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若兮远远可以看到改变路线的程一龙,知道他肯定心怀不轨,却恨不得赶上前去阻止,然而,她也在此时,察觉到了,在前面的两棵松树后面,两支乌黑的枪口正对着她,使她踌躇不前,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程一龙消失在松树林的斜坡下,干着急。
来到斜坡上,程一龙看到熟悉的中草药圃,看到熟悉的小木屋,不禁苦笑一声,想当天,他和江小桐是多么的神仙美眷,多么的向往这里幽静净美的环境,还说什么相偕白首的海盟山誓;如今,他非要绑着小桐,才可以和她一起重游这个地方,重温那段美好的爱情,才可以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是不是逝去的日子真的不能倒流?逝去的感情不能挽回?是不是做了一次错事,就永远都得不到原谅?
程一龙看了看仍然被抬着的江小桐,内心痛苦不堪,转而,他凄怆一笑,通过这几次的挽救,他明白到,在她的面前,逝去的日子不能倒流,逝去的感情不能挽回,做错了的事,永远不能原谅!
但他仍然忘不了她,他在坐牢那几年,每晚梦牵魂萦的都是她,她把他告入了牢狱,他可从来没有责怪过她,他希望以他的不责备换回她他日的原谅;想不到……
“走!下去!”往事不堪回首,程一龙依然以自己的方式来留住江小桐。
湛月大爷正在门口切药。当他看见一群人从坡上荷枪实弹地冲下来,他很是惊讶,当他看见当中有程一龙,他就不觉得惊讶了。
因为,年前,江小桐上来的时候,和他说过,程一龙回来后的事情。那时候,他就知道,程一龙这孩子,终于泯灭于暴躁和急进之中,走入了岐途,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孩子,你是对的。”在江小桐的抉择中,他投了她一票赞成票。
“大爷?你还真的没死哟,和这些老中草药一样,挺长命的嘛。”程一龙老早就不喜欢这个老中医,他的说话总是那么的尖锐和一针见血,而且,每次都刺他。
“只要不吃子弹,吃中药的话,是可以活很久的。”湛月大爷冷冷地看着他说。
“嘿嘿,好!不给子弹你吃,”程一龙阴阴一笑,然后吩咐手下说,“把他绑上!塞上他的嘴巴和耳朵,不要让他听到我和小桐的恩爱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年轻人,你太冲动了——”湛月大爷还没有说完,嘴上就被粘上了透明胶,双手被反绑着,由两个人掖着回了屋子里右边那间空房。
“老人家,呆在山里太久了,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弱肉强食!”程一龙对湛月大爷的忠告,又轻蔑一笑。
然后,他走到江小桐的面前,一把抱起江小桐,对那些手下说:“守在外面,在这家里,自己找可以吃的,等天夜了再下山!”
看见江小桐见江小桐怒目而视,像要生吞他一样,他嘿嘿一笑,“哟,看你生气的样子,多美艳啊,我五年没有见过你这个俊样了。”
他把江小桐抱进湛月大爷休息的左边那间房,轻轻地她放在床上后,揭去她嘴上的胶纸,轻蔑地说:“怎么样?这次,我做得对不对?”
江小桐也冷冷地说:“不对。”
程一龙一愕,转而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你认为我抢你来是不应该的嘛,是犯法的嘛,是不是?”
江小桐不禁⑩胍恍Γ澳慊棺龃硪患拢褪牵悴挥Ω蒙盏裟羌浠ǖ辍!
程一龙嘿嘿一笑,“我就是要你以后都不能卖花!以后开一间就烧一间!看你还怎么去养小白脸?”
江小桐苦笑一声,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间花店,我本来就是想还给你的。”
“还给我?”程一龙果然惊呆了。
“它本来就是你创的,如今,你回来了,很应该就还回给你,我不再供养你母亲了,你就靠那点收入,给你妈治病也好。”江小桐轻吁了一口气,解释说。
那花店,本来是想还给他的?程一龙的脑海里还接受不了这个美好的事实,看江小桐恬静的心态,一点也不像是说谎,像极了早已准备的事。
“但是,你两次来只是胡搅,都没机会跟你说明,我打算过了年,再去找你,把它还给你。”
现在呢?他不是亲手烧掉了自己的花店?程一龙又接受不起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却烧了它,真是不应该啊。”江小桐叹息一声说。
“那花店,那花店,你不是留着,留着养小白脸的吗?”程一龙懊悔地说,他还不肯面对自己的过失。
说起穆仁生,江小桐微微一笑说:“他不是小白脸,他有的是实力,他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我;他有的是商业头脑,这半年来,他赚的比我一年赚的还要多,不做花店,他还可以做其他的工作;他比你还多了一颗善良而纯净的内心,孝敬父母,敬爱弟妹,尊重女人,一副向往真善美的决心;还有,他的真诚,细心……”
“别说了!”程一龙妒火中烧,再也听不下去江小桐对穆仁生的赞誉,连忙打断,“他再好,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江小桐大吃一惊。
程一龙凑近过去,狞笑着说,“刚才你也听到了吧,你那位小白脸,他从车上摔下来,九死一生了,再让我的手下,把他关在山洞里,没人去救他,他就十死无生,嘿嘿。”
江小桐回想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虽然被胶着嘴,无法言语,可耳还是可以听,眼可以看。她看见程一龙的手下提着刀,向车窗边乱砍,她听到他们的侮骂声,她听到穆仁生摔下来的惨叫声,停车后,她听到他们那些得意的狞笑声……
“这,这是真的吗?……”一时间,即使最为镇定的江小桐,也被感情误导了判断,很快让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要是真的像程一龙所说的,从车上摔下来后,还没有马上得到救治,就被关在山洞里,即使不流血至死,也会被活活饿死……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可怎么办?像他那样清澈纯美的心灵的好人,这世上还有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惊他流泪,我坐牢了你一滴泪也没有流过,为什么,为什么啊?”程一龙看到江小桐伤心欲绝的眼泪,越是气愤,怒不可遏的他一把拽起江小桐,厉声地吼叫,声音传到外面,连赖若兮也听得分明。
“你侮辱了我,我为什么还要为你流泪?”江小桐也恨得咬牙切齿。
“你……”程一龙第一次看到江小桐如此恨之入骨的模样,他很惊恐,也很心痛。
他重重地一把江小桐摔到床上,力竭声嘶地指着说:“你,你爱不爱我,我已经不希罕了,得不得到你的心,我也不在乎了,我已经不再像那些小学生一样天真了,我当年得不到你的身,我今天就要得到!”
