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讲到罗岩在私塾里面讲爹爹武艺高强,张山、张海听的惊掉下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兄弟俩记下了罗岩的父亲会武艺的事情了,张山、张海的父亲是安河镇的张屠户,原名张兴,平时为人略有蛮横,但也算讲道理,早些年练过武功,年少时跟着黄巢的烧杀抢掠过,后来黄巢兵败虎狼谷,张兴捡回一条命来,使回老家安河镇做起宰猪杀羊的生意,人们便习惯叫他张屠户,这几年天下无事,安河镇也繁华些了,张屠户也赚了点钱,便送两个孩子去读书。
一天傍晚,张屠户收完摊回到家中,看天色还早,便拿起一把杀猪刀挥了几下,感觉不过瘾,便练了一套之前从军时学的武功,虽事隔多年,张屠户也胖了不少,但舞起刀来仍旧丝毫不逊于当年,这时两个儿子从外面回来,见到爹爹在练武,虽然以前也见过,但是没有怎么在意,自从上次听罗岩讲他爹武功如何高强,两个对武功也有了新的认识,这次见到爹爹练武,难免会对两者做出一番比较。
张屠户见到两个儿子在盯着看自己练武,更加得意了,舞的更起劲了,边舞边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
“你觉得爹爹和罗岩爹谁的武功更厉害?”
“我觉得罗岩爹更厉害,你觉得哪?”
“我也觉得罗岩爹更厉害,罗岩爹能飞的跟天那么高,咱们爹才跳了三尺高。”
“还有,罗岩爹一刀能将几丈外的大树劈开,咱们爹连根鸡毛都砍不下来。”
“罗岩爹能杀龙杀虎,咱们爹只能杀猪!”
张屠户听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拎着两个儿子说:“两个蠢货,别人在吹牛哪,你们还信了,拿别人跟你爹比,你也不出去打听一下,放眼整个安河镇,谁是你爹的对手,不信你把罗岩他爹找来,我几下就可以把他打的跪地求饶!”
两个儿子看爹爹是真生气了,不敢说什么,急忙回屋去了。
第二天去上学,找到罗岩对他说:“我爹说了,你上次说你爹武功高强的全是吹牛,我爹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
罗岩上次在班上吹牛,乔夫子去他家中之后,罗奇知道他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讲了出去,便将他狠骂了一顿,不是阿雨拦着,估计要被罗奇打个半死,所以这次罗奇便不和他们计较了,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是的,你爹是天下第一,行了吧!”
张山张海本来做好吵架打架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怂了,觉得好没意思,于是便不服气的说:“什么叫行了吧!不服气的话,我们放学出去打一架,谁的武功更高谁的爹武功就高。”
罗岩再次没好气的说:“打什么打,我认输了,你爹就是天下第一,行了吧!”
张山张海差点鼻子没气歪:“还说行了吧,放学你等着。”
下午放学,张山张海拦住了罗岩回家的路,说要跟罗岩比试一下武功,罗岩本来就没有他们大,更何况他们兄弟两个人,明摆着就是要揍罗岩,结果可以想象的到。罗岩鼻青脸肿的回家了。
阿雨看到罗岩被打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问清楚原因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罗奇回来给出个主意。
晚上,罗奇回来了,见到儿子这个熊样,问清楚原因,然后问儿子准备怎么办?罗岩坚定的回答道:“我想跟爹爹学武,这样就没人能欺负我了。”
罗奇心里有些高兴,儿子终于不再只想做一个打鱼郎了,便同意了儿子的想法,从当晚开始,便传受罗岩基本的武功套路和内功心法,令罗奇没想到的是,儿子读书不怎么样,学武功却很聪明,一点就通,一学就会,罗奇暗自称奇。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罗岩也已经学会了几套拳法了。
这一日,因为张山将乔夫子的笔折断了,被罗岩告发,张山吃了一顿乔夫子的戒尺,便在放学后将罗岩拦下,准备将罗岩再揍一顿,他们那里知道罗岩此时已经有武功在身,他们两个跟罗岩差的不是一丁点,结果被罗岩打的屁滚尿流,罗岩从来没享受过这等威风,春风得意的在他们身上示展完一套爹爹教的百兽拳,两兄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最后轮到他们两个鼻青脸肿的哭着滚回家了。
张山张海回到家,被张屠户又教训了一顿:“你们两个窝囊废,两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人,还有脸回来。”
张山辩解道:“罗岩会武功,我们不会,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了。”
张屠户又训斥道:“他一个小屁孩子,比你们还小两岁,他会什么武功?”
