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夏攸正在静心亭内品茶,花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行了一礼,满脸激动。
夏攸瞥了一眼花月,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悠哉悠哉的说道:“怎么,有蕴魂果的消息了?”
花月点了点头:“是,家主。”
“刚刚暗月传来消息,蕴魂果就在魔族的黯夜深渊中,只不过有一只天狐守着,我们派去的人只传了消息后就死了。”说道这里,花月跪了下来。
“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还望家主责罚。”
夏攸闻言,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跪着的花月,放下茶杯,说道:“无妨,这天狐乃是神兽,你们自然是应付不了的,本尊亲自走一趟便是。”
夏攸召来一只八阶白凤,坐在其背上,朝魔族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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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一座华丽的宫殿内,一个身着红衣的风流不羁的男子正坐在宝座上,周边有美貌绝伦的侍女服侍着,悠闲的品着小酒。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那人正是魔域之主,魔君临渊。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中央,临渊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说吧,什么事?”
那道身影说:“我们的人发现夏家家主夏攸正在来我魔族的路上,骑着一只八阶白凤。”
临渊闻言挑了挑眉,这么嚣张?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夏尊上啊。
他微微沉吟片刻,说:“就她一人?”
“是。”
“那好,既然有人族的贵客到来,吩咐下去,让他们都好好准备着。本君亲自迎接。”说罢,就起身离开大殿,带领魔族手下,前去寻找夏攸。
而这一边,夏攸坐在白凤身上,悠闲自在地欣赏着魔族美景——嗯,看来临渊那小子当上魔君后将魔族治理的不错嘛,当初那个不知事的少年如今也长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凤慢慢停了下来,夏攸起身,对着虚空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夏攸早就料到临渊会来,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偷偷摸摸的,便召来白风,光明正大的。
话音刚落,临渊一伙人就出现在夏攸面前,除了临渊意味不明的微笑着之外,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夏攸。
临渊带着众人行了一礼:“久仰夏尊上大名,今日得见,不胜欢欣。”
这句话让魔族众人一惊,夏攸虽说是人族夏家的家主,在人族德高望重,但这里是魔族,君上为何如此客气甚至是......有些恭维?
夏攸微微一笑,点头回礼道:“魔君。”又微微抬起眼皮,露出一双似水的双眸,刚好看见临渊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两人相视一笑,这小子越来越幼稚了,这样也好,性子开朗了不少,比刚刚入魔时好多了,那时的他……不提也罢。
魔族众人心里一跳,似乎君上与夏尊上的关系不一般啊。
临渊不管身后众人是如何想的,也当作没看见夏攸眼里的无奈和嫌弃,一本正经的说:“不知夏尊上到访我魔族,所谓何事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游览一下魔族的黯夜深渊,顺便拿个宝物。”夏攸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魔族众人听了这话后,心里震惊极了,这黯夜深渊可是我魔族的禁地,里面虽有无数奇珍异宝,但却危险至极,饶是君上前去也要十分谨慎,可看夏尊上这般语气竟好像是女子逛街一般悠闲自在。
“呵,既如此那就不打扰尊上雅致了,请自便。”临渊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夏攸的态度,笑着说道。
说罢,转身离去。他才不担心攸姐姐的安危呢,他相信攸姐姐的实力。
魔族众人:……(在风中凌乱)
夏攸见临渊走了,便不管其他人,驭着白凤继续前进。
魔族大殿,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满脸不忿的闯了进来,看着来人,临渊十分不爽的皱着眉头:“你小子又欠抽了?”
闻言,那少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道:“临夜拜见魔君。”
临渊冷哼一声,吓得临夜连忙叫道:“叔,叔叔?”带着颤音。
临渊见状眼里的嫌弃更深了,满脸不耐:“你来做什么?”
临夜闻言,想起了刚刚擅闯大殿的目的,恢复了之前的愤怒的样子。
猛的抬头准备向叔叔理论,却对上了一双寒光四射又带有威胁意味的眸子,早就打好草稿的嚣张话语顿时吞了回去,弱弱的问一句:
“叔叔对今日所见的到访的贵客真是客气啊,为什么呢?”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临渊似是想起了什么,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以后在外遇上夏尊上记得叫姑姑,若是在人族遇上什么麻烦要记得向姑姑求救。”
“啊?什么?”
临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临渊,他一个魔族人士,为什么要向人族的修士叫姑姑?
尽管那人厉害得不要不要的,是一个抱大腿的好选择,但难道叔叔没有看见那人脸上的“别惹我,否则就废了你”的表情吗?
临夜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啊,叔叔这是要坑死他吗?