江小桐回敬地骂道:“你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了我的心!”
程一龙气红了眼,“以前,我天真地以为,我可以挽救你的心,想不到,你对我却如此的铁石心肠,一点也不念旧!现在我想通了,即使是身子,我也要了!”
“来啊,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反正,我都要奴役你一辈子!也不管你恨不恨了——”说完,程一龙就要扑过去,被江小桐以手提包摔过去,正中他的脸庞,手提包里的口红啊、眉笔、小剪刀、镜子啊,在他的脸上纷纷骨碌撒了一地。
江小桐冷笑一声说:“你这杀人凶手!太逞凶了!你明知道我不会再爱你,还把我绑架到这里,还要来硬的,你想就这样让我屈服吗?我告诉你,你一定不得好死的!”
“嘿嘿,老子舵大哥混黑道了,天天把脑袋别在腰上,就没打算会好死过,不过,在不得好死前,先拿下你的处子之身,就是我这辈子最光荣的事!”说完,又要作势扑过来。
“停!”不料,江小桐突然一声尖叫,比他刚才那声吼叫,还要来得尖锐,还要来得穿透,程一龙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她突然这样一叫,也被吓呆了。
程一龙现在的姿势很古怪,瞠目结舌的模样,双手如鹰翅般张开,左脚抬膝,想踏地,却悬停在半空。江小桐叫停的就是他那一只左脚。
程一龙回醒的时候,左脚踏偏一点,在原本的落点里看到了刚才从手提包里掉出来的那块断竹简。
他弯身捡起来,在江小桐的面前晃着,嘿嘿一笑说,“你叫得这么大声,就是在乎这一片烂竹片?”
“在你这种烂人的眼中,什么都是烂的。”如果穆仁生已死,这断竹简就是他最后送给她的遗物,也是她最后最美好的回忆,江小桐开始对它重视莫大!
“是吗?”程一龙残酷一笑地掏出打火机,把断竹简放在火机的上面,“好!我这烂人,就先烧了这块烂竹片,再上你!”
说完,“啪”声打着了打火机——
“不要…不要!不要——”江小桐的精神一下子随着那一下打火声崩溃了,她不相信穆仁生会那么短命,她不相信他如果还在生,他会不来救他;但是,她更相信所有已经看到的事实:那片助穆仁生启动生念的断竹简,应该对他是万二分的重要,如今,眼看就要被程一龙丧心病狂地烧毁了——
她答应替他保管的,如今却保管不了,她将要亲手撕毁她与穆仁生的第一段诺言,这叫那么爱他的她如何承受得了——
程一龙再次首次看到江小桐如此力竭声嘶的样子,第一次看到平时优雅的江小桐高度紧张的状态,他很惊讶;可是,他更吃惊,她竟然为了那一片烂竹片而发出狼嗥一样的哀嚎!
“说!这竹片里面有什么秘密吗?”他很嫉妒这块竹片,可以让江小桐流露如此真诚的表情!以前,他受伤了,也只换来她的一道关爱的眼神。
江小桐摇了摇头。对于有关穆仁生的超自然能力,他叫她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她就叮嘱燕红姐,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如今,她又怎么可以第一个破戒呢?还要告诉一个对他于恨之入骨的人?
“好!”江小桐的柔嫩皮肤的里面的硬骨头透露的骨气,程一龙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但是,他今天不赞赏这种做法了,他反而要利用她这种骨气,“不说也行,我也不强求你了。”
江小桐不禁愕然。程一龙邪笑着继续说,“我不强求你的身子了,我要你为它献身给我!自己心甘情愿地脱衣服!”
“你…你……”江小桐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