张山张海就把罗岩打他们时用的招数比划了一下给爹爹看,张屠户看完大吃一惊,说道:“百兽拳,他居然后百曾拳。”
原来张屠户以前跟过黄巢造反,也见黄巢练过百兽拳,虽说百兽拳不是什么高深的拳法,但是听黄巢说是在《迎天诀》里面所学的武功,而且这套拳黄巢没有传给过任何人,包括他的亲信,后来黄巢被灭,《迎天诀》很有可能被邓家庄的洛管家所得,但是洛管家不知所踪,《迎天诀》从此就在人家消失了,今天一个小孩子罗岩竟然会这套拳法,这是怎么回事,张屠户百思而不得其解。
忽然,张屠户念道:“洛,同罗,一定是洛管家隐姓埋名,将洛字改成罗字,哦!我明白了。”说到这里,张屠户两眼直放光,仿佛眼前有一座金山似的,于是张屠户准备夜探罗奇。
天色将暗,张屠户找出一套夜行衣,静悄悄的来到罗奇家,离罗奇家还有百步远就听到罗岩练功的声音,张屠户站在院外树上,向院子里看去,只见罗岩飞跃腾挪,身法很是敏捷,罗渔娘在屋里缝补着衣服,唯独不见罗奇。
张屠户纳闷的向四周张望,看见屋后有人跑了过来,身轻如燕,脚法非常灵活,如果不是自己先看到,就算此人到自己身边自己都发现不了,暗自感叹此人轻功了得。
此人正是罗奇,罗奇在后山练完功,回到家中,指点起罗岩了,又看着罗岩练了一会功,便休息了。
张屠户确定,此人正是洛管家,现在的罗奇。暗自揣摩:“自己如何能杀掉罗奇,夺得《迎天诀》哪!”
转眼间,到了每年的中秋节,乔夫子让罗岩转告罗奇,中秋节要去罗奇家小聚一番,罗岩听说先生要去自己家,自然高兴的不得了,但是这件事也让张山张海听到了,觉得先生与罗岩走的越来越近,两兄弟以后更不敢欺负罗岩了,如果罗岩再说自己的坏话,那以后更吃不完先生的戒尺了,心中非常不高兴。
两兄弟不高兴的回到家,张屠户见到了,便问道:“你们两个又闯什么祸被先生责罚了。”张屠户还是了解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的,如果在外面欺负别人了,回家肯定很开心,如果被人欺负了,绝对是垂头丧气的回来,但是能欺负他俩的人不多,所以肯定是被先生罚了。
张山说:“我们没有被责罚,只是罗岩那小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我们打不过了,先生也跟他走的近。以后日子肯定更难过了。”
张屠户听到乔夫子跟罗岩走的很近,还要中秋节去罗岩家聚会,心里暗想:“莫非乔夫子也知道《迎天诀》在罗奇这里,两个关系走这么近,会不会也是为了罗奇的《迎天诀》,看来自己也要抓紧时间下手了,晚了的话,什么也得不到。”
张屠户看着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叹了一口气。心里又在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杀了,这样《迎天诀》就归我所有了。但是自己又打不过罗奇,杀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要想一万全之策才行。”
想到这里,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看,突然想起中秋节乔夫子要去罗岩家聚会,顿时计上心来。于是,自己把家里珍藏多年舍不得喝的好酒拿出来,偷偷的下了毒药,再封上盖子,又切几斤猪肉,让两个儿子一个拿酒,一个拿肉,站在去罗岩家的路口等着乔夫子。
乔夫子看时候差不多了,准备了几样点心,便向罗岩家走去,半路遇到张山张海两足弟,两兄弟先向乔夫子行礼,然后拿出酒肉,说出张屠户教他们的话:“中秋节到了,学生知道先生要去罗岩家聚会,特意准备酒和肉来孝敬先生,还望先生笑纳。”
乔夫子平时也经常收到学生大人送的米面食物,但是还是第一次收到张山张海家的,心里非常高兴,也没有多想,便还礼收下了,刚好拿到罗岩家做下酒菜。张山张海告诉张屠户先生收下了,然后就向罗岩家走去了,张屠户暗自高兴。
再说乔夫子,提着肉和点心,拎着酒来到罗岩家,把肉交给阿雨,便和罗奇坐下喝酒聊天,谈论起下天大事。
两人从人生理想聊到天下大事,乔夫子虽在小小安河镇,但却对天下事无所不知,罗奇暗暗佩服,两人边聊边饮,不知不觉半坛酒就下去。而此时天已经全黑,一轮圆月升上天空,照的大地亮堂堂的,院外的一棵老槐树在月光下显的格外梃拨。而树的上面,一又眼睛正盯着院中喝酒的两人,等待他们毒发身亡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突然,乔夫子站起身来说:“为啥今天会肚子这么疼?”
