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没有到退休年龄?那,那?”穆仁生也被罗妮苹搞迷糊了,“你不是说,他今天荣休吗?”
罗妮苹望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现在,学校的管理人员,以行政权力压制教授的学术权力,或者获取不应该获得的资源,使得学校的价值取向扭曲了。大家都日思夜想着当官,而不再专心教学和科研业务。他们把老师的科研经费停了,项目搁置了,老师才不得不挥泪告别他任教了三十几年的学校。学校对外就说他荣休了。”
“哦。”穆仁生才恍然大悟,“难怪,他总阴寒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是呀,我看过老师年青的照片,他原是一个充满激情,热情风趣的进步青年。”罗妮苹也向往地说。
穆仁生问:“他叫什么名字?”
罗妮苹说:“轩辕柏坚!”
“哦。”穆仁生和赖若兮分别在这个九月鹰飞的日子里,不同意义地往心里记下了这位可悲老人的名字。
九月,倘若是在农村,在这凉风送爽的深秋,在那稻草飞扬的天空上,最是群鹰盘旋的日子;它们轻舒长翼,从电线杆上悄然无声展翅滑翔那种潇洒迷人的风度,时而振翅高飞,直冲云霄那种雄伟的爆发力,都同样深刻地烙印在穆仁生幼小而纯净的心灵上。但是,这城市没有这样悠闲自在的景象。
“在看什么?”江小桐很少看见穆仁生倚着门边抬看傍晚的天空,便走过来,关心地问。
“我喜欢在这个时候,在地头那棵樟树上,遥看群鹰飞舞的景象。”言意之下,不胜惆怅。
“哦,这有什么的,你喜欢的,过几天吧,我陪你回家去。”江小桐忽而说。
穆仁生很是惊喜,喜的是可以回家,惊的是江小桐今天怎么了,这句话不太符合她的身份和性格啊。
自从农业大学回来后的半个月里,越是接近中秋,生意也越是红火,虽然有些是以旧翻新的,但真的招来了不少新买的生意。
“好了,各位都先别忙,我向大家公布一个好消息。就是,通过这半个月‘以旧翻新’的大行动以来,我们的盈利就有九万多。”江小桐返回办公桌面前,召集大家宣驳,“今天,农历八月十四了,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所以,我决定发给大家每人二千块的奖励,让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回家与亲人团聚!”
事实上,可能除了燕红姐,其他人都不可能与亲人团聚。
“她们都没帮上什么忙,也有奖励吗?”穆仁生感到江小桐有点不公平,至于他认为燕红姐才是真正最勤劳的那一位。
“有!我说过的,她们是你带来的,出了什么事由你负责的,”穆仁生还清晰地记得,他点了点头,江小桐接着说,“但是,这两个月来,她们没有令我有一点的亏损,既然赏你,也就一起赏她们俩,不能光让她们负罪而不受赏吧?”
大家都被江小桐的歪理逗得哄笑起来,连近日来沉默寡言的赖若兮也笑开了。但大家都在心里佩服着江小桐的大度和仁慈。
江小桐还说:“不可否定,她们的存在,是有助于激发你的灵感,助我们大赚的。”
穆仁生很是感动,从前他只向往虬髯满脸,豪言壮语的好汉是英雄;今天江小桐的恩怨分明也是一位不可轻视的英雌。
他忽然也宣驳:“我现在又有一个灵感了,怎么样?”
但是,大家都仿佛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反应。
江小桐笑着说:“说来听听。”
“我建议今晚把花搬到城市广场上现场卖!”
穆仁生此言一出,大家反而充满了期待,燕红姐问:“怎么卖?光是像贩子那样叫卖啊?”
穆仁生笑说:“是的。但是,再加上我的异能,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围观的,有人了,就不怕生意不好啦?”
“你不是说,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能力了吗?这次你反而在大庭广众下展示?”江小桐担心地说,也正好说中了罗妮苹和赖若兮的关切。
穆仁生嘿嘿地说:“我最近看了一个魔术的节目,他们说那些近景魔术师很厉害的,能够在你鼻子下变化,你也看不出破绽的。他一下子激发了我的灵感,我想,我是不是也可以以魔术的形式,利用我的异能,展露它的神奇,利用大家的好奇心,协助我们的花的销售呢?”
穆仁生话音未毕,江小桐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拍起手来,花店里即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好主意!不仅有创意,还挺新鲜有趣的,说得连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了。”
燕红姐却担心地说:“只是,现在这时候,恐怕所有的位置都给人租下来了。我们还怎么卖?”
