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丑娘意外的是,李汐并没有大声求救叫喊,只是呜咽着。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想起了但是玉米地里的自己,顿时心中生出怜悯,但这情感很快就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歪子的脸取代。她是可怜,但是,自己和歪子就不可怜吗?人活着已经不容易了,怎有心思去操心别人。
“我儿虽然样貌丑陋了些,但是生下来如此,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丑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我也不是买你来迫害的,你不需要害怕,我就是想让你陪陪他,年轻人好好过日子,踏踏实实的。”
显然,眼前苦口婆心的丑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对他人的一种迫害,更没意识到李汐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淤青全是出自歪子之手。
李汐一边听着,一边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此刻无论丑娘一家遭遇了什么,有多么值得同情,眼前的这一切也都不是李汐所应当承受的。
丑娘见李汐不说话,唉了口气说:“你睡个好觉吧,明天我让我儿过来,你们好好相处相处。”说完转身便走出了猪圈。
李汐在跳动的火焰照耀下,眼中的绝望渐渐转变成愤慨,对这莫名其妙坠崖的愤慨,对这救命的兰姨的愤慨,对这司机狗仨儿的愤慨,对昨天丑陋男子暴行的愤慨,对刚刚那名自私母亲的愤慨……一时间,巨大的愤慨化身成绝地求生的勇气。
李汐侧着身子借助石头墙一点一点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坐在稻草堆上。被胶带捆绑在身后的双手使劲扒拉着身下的稻草,用手指测试着稻草的硬度和锋利度。
但是雨天潮湿,许多稻草都受潮变得十分软,根本无法用来刺破捆绑双手的胶带。也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身体机能下降得厉害,这会儿一动就浑身乏力直冒冷汗,也可能是之前的迷药药力还有残留。
李汐坐定深呼吸,调节了一下,看来稻草是行不通的。看着跳动的火焰,李汐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借用双脚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坐到火堆旁,炙热的焰火就似那点燃希望的光。李汐身体微微后仰,将被捆绑的双脚抬起,一点点靠近火焰,潮湿的雨天打湿了李汐的裤脚,真好保护了脚踝,而无法被打湿的塑料胶带在焰火的炙烤下一点点熔化,李汐一使劲,把脚上的胶带挣脱开了。接着李汐又挪进火焰一些,上身躺在稻草上,将双腿高高抬起,再一次烧化了捆绑膝盖的胶带。
双脚得到解放的李汐悄悄地站起身,猪圈搭建得十分低矮,李汐全程得猫着腰。她走到石头墙边向外张望,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圈舍十多米处有一栋矮小的房屋从窗户处透着光亮,想来应该就是那母子的住处。李汐走到火盆边坐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筹划一下如何趁夜色离开,不然天一亮,来人看见自己把脚上的胶带挣开了,势必会再次严加看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