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星星距离我们有多远呢?
我不知道,但是不论多远,我们都能看到它们不是吗。
不管距离有多远,我都努力着想让你看到我。
或许,这就是我努力的意义吧。
“什么?你说姚溪也在你们学校?”电话那头传来林星大叫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
“你小声点。她现在就在旁边呢。”我压低声音,眼睛看着不远处在挑选东西的姚溪。
“她怎么会....我听说她去年考上了湘大的经济系啊。”电话那头林星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啊....那她怎么会。”说着说着,我看见姚溪正朝这边走过来,“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啊,她过来了。”我放下电话筒,眼神刚好和姚溪对上。
“好巧,你也在这啊。”我笑着说,但姚溪并没有理我,而是问了一句“一共多少钱?”
“二十块五。”小卖部阿姨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算着。
“那个我来付吧....上次谢谢你啊。”我有点尴尬地说。
“不用,我自己来吧。你也不用谢我,那天我帮的也不是你。”姚溪付完钱,拿着东西走开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到任何东西。
“姚溪....”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喂,你发什么呆呢?”一只大手应声落在我头上,温柔地把我的头发揉乱。
“你回来啦!”回头看到范成舟,我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今天早上啊,一下车我就来学校了。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范成舟朝我做着鬼脸。
“想啊,天天想得睡不着。”我打趣地说着,“怎么样啊,考试还顺利吧。”
“那必须是第一名啊。”范成舟一边说着,一边揽过我的肩膀,“等高考完,我亲自把那首曲子弹给你听。”
我一掌拍开他的手,可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右手的两根手指上都缠上了一圈胶带。“你手怎么了?”我抓住他的手,看着他。
他连忙把手从我的手中抽走,把手藏在身后,“没事啊,就是一点小伤了。”
“你这还是小伤?你弹钢琴的,手受伤了还怎么弹啊。”我大声冲着范成舟喊着,周围的同学都闻声驻足看着我们。就在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下来,我看到范成舟眼里的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眶。
两年前,范成舟是个即将成为运动员的钢琴家。为什么这么说呢,大概是因为在我认识他的六年里,他原本是喜欢钢琴的,并且他曾说过想去国外进行学习。但最后他去国外学习了篮球。而篮球,是他父亲的意愿。离开我们,让他只身独自去美国也是他父亲的意愿。我为他感到可惜,在他离开的两年里,我反复梦到他在弹奏钢琴。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他身着白色的西服,指尖在黑白琴键之间跳跃。他弹奏的乐曲那么悲伤,哪怕是在梦里,我仍然感受得十分真切。那是一种为梦想而悲伤的哭泣,我有那么一刻为他心疼。而今天,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我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了他。有时候我们会为了一些什么而去哭泣,可能是范成舟的梦想,又或者是我和姚溪之间早已消逝的友情。
因为手指受伤,范成舟没能参加北艺的考试。那天晚上,我和他坐在教学楼的楼顶上,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远处的居民楼里的暖橙色灯光,显得这个寒夜不再那么冷清。我看着他的侧脸,努力地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范成舟一直看着远处,仿佛要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看你看,那里有一颗星星。”突然,范成舟摇了摇我的手臂,“周伊,你快看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漆漆地天空中什么也没有,“我没看到啊,在哪啊?”
“你仔细看。”范成舟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他又指了指天空,“你看到没,在那朵云的背后。”
我揉揉眼睛看向天空,果然,在一朵云的背后隐约地闪烁着点点星光。等那朵云散开之后,我才真正看见有一颗孤独地星星,在天空中独自闪烁着。我看着范成舟,又想起了新年晚会时他在舞台上闪耀的样子。他就像是天空中的那颗星星,在夜色中倔强地闪烁着。
“范成舟。”
“嗯?”
“其实,你有的时候还是蛮帅的。”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废话,我一直都很帅好吗。你难道是今天才发现这一点的。”范成舟笑着说。
“少自恋。”说完,我们相视一笑。
这世界也许会用尽一切方式让我们看到这个社会的不公平、混乱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却始终无法动摇我们对理想生活的渴望和追求。我们那颗年轻的澎湃炽热的心脏,在黑夜里蓬勃地跳动着。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那颗被乌云遮挡住的星星。哪怕离梦想再遥远,我们都在那,努力地发着光。晚风穿过我的衣襟,我感觉我轻得像一片纸片,随着风,飘向遥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