穆仁生望着江小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就要看小桐舍不舍得重金收购了?”
“舍得!干吗舍不得?咱这说干就干,你就回去吃了晚饭直到到城市广场就是了,其他的我来搞定。”江小桐仿佛一听到穆仁生愿意做的工作,她都鼎力相助,这个举动,也许只有燕红姐明白。
“不用租太久,只要三天就好了,到时候,我还需要有背景音乐。”穆仁生满怀信心地说。
傍晚七点许,城市广场的夜晚已经有别于平常的夜晚,任凭着四周的布置的霓虹彩灯代替着阳光,把广场照耀得如同白昼,但却比白昼多了许多迷离醉人的色彩,小孩傍着大人,年轻人依偎着年轻人,循着广场的主题音乐,一起涌到这城市的中心来,想以这城市的一角窥探大千世界的无奇不有。
穆仁生今晚特意穿上了江小桐送给他的那套西装,整个人马上帅气了许多,一路上引来无数美眉的侧目而视;挽着同样精心打扮的罗妮苹,她脸上幸福的红晕一路上都没有褪去过。
江小桐就在城市广场西侧的舞台旁边的一个摊位向他们招手。当她看见穆仁生的打扮,忍不住幸福满泻出来地吟笑。
穆仁生很是佩服江小桐果然不辱使命,行而有信,他忍不住问:“用了多少钱?”
“三千块!真的就租三天的。”江小桐得意地笑说,“幸亏是一个阿婆摆卖花生的摊位,一千一个月的摊位租金,我一下子给她三千,她这三千也卖不了那么多吧?”
穆仁生欣然点头,江小桐说的是事实,她做的以一个生意人来说,是双赢的局面,以一个普通女子来说,却又彰显了她的仁慈大度。
燕红姐替他摆开了一张高逾齐腰的方桌,覆上绸布,摆上花剪、花刀、铁丝、胶带等平时插花用的工具,还放上一副。
“这个有什么用?”穆仁生从形状上辨不出它是什么。
江小桐笑说:“这是耳麦,是给你带上的,待会儿你的解说,都会通过这个耳麦,传送到那边的音箱里,让所有的观众都听得到,怎么样你对着这么多人,紧不紧张?”
“不紧张。小罗说了,只管说自己的就行了,不用管他们有多少人嘛。”原来,穆仁生在回去的时候,也向罗妮苹请教了这城市新花样的应付对策。
“哥哥,你吵到我啦。”这时,两位六七岁的可爱孪生姐妹,气冲冲地走过来,对着穆仁生凶恶地说。
原来,刚才穆仁生边说边戴上耳麦,而那耳麦又被燕红姐开了,所以,他刚才说不紧张的说话,已经传到了两小姐妹的耳朵了。
“是吗?那么哥哥向你表演一个魔术算是赔罪怎么样?”穆仁生他看了几晚那些口才与演讲的书了,知道有反应就是机会。
不料,那两姐妹却不买帐,“我妈妈说,会魔术的人都是骗人的,不要看。”
另一个也说,“我叔叔也会魔术,都看腻了。”
其他路人听完小孩老成的说话,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江小桐她们一听,也傻了,想不到,现在的六七岁的小孩都不能骗了。
但是,穆仁生不慌不忙地在方桌上取来一段燕红姐早已剪断的黄玫瑰花枝,示意江小桐播放着轻盈的音乐做背景,继续耐心地向小姐妹说:“你叔叔那些魔术是骗人的,但哥哥这些可不是骗人的哦,你先看看嘛。”
说完,在小姐妹面前以左手握住玫瑰断枝,右手像魔术师一样,向花枝里加持法力,心里默念了一句“枯木逢春”,霎时间,一道黄光从天而降,光耀如炽,在花枝上散为萤光,萦舞不停,穆仁生把它高举给其他路人看,忽然,萤光化为一枝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玫瑰花状黄光,穆仁生把它由让往下缓缓拉下,那束黄光则由下往上的逐渐消隐,再加上穆仁生的右手作后拉状,大家都感觉他正在为花枝揭去最后的神秘面纱。
黄光消失,众人都惊呼着果然长出一枝完整的花枝来,不料,此时,一股仿似烟花一样的水柱在花梢上伞洒,水花映着周围的霓虹,变得色彩斑斓,绚丽多彩,洒落在花瓣上,像梨花带雨的可人儿,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哇!”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响彻了整个广场,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穆仁生终于掀起了今晚的第一个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