也不顾梨染的挽留。
送别了师父和大师兄,梨染回到偏殿。
“阿染,你也要走了吗?”他轻声问。
梨染点了点头,看着他,有些释然地笑了。
“我能抱抱你吗?”他小心翼翼道。
“可以。”
话落,夜爵便往前,伸出双臂把她抱得很紧。
“夜爵,对不起……”她带着哭腔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大概是这怀抱太久违了吧。
熟悉的体香,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记忆如泉水一般涌来。
初见时,他一身红衣,风流张扬,精致妖娆,她感叹:好生漂亮。
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为奴隶场的一名少年,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她,所以自己把他买了下来。
两个角色,轮流出现在她身边,不知不觉中,她芳心暗许,模模糊糊的情愫。
两人一起生活,早已熟悉了彼此,梨染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等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了他后,他已经离开了。
他回了南御。本来对权势没什么野心的他,也开始收拢人心,坐稳太子之位。
据忘情说,那是为了他们以后的日子有保障,准确来说,是为了她。
只是天意弄人,后来他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他却因病推开她。
也许是她不够坚定,突然间……好累啊。
她失望至极,答应了北冥衍。她好像获得新生了。
她是变心了吧。无论如今选择哪一方,都会是负心之人。
师父曾对她说,之所以给夜爵治病,其实是因为她。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
总之,就算他亏欠夜爵的吧,但她也为他倾注了前半生所能及的泪和爱。
……
就这样吧。
“阿染,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