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匆匆忙忙赶到酒吧,将衣服换好,数了数酒的瓶数,摆放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加油,夏沫。”
气吐到一半,被领班的经理给打断了:“夏沫,九号VIP包厢的客人点名要你的酒,好好服务,听说,那可是有钱的主。”
“谢谢经理。”
“去吧,赶紧的,不要让人家等急了。”让出一条路,领班的经理看着还在磨蹭的夏沫,又再次开口。
“好的。”
整理一下衣服,看着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脸庞,夏沫愣顿了几秒,敲了敲门,只听到很沉的声音响起:“进。”
推开门,夏沫面带微笑:“您好,您要的……”话语突然中断,夏沫的笑容再次定格了。这是什么运气,又遇见他。拍了拍脸,痛的咧嘴,是真的,呼了口气缓缓开口:“真巧,又遇见您,今晚的酒还是我请。”
夜慕寒看着手里的资料,再看了看图片,薄唇轻启:“夏沫?”
“是的,我叫夏沫。”夏沫有那么一丝惊讶,他们才见过一次面,也就刘彪叫过一次,而且也没有互相介绍,他就记住了。余光看了一眼摆在沙发上的文件,夏沫敛下眸子:“先生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夏沫先去忙了。”
“我们谈笔交易。”不是商量,不是反问,而是必须的语气。夜慕寒将手里的资料扔到夏沫的面前,睨了一眼她:“我相信你很是乐意和我谈。”
夏沫将手里的酒放下,蹲下来看地上的图片和文件,面容一寸一寸地变白,手指紧了紧地上的图片,不悦地盯着夜慕寒:“你这是侵犯别人的隐私。”
“是。”
他竟然丝毫不觉得理亏,夏沫起身,俯视着慵懒靠在沙发上的男人,闪耀地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罩上了迷离地色彩,那双明亮幽深的眼睛,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打开一瓶酒,夏沫给自己灌了一口:“说吧,你的目的。”
“啪”的一声,夜慕寒将准备好的协议扔在包间的茶几上:“这是协议,没问题就签吧。”
夏沫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夜慕寒,坐了下来,有些疑惑的拿过所谓的协议,看完之后,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你疯了,你让我假扮你的妻子。”
“你父亲欠了刘彪几百万赌债,就算你打再多份工,恐怕到死也还不清。只要你签了,债务我帮你还。”
条件确实很诱人,夏沫不由地苦笑。她的生活好像始终围绕着钱,甩都甩不掉。可是,如果签了这份协议,这跟卖了自己有什么区别:“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夏沫放下手里的酒瓶,合上文件,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站起来,端着酒快步离开。还未走到门口,身子被人扯,撞进了一个坚硬而又散发冰冷的怀抱,手里的酒全部掉落在地,碎片狼藉。夜慕寒看着怀里的夏沫,夜慕寒低下头,审视着她。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沫的脖颈,令她不由地一颤,陌生而又奇怪的感觉在她心里打转着,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推了推将她圈在墙上的夜慕寒:“你……放开我”
夜慕寒低头,唇角划过夏沫的脖子,盯着那双相似的眸子,魔咒了般亲了上去。从眼睛到脖子,手慢慢从旗袍的分叉处探了进去。
手指的触碰,夏沫吓得瞳孔放大,使出全身得力气将眸色有些离散的夜慕寒推开:“我是不会答应你的。”随后啪的一声,夺门出了包厢。
夜慕寒手指摸索着嘴唇,邪魅一笑:“夏沫,我等你求我。”
夏沫逃了出来,胡乱套上衣服,锁上柜子,没梳头直接狂奔出去,打的离开。车上的她,拍着胸脯,只觉心脏狂跳不止,还时不时回头看有没有车子追过来。
“有钱人都是脑子不正常的吗?”夏沫使劲擦拭着脖子,不由地咒骂。拖着疲累的身子下车,刚好和里面出来的夏卫明撞个正着。看着有些慌乱的夏卫明,夏沫皱了皱眉:“你又来做什么?”
夏卫明将手里的钱往裤子后面的兜塞了塞,身体侧了侧,冷笑:“讨债,养你这么多年,难道不该还吗?”
