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昼坐在课桌前,体态慵懒,一副魂不守舍。
申司熠在准备下一次的牙科论讨,拿着口腔模型,翻书对照比划着,书本上色彩不同,圈画勾点描,比起牙科他貌似更适合做手账。
“Hey,baby!”
高云哲像是被打断了思路,一脸厌恶地瞪了汪卫绪一眼。
“小声点,要是被宿管阿姨发现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小儿童’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过说到它,还真的幸好申大侠出手相助”
事实上。
“好,下周还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申司熠的笔记成了大众热卖,人称“拿分秘籍,考试宝典”。
他头也不回。
“这么急吗”那人也纳闷。
“还有7分钟,再过个红绿灯就到了”
申司熠低头望表。
“等等,不对,我出门的时间,这不是我出门的时间吗”
表盘的时针停在1上,秒针与其恰巧重合。
自己身处马路中央,绿灯,只剩6秒了。
应该还来得及,顾不了那么多了。
灯光闪起,有的汽车开始鸣笛,他两腿蹬的更快了,在与汽车机身擦肩而过时,也不之怎的,脑里清晰地显现出催还人数的名单,温昼,又是他。
黄灯有预警般的影响,草丛里飞弹出一只庞然物,无从知晓它的去向,在马路中央犹如儿戏横穿过去。
想刹车,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车轮碾过它的左腿,大拇指甲当场断裂。
申司熠下车,将它抱起,仍旧沉浸在恐惧与担惊中,瑟瑟发抖,小猫的左腿撕裂,连着下肚皮。
申司熠把随身携带的手帕拿出来,给它包扎。
血流不止,渐渐湿透了整个书包。
图书馆怕是去不成了。
申司熠轻轻推开门,鬼鬼祟祟的样子。
汪卫绪很是不解:“怎么啦”
申司熠将门反锁着才转过身来。
“到卫生间来”
“又是什么宝贝”
他哆嗦着手,汪卫绪注意到他的手上有血。
“咦,这怎么回事,宿舍不能养宠物,而且还是受伤的小花猫”
“我骑车撞到的”
“你怎么这么不当心”
“它横穿马路”
“它可没记性”
“走去宠物医院”
“我回来拿钱”
经检查小猫盆腔骨断裂,这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问的时候,你为什么选择收养它?”
“我撞的,我得负责”
“没看出来啊”
“记得和温昼,云哲说一声”
“今晚,我请你吃食堂”
申司熠站在窗边,风口上,除了习习的风声,表面上破碎的玻璃,扬过,隐隐钻入缝隙,呲呲乍入耳内,刺激着鼓膜,神经。
“冬一,你那刮风了吗”
“……”
“树上叶子又吹地摇摇欲坠,嗯,搔地我耳朵痒痒”
“开春,最容易感冒了,记得关注天气”
“噗嗤,是不是很忙”
“忙?”
“你很忙的时候,就喜欢闲着,吹风”
“……”
申司熠远望着前面整理的资料,复杂的理论,昙花一现,后而抛却。
“酱酱”
温昼对这只捡来的小猫咪,不是对爱宠的喜欢,是对稀奇食物的好奇心,促使他渐渐觉得酱酱像一条小狗。
或许是因为它不喜欢我,怎么看到我就摇尾巴,雪白的皮毛,天蓝的瞳孔,是雌性中高贵的象征。
“哈哈哈哈哈哈,马虎”
申司熠回念,意识到自己的憨然。
夜幕降临,晚灯亮起,星眼行行密密镶在,闪烁,无数微弱的光,凑齐足够照亮空洞漆灰烟雾弥漫的世界。
申司熠和温昼两人并肩同行无人的小道上,散心,散步。
温昼在无意间扑哧笑出声响。
“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逛逛吧”
夜路漫漫,同样的距离,同样的时刻,同样用走,要如何快速抵达,离开无尽黑暗。
眼前是永昼的颠簸,永夜背后的微光,何时才能散入心河。
怎么办,我无法控制它荡漾起的涟漪,像是我波动心跳。遇见你之后,我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