想到这里,他哀怨地说:“叔叔,侄子不知做错了何事,竟让叔叔如此责罚。”
一脸“叔叔不爱我了,想去死“的表情。
临渊看不下去了,他强忍住一脚踹死他这个憨侄子的念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傻小子懂什么?你可知道当年的慕青四侠客可是名动万界,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天才中的天才,而你姑姑是当中最优秀的一位,天下男子无一人能配得上她!”……包括那个男的。
最后这句话临渊没有说出来。
看着叔叔一脸的骄傲,临夜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八卦的望着临渊,难怪叔叔单身这么多年了都没娶妻,原来是有心仪但得不到的女子啊。
临夜眼里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心疼:“没事,叔叔,只要你有心就一定能抱得美人归的!“
临渊愣了一下,他这侄子又脑补的什么东西?随即明白过来了,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脚踹飞了临夜,怒吼道:“她是老子姐姐!“
临夜被临渊踹得七荤八素,隐约听到临渊的怒吼声,身子后冒出一阵阵冷汗。
靠,他竟然想茬了,哎呀,小命休矣!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人族方家有人来访。
临夜听着这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差点哭了出来,有救了!
临渊拎着临夜,很不客气的将他扔了出去,对他说:“把人叫来见我。”
临夜如获新生,高高兴兴的理了理仪容,前去迎客……
这边,夏攸到了黯夜深渊,让白凤在外等候,自己孤身一人进去,白凤很不舍地蹭了蹭夏攸放在自己头上的手。
夏攸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耳边传来一阵阵冷风的咆哮、野兽的吼叫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从容淡定地驭着灵气幻化的紫凤进入其中。
到了地面,夏攸收起灵气,这时一只不知好歹的八阶玄兽向她冲来,夏攸素手一挥,直接将那玄兽拍飞,周围蠢蠢欲动的魔兽都安静下来,但没有离去,全部盯着夏攸,蓄势待发,等待她露出破绽就一拥而上。
夏攸感受到了周边魔兽的杀意,嘴角邪魅一勾,直接释放属于高阶灵帝才有的威压,一些弱一点的魔兽承受不起当场死亡,还有一些魔兽艰难抵御但还是被压的动弹不得,剩下的魔兽抵着威压狼狈而逃。
夏攸慢悠悠的走着,说到底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魔族深渊呢,怎么着也得逛个够吧。
咦?这是什么?夏攸脚前出现一柄紫色小盾,夏攸用灵力拖起,仔细打良,原来是个七品神器啊,啧啧,无聊,这东西自己拿着没用还占地方,想起自己那个原本无上限空间的九品纳戒却被她填的有了上限,就一阵头疼。
随手扔了那个小盾,继续前行。
夏攸继续散步,这里怎么总是黑黝黝的,虽然自己也能看到周围的景物,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夏攸拿出夜明珠,方圆十里都被照亮。
夏攸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起来此的目的,不禁加快了速度。
夏攸忽然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人的脚步声,夏攸心里疑惑:这黯夜深渊里除了她竟然还有人这么大胆来这里。
不过听这脚步虚浮,此人应是受了重伤,嗯,还只是个中阶灵王,这人可比她大胆多了,不,他应该是蠢,而自己是自信。
呵,他竟然朝自己这边走来了,夏攸可对这个无脑的蠢货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好麻烦,不想救他。
夏攸立刻收起夜明珠,在自己身边设立结界,让那男人再也看不见她。夏攸对此表示很满意,继续向前走。
而被夏攸当做蠢货的严世此时近乎绝望,自从他被那群不怀好意的人骗进黯夜深渊里,已经一天一夜了,严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现在身受重伤,快要撑不下去了,突然他感受到了人族强者的威压,便冒险前去寻找,随后看到了一缕亮光,他兴奋极了,以为自己有救了,便加快脚步。
可当严世快要进入那亮光的范畴时,那光亮却消失不见。严世瘫坐在地上,认命了。
一只魔兽向严世扑来,他还是坐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亦无反抗之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紫色小盾挡在了严面前,护住了严世。
严世愣愣的看着那小盾,小盾闪了一下,往前走几步,回头看看严世没有跟上去,就重新返回,推着严世往前走。
另一边,夏攸来到一泊湖水前,她望着湖中央小岛上的蕴魂树,蕴魂果早已成熟,散发出美妙的香味,闻者皆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安谧,身心愉悦,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最美好的时光。
夏攸笑了笑,她看到了两个身影,熟悉的身影……
正在夏攸愣神之际,一道巨大身影突然从夏攸身后窜出来,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势冲向夏攸,夏攸猛然向上飞去,从容应对。
夏攸看着突袭失败的天狐,运起灵力,化为一掌拍了过去,那天狐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掌,被夏攸拍的滚了一圈。
天狐气极,快速站起,蓝色的眼眸变成红色,一道红光化为攻击,攻向夏攸,夏攸被这刺眼的红光照的闭了眼睛,素手一挥,反击回去。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令夏攸五味杂陈——她看见了他们——她陷入了幻境之中……
“夏夏,快来,我和白七给你占了位置,快来快来!”