罗奇听他这么一说,也感觉腹中隐隐做痛,暗叫不好,自己中毒了,忙用真气护住心脉,指着乔夫子说:“你在酒中下毒了?”
乔夫子吓了一跳,忙说道:“酒中怎么会有毒哪?是我的学生送我的?”
罗奇不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正用真气将毒逼出体外。
乔夫子感觉眼睛开始模糊,而鼻子下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用手一摸,是血,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到地上。
阿雨和罗岩听到外面有响声,忙出来观看,发现乔夫子眼睛鼻子全在流血,在地上努力的往前爬,样子完全没有读书人应该有的样子,两人吓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弹,而罗奇满头大汗,脸色仓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院外树上的人飞身跳进院中,高声喊道:“洛管家,没想到自己会中毒吧!哈哈”说完大笑起来。
罗奇低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叫我洛管家?”
那人道:“我乃张兴,是镇上的屠户,大家都叫我张屠户,以前在黄巢部队里打过仗,我这样讲你应该明白了吧!”
罗奇问道:“你到我家所为何事,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张屠户笑道:“为何,还是不为了《迎天诀》,你已经中了我下的剧毒了,临死之前交出《迎天诀》在那里,我还能饶你夫人和儿子的性命?”说完,将手中刀架在阿雨脖子上。
罗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阿雨和罗岩一眼,将眼睛紧紧的闭上,什么话也不说。
张屠户看罗奇不说话,又说道:“看来你夫人和儿子的性命也比不过《迎天诀》,既然你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又对阿雨说:“罗渔娘,对不起了,不是我要杀你,是你丈夫不愿意救你,你到地下了可不要怪我哦!”
阿雨吓的浑身发抖,口中念着:“不要……不要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张屠户理都没理她,挥起一刀,阿雨的人头就掉在地上,滚了几步远到罗岩的跟前,罗岩也吓傻了,看到娘被杀了,哭着大声喊道:“娘啊,娘……”张屠户向罗岩身边走过去,罗岩吓的哭着一直往后退。
这时,张屠户又对罗奇说:“还不交出《迎天诀》,接下来就轮到你儿子了。”
罗奇依旧沉默不语,暗暗用内力逼毒。
张屠户挥刀向罗岩砍去,在这危机关头,罗岩想起自己跟爹爹学的武功了,急忙躲闪在一旁,张屠户见一刀落空,嘴里说着:“呀嘿,小兔崽子,还知道躲,再躲一下试试。”反手又是一刀,朝罗岩臂膀削去,罗岩俯身躲过,张屠户又削了个空,不甘心的加快刀法,罗岩左躲又闪越来越吃力,就在这时,罗奇突地睁开了双眼,口中吐出一团黑血,罗岩大惊,急忙跑过来边哭边大声喊:“爹,爹,你怎么了?”罗奇依旧没有说话。
张屠户见状,也跟了过来,扬起刀准备结果这父子二人,罗岩扑到罗奇身上,准备替父亲挡下这刀,但见罗奇将手抬起,用手拇指和中指一夹,稳稳的接住了这一刀,慢慢的扭过头来,目光中充满杀机,张屠户大吃一惊,心中暗道:“罗奇明明已经中毒了,怎么还能用两个手指接得住刀哪?”慌忙将刀撤回,那里还撤的回啊,刀和罗奇的手指像是长在一起了一样,丝毫没有松动的样子,张屠户用尽全力往回拉,仍动弹不得,就在这时,罗奇将手指慢慢一转,刀“咔嚓”一声,断做两半,一半在张屠户手中,一半在罗奇手中。
张屠户知道不好了,罗奇这是把毒逼出来了,这时候功力恢复了,自己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再不走,命就要留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张屠户转身就跑,刚跑三步开外,只见罗奇将手中半个刀尖捻在手中,向张屠户甩去,飞刀像长了眼似的,直直的插在张屠户的后颈,张屠户吭的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死了。
罗奇又静坐了一会,身体舒展开来,真气也运转正常了,这才拉起哭的一塌糊涂的罗岩,两人在后山找块地,将阿雨和乔夫子埋了,再将张屠户的尸体抛到后山。
回到家,罗岩一直哭个不停,罗奇沉默不语,两个就这样对坐着过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