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将背上的包放在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在看文件的夜慕寒,咬牙切齿,丫的,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难得来一趟,还被提溜上来了,他是不是有千里眼或者顺风耳。
“吃过了吗?”夜慕寒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吃过了。”她现在只想揍死阿大,吃饭的心情完全没有。
夜慕寒理了理文件夹,收拾了一下,关上电脑,随后翘着腿,靠在转椅上:“听说你们要开家长会。”
夏沫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的。”
夏沫有点晕乎乎的,开学的时候家长那栏记得明明是空的呀,难道阿大后面补上了?电话要留也得留阿大的啊,留夜慕寒的,完全没有必要啊,假戏也不能真成这样啊:“所以说,电话号码是你的?”
“不然呢。”夜慕寒身子拿手撑着下巴,看着夏沫。
“那……”夏沫很想说,那我可以借用一下阿大不,却被夜慕寒打断。
“我会去。”
蹭的一下,夏沫吓得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别呀,你千万别去,你把阿大借给我就行。”
“为什么?”夜慕寒面色未变,只是那有些收缩的瞳孔在显示他的不悦。
“没有为什么。”本来她就是学校女生消遣娱乐的八卦对象了,他要是再去,估计她会成为所有女生攻击的对象了。
“我已经和你们班主任说好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夏沫气急,为什么他不觉得这段关系难以启齿,还这样理所当然的做他想做的事,好像从头到位战战兢兢,惶惶度日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他完全好像在玩游戏一样的,她只是他逗乐的对象。夏沫心里堵的难受,拿起包就往门口走去。
“站住。”
夏沫忽略夜慕寒的话,使劲地拧了拧门,却始终打不开,越急,心里越难受,越难受,却没有眼泪,只是脸色有些难看。最后干脆放弃,将书包人在了地上:“夜慕寒,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合约我会遵守。”
“你再说一遍?”夜慕寒原本捉弄的趣味因为夏沫的话,慢慢消失了,姿势未变,眸光淡淡,却似无形的锁链。
夏沫拍了拍胸口,想要把难受给锤击下去:“你不觉得我的存在是个笑话吗?在我战战兢兢地掩饰这段交易,你却高调的说要去参加家长会,你凭什么,以什么身份。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自己的存在成为更大的笑话,为什么你总是能够风轻云淡的把它打破。如果你想找人玩游戏,大可不必找我,像我这样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的人,完全没有成就感可言。”
夜慕寒紧了紧手,嘴角上扬:“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是。”
“所以,你很委屈?”他挑眉。
“没什么可委屈的,这是我的命,我的选择,后果自然是要承担的。”
夜慕寒起身,迈着高贵的步子,将夏沫逼到墙角,修长的手抬起夏沫的下巴,淡淡地开口:“可我明明在你眼里看到了委屈和难过。”
“你看错了。”夏沫将头瞥向一边。
“嘴巴硬。”夜慕寒放开夏沫,手挑开她背上的书包,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按坐在了沙发上,而他则是俯视着她的头顶,大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腰间:“这场交易我夜慕寒不后悔,你的出现也是个意外,但绝不是笑话。我说过,既然选择进来了,想要出去,除非我说结束,所以最好不要轻易说结束这句话。”
夏沫笑了,笑夜慕寒的自欺欺人,笑她的命运可悲。这样下去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偷了别人的衣服穿在身上的可怜虫,一旦被人发现了,结果只会比这场交易更让人可耻,让人千穿百孔。
夏沫放弃了,放弃了无所谓的挣扎:“我想离开几天。”
“不行。”夜慕寒推开夏沫,面色沉沉地看着她:“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
“夜慕寒,将我留在这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认为你和斯密斯先生的合作,缺了我会怎样。你是想让我以你的妹妹还是情人,小三或者佣人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吗?”夏沫双手放在膝上,头低了下来,长长的头发将她的脸庞遮住了。
每次出去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指指点点,包括在学校也是。那时的她没有动念头,所以无所谓,可以做到自动过滤。可是现在不同,这段时间,他的改变,对她的不同她可以感受到,她的心也在跳动着。只是这样的关系,怎么可以发生,不能也不应该继续错下去。
“夜太太。”
“那欧阳乐乐呢。”夏沫并没有因为这三个字感到高兴,她始终记得那晚酒吧他说的,因为她的眼睛,他才愿意救她,那如果没有这双眼睛,是不是现在的她早已更加地不堪。
“夏沫。”夜慕寒的声音清冷,不再有刚才的半点温度,眸子一如初见地看着低头的夏沫。
看吧,终究是他在欺骗他自己,连带着她也被囚禁了起来,夏沫觉得可笑:“我哪也不去了,家长会随你,我累了先回去了。”夏沫拿着包,没有看一眼夜慕寒,朝门口走去。
夜慕寒没有再看夏沫,扯了扯衣领,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