眼前的女子正在向自己热情的挥手,看着已经20年未曾见面的朋友,夏攸的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望着那熟悉的人儿,她张开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何去说,思念、愧疚、恐惧一拥而上占据了整个心头……
“怎么了?怎么了?”那女子似是感到了夏攸的心情,快步朝她走来,身旁的男子也跟了过来,见夏攸眼中的泪水,女子愣了一下。
“哟,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又和墨卿闹别扭了啊?他又欺负你了?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啊,别哭了……”
夏攸笑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夏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真的真的很怀念这种感觉啊。
夏攸拦住了正想离开寻找墨卿的女子,低低唤了声:“云娘~~”
云娘停了下来,看着夏攸,疑惑道:“怎么了?”关心的目光让夏攸身在暖阳中,是她从未望却的温暖,是她这辈子几乎都不敢再奢望的温柔……
夏攸终于忍不住了,她低低的抽泣着,“对,对不起,对不起……”
云娘呆呆的看着哭泣的夏攸,似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这时,云娘身旁的白七突然冲了出去,一把揪住了正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墨卿,问道:“墨兄,你和夏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墨卿甩开了白七,大喊冤枉:“白兄,请你在每次伸张正义之前,都找准敌人好吗?不是,为什么每一次那个虾米一哭,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在你们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
夏攸怔住了,在墨卿开口的一瞬间里,她的眼眸里闪过震惊、慌乱、憎恶、不屑……最后都化为漠然——这场梦,也该醒了……
突然,离夏攸最近的云娘突然拔剑,向夏攸刺去,而白七和墨卿也都同时向夏攸攻去。
周围的景物在一瞬间变化成一片血色的空间。
夏攸一个侧身从容躲过云娘的剑,在剑抵达夏攸身边时,她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势,握住了云娘的剑柄,顺势朝墨卿刺去,一剑便伤了墨卿。
她一掌拍向云娘,将云娘推向了正在攻来的白七,挡住了白七的招式,云娘挂彩。
夏攸又趁此机会直直冲向墨卿,一招制敌,夺了他的逸渺剑,反杀过去,率先杀了幻化的墨卿。
然后扔下他的剑,反身一掌又将白七拍飞出去之后顺势向后退去,有惊无险地躲过云娘的攻击。
看着离胸口三尺的扶云剑,夏攸的眼神暗暗的,面无表情却可以感到她内心的纠结。
夏攸猛的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声响,判断方位,从发鬓上取下一只玉钗,向声源处攻去。
只见钗子直直射入白七的心脏,白七倒下。
夏攸仍然紧闭双眼,召回玉钗,现在只剩下云娘了。
夏攸停顿片刻,随即手中的钗子就向云娘攻去,云娘抵挡不住,倒下了
。他们三人的“尸体”逐渐化为灰烬,就在“尸体”消逝的最后一刻,悬停在夏攸身旁的玉钗突然向那血色中的某处射去。
三息之后,血色的幻境伴随着一声惨叫轰然破碎。
夏攸缓缓睁开双眼。
那只玉钗正停在夏攸面前,上下晃了晃,似是在邀功,夏攸无奈一笑,一把抓住玉钗:“随影,你乖些。”
安抚好随影后,夏攸的目光转向了重伤倒在地上的天狐。
这天狐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善用幻境,将人放置在最美好的记忆之中,迷惑那人,在其沉迷其中之时,控制自己所幻化之人,杀了那人。
而这只天狐已经成为神兽,幻境跟真的一模一样,要是用此招对待和夏攸实力一样之人,定能成功。但它并不知夏攸其他之事……
“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破此幻境吗?”夏攸看着明显不服气的天狐,问道。
“那我便告诉你,云娘和老白已经死了,是被那个姓墨的畜生杀死的,我亲眼所见。”
“今日,我来取着蕴魂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二人能够重新复活。”
“而那个姓墨的畜生,已然是个残废,他的右臂是我亲自拿断天剑所断,他的右脸的一道疤也是我所划。你说,他们三人还能如此健全的站在我的面前有说有笑的吗?”
夏攸解释完之后,不顾那天狐的震惊的目光,运气灵气,飞到树旁将蕴魂果一一摘下,转身离开暗夜深渊。
今日她的心情很不好,想回去品苍山雪绿这一新茶。
但在经过天狐身边时,天狐低着头,表示臣服,夏攸随手丢给了它一个蕴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