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站在原地,直到石就人的船变成天边芝麻大的小点,木离感觉自己跟前几天不同,似乎有了名字木离也不在乎失忆的过去,经过了几天,洪水已经不在湍急,不过水位并无下降的意思,木离蹲在水边舀了些水洗脸,对着镜面一样的水面,木离这才真正看清自己的脸,洗干净的脸白白嫩嫩,五官尽管精致但是还是略显稚嫩,木离洗的来劲,索性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跳到水里,他是会水的,至于怎么学会的他早就忘了,不过身体的记忆还在,他在水里游了几圈,日头逐渐高,木离沐浴在日光下浑身暖洋洋的,浮在水面上木离又喃喃的念了两遍自己刚获得不到一天的名字“木离,木离···”木离只是把它当成一个代号,不过这个代号似乎很沉重,木离心里有些落空,不由得想到了石就人,向水的尽头处望去,无边无际,木离没见过海但是他觉得海也不过如此。
镇子里店铺纷纷开张,无数的炊烟伴随着风朝天上攀去,木离坐在水边静静的望着小镇,此时他的眼睛不再是昨日的呆滞,充满了生气。木离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怎么做,不过他也绝不打算再像前几日那般混混度日。木离心里也想向石大哥一样,那样的潇洒自在。
洪水没了哪兴风作浪的力量,沉浸的如同一汪湖水,但是却将小镇牢牢捆住,木离自己是没机会出去的,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又有那个船会载他呢。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声,木离循声望去,三缕金光从天边飞来,眨眼睛就到了木离头顶,木离惊的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鸿所过之处留下了一丝金线。木离用双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呼吸后发出了一声惊嘘。晃了晃头以为是幻觉。
回到镇中,整个小镇的人都在谈论刚刚的金光,木离心中暗想看来刚刚没有看错,木离心中也对金光充满疑惑,不过此时却由不得木离瞎想,他若想同石大哥一样闯荡江湖,至少要先有一件糊口的手段,再不济也要攒些银两出了此镇才是。
很快刚刚的惊鸿就被木离抛之脑后,木离怀揣着希望走入一家店铺寻个差事。
不到半晌木离就被赶了出来,“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别来我这添乱,还要做生意呢····”一个尖锐的女生从店中传出,木离脸色有些黑,没想到进去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被门口看店的女人骂了出来,木离骨子里突然出了些拗劲,他想到了石大哥昨天对自己讲的事,同时回头看了看街口侧躺着的逃灾乞丐,心中暗道自己不能像他们一样。一边想一边走向另一家店铺。
各个铺子逛了一圈,木离年级本就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几天的饥饿更是瘦的不成样子。整整一天过去了,就在木离要放弃的时候,有一个大户人家收下了他,活计很简单,只是帮忙照看下自家院子,家里原本的仆人外出探亲,这赶上洪水一时间也回不来,倒是少了个空缺。
木离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省吃俭用,工作了两个月,每日早起便要去院中照料家主所养的花花草草,按照家主所说的方式悉心照料,倒是让老爷子很满意,洪水退去原有的仆人回来,也到了木离该离开的时候。结算工钱时老爷子也颇为大方,叮叮当当给了木离一小袋子铜板。
走出院门的木离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欣喜,看了看袋子里一把的铜板眼角都染上笑意“这里大概能有三百个铜板吧,应该够到罗城了。”
罗城是离小镇最近的城市,城市规模大,位置更是经商枢纽,木离计划了许久才选定了这罗城。木离将小钱袋用一种故作老练的塞到衣服里,这手法木离在院中见过许多刚领到钱的仆人都做过,这让木离感觉自己也是个大人了。
找到了驿站的木离租了一辆马车,付了三十个铜板便跟几个人簇拥着上去,马车没有棚顶,说是马车,只不过是几块拼凑起来的木板。马车中空间很大,坐下十余人不成问题。人都坐满,木离被夹在众人中间,这两个月木离的身体精壮了不少,不过还是被挤得有些喘不上气,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看到木离,眼睛里流出些怜爱,“来,做阿嬷这,阿嬷这宽敞咧。”木离听话的做到妇女旁边,同时给妇女漏出了他这两个月学会的招牌微笑,人畜无害的木离白白净净,更让妇女喜欢。
大概走了足足一天,第二天马车才脱离乡到,车上大部分都是庄稼汉去罗城办理些琐事,彼此之间的话题不少,有事还耍些荤段子,每到这个时候妇女总是用手堵住木离的耳朵,然后啐上他们一口。
马车行进一片林中,正当车上众人欢声笑语的闲扯时,一阵剧烈的颠簸让车上的人发出了或高或低的惊呼。木离朝前望去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了几个骑马的彪形大汉,为首的男子脸上有一刀横鼻刀疤,他一眼便看到了木离,用刀指着对同伴喊道“那小子可以。”车前的马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下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出。
几个人提刀靠近马车,血气方刚的汉子们一边叫骂一边随手抓起几个木棒,似乎要与面前的几人一较高下,“你敢劫你爷爷我的道,真当我这一身·····”先上去的一个汉子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哪人抬手抹了脖子。接下来在木离面前的就是一场屠杀,一车的人先后被杀殆尽,最后的妇女也惊叫着倒在木离身前,一切的发生都太突然,木离脸上满是妇女飞溅出的鲜血。
木离浑身颤抖的伸出双手,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红色,他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本能的恐惧,他想跑,但是双腿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几人在尸体中挑挑拣拣拿出了几个袋子放到自己身上,为首的哪人走上马车坐到木离对面,端详了木离好一会,嘴中叨念着“差不离,差不离啊。”
“头,这小子能行么”马车旁一男子用刀挑起一个新钱袋,头转向木离这边问道。刀疤男捏着木离的脸摆弄了两下,“差不离,也就这样年龄了。”随后如同拎小鸡一样把木离拎了起来,扔到马背上,一声吆喝几个人手脚利索的爬上马背,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残破的马车和一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