“你养我?夏卫明,你不害臊吗?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不介意用硫酸泼你。”夏沫手向外伸,让出路,满脸怒容。
“死丫头,跟你妈一样该死。”夏卫明侧着身子,退了几步,然后快步离开。若是被那丫头发现了李梅被他推到在地,晕了过去,怕是真的会泼硫酸。
夏沫揉了揉手臂,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却不想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李梅,眸子一惊:“妈,妈,你怎么了?”夏沫坐在地上,将李梅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看着她额头止不住的血,有些慌乱。抖动着手,掏出手机拨打120。
“妈,你醒醒,我是沫沫,我带你去医院,你一定要挺住。”
李梅虚弱的睁开眼,摸着夏沫的脸:“沫沫,他……太狠心了,你上个学本来就不容易,断断续续,他还把你的学费拿走了,妈妈拦……不住他。”
按住李梅流血的伤口,夏沫流着泪不住地摇头:“你怎么那么傻,他要拿,你让他拿,我只要你好好的。”
李梅无力地扯着嘴角,让自己笑,眼泪控制不住地沿着脸庞滑下:“那是沫……沫好不容易赚来的,妈……妈心疼。”
不再耽搁,夏沫连抱带拖的将李梅弄了出来,跟着120去医院。看着眼睛缓缓闭上的李梅,夏沫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妈妈,不要睡,我们马上到医院了,你坚持一下。”
“沫……沫,妈……妈不该抱……你……”
“妈。”看着李梅闭上的眼睛,夏沫惊恐万分,尖叫出声。
车子到了医院,慌乱无神下,夏沫急需一个人来解救她,抓住了一个袖子,也不管来人是谁,在她的脑海里只有医生可以救她妈妈,十指紧紧拉着、求着:“医生,帮我救救我妈妈,我求你,拜托你。”说到最后,看着李梅被推进去,无力地瘫软跪坐在地。
“我们又见面了。”周子秦看着地上瘫坐的女孩,眸子转了转。酒吧被人欺负都没有服软哭泣的人,这会哭的悲痛欲绝,他都有些不忍。
夏沫抬着泪眼,仰视说话的男人,是他,是那个在酒吧帮她说话的男人,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再次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救救我妈妈,我不能没有她。”
周子秦蹲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夏沫,笑了笑:“求我?初步估计你母亲的医药费至少也得二十万,你拿什么求?你的人还是你的身体?”
夏沫最后一丝力气都抽完了,无力地笑着。是啊,只不过一面之缘,她拿什么求人家,又有什么理由求人家。起身,拖着疲累的身子,晃悠悠地走向关闭的手术室,趴在门上,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身子不断抖动着。
周子秦眉头一皱,挠了挠头,有些烦躁。他周子秦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讨厌见女孩子哭,尤其是这么可爱得有些倔强的小妮子:“死不了,赶紧去凑钱吧,不然死了我可不管。”然后看也不看夏沫,推门进去。
这算是答应了,夏沫愣愣地看着进去的男人。擦了擦眼泪,趴在门上,隔着距离,隔着空间,似在安抚着妈妈,之后转身离开。夏沫掏出手机,翻了翻手机里少的可怜地号码,最后锁定在夏晴,眼睛一闭,拨了过去。
“喂,夏沫,这么晚,怎么了?”
“夏姐姐,我妈住院了,我想……”夏沫还未说完,被夏晴给打断了。
“你要多少?”
“二十万。”
“夏沫,钱姐姐可以借给你,你可有想过,这样下去,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夏晴定了一秒,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
“夏沫,你父亲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之前是赌债,这次是打人,下次杀人了,你还准备替他扛着吗?你扛得过来吗?”
“夏姐姐。”夏沫咬着牙,抑制自己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听姐的,这次事情一过,带着你妈妈离开,越远越好。”
“谢谢你,夏姐。”
“谁没有难处的时候,晚点我会汇到你卡里,你呢就慢慢卖身给姐姐我吧。”
“卖身给你也愿意,只要你要。”夏沫沉重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去吧,姐回头去看你。”
“恩。”
夏沫收好手机,这会她的脑子里想到了竟然是那个邪魅冷漠的男人。如果她和母亲能够摆脱父亲的纠缠,那个协议签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