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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鹿王

妈妈回来以后,也还是经常出去,时不时就消失几天。斑比对此已经很习惯了,不再问妈妈去哪里,也不再整日去寻找妈妈。就像那只老鹿说的,妈妈有她自己的生活,而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斑比和戈博、法莉在灌木丛中相聚。斑比知道他们的妈妈也回来了,他们显得十分高兴,斑比和他们聊了好久妈妈们的事情。然后,斑比想把最近发生的另外的事情也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蹦蹦跳跳的,他很想把它们全都倒出来。斑比本想告诉他们他见过“他”了,知道这座森林的秘密是什么了,但是他想到他们肯定会害怕的,所以压在心底没有说。于是他告诉他们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见过一只老公鹿,这只老公鹿还跟他说过话。斑比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讲给他们听。当然啦,其中隐去了老鹿的一些话,包括“难道你就不能独立生活吗?真不害臊”。他不愿意让戈博和法莉知道老鹿这样呵斥他,虽然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但受到老鹿这样的批评,并不是一件太光荣的事情,说出来多少有点丢脸吧。

戈博和法莉听完后都张大了嘴巴。他们对斑比的经历万分羡慕,他们以前见到公鹿都只能远远地望着,而斑比竟能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而那只公鹿竟然还是一只高贵的老公鹿。

法莉跳起来,说:“哇,斑比,你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斑比听了,谦虚地笑了笑。

戈博好奇地问:“斑比,你见到他的时候……不害怕吗?”戈博觉得自己一定会非常害怕的,他一定会吓得转身就跑。

“有点害怕吧,不过只是一点点,虽然他看起来很威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在对我好……我觉得他不会伤害我。”斑比想了一下,回答道。

法莉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没有问他是谁吗?住在哪里?”

“没有问,”斑比遗憾地说,“我忘了问了。”他其实是不敢问,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斑比在心里想,下次再见到那只老鹿,他一定要鼓起勇气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斑比和戈博、法莉在空地上玩了一会儿,就分别回家了。

过了几天,斑比走在森林里的时候,遇到松鼠。松鼠在树枝上叫起来:“我亲爱的斑比先生,听说您见到了你们家族里最尊贵最威严的老鹿王?我真是要恭喜您。虽然我不是你们鹿族的动物,但是作为同在一个森林里的生灵,我对老鹿王也深有好感。下次您再见到他的时候,请代我向他致以亲切的问候。”说完,松鼠将两只小手放在胸前,颇有绅士风度地鞠了一躬。

斑比听了吓了一跳:“老鹿王?我什么时候见过老鹿王?”

松鼠又在树枝上攀跃起来:“我亲爱的斑比先生,全森林都传开啦,说您见过老鹿王了。不过说实在的,我见过的有地位的人不少。像上次,我还见过狮子王……他对我也是尊敬有加的。所以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斑比无心再跟松鼠说下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找戈博他们去。

果然,是戈博和法莉他们传开的。

“我们正在找你呢。”法莉高兴地说。

戈博接着说:“我们已经知道你见到的那只老鹿是谁啦。”

“是……老鹿王?”斑比急忙问。

“嗯,妈妈告诉我们的。”

斑比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是老鹿王。但是他马上又为法莉和戈博将自己的秘密传出去而感到有点气愤。他气鼓鼓地看着他们俩。

法莉觉察到了斑比的生气,说:“是我传出去的,不是戈博。好啦,你用不着那么生气。如果我不说出去,你怎么能知道你见到的是老鹿王,或许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斑比想想也是。他急于知道更多关于老鹿王的信息,他说:“你们还知道什么,快说呀!”

戈博赶紧说:“我妈妈说,老鹿王是我们整个族里最尊贵的鹿,整个森林里的生灵都对他抱有敬仰之心。他……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很少有谁……可以见到他……”戈博一紧张,就有点结巴。

法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谁也不知道老鹿王有多大了,跟他同辈的鹿早已不在了,只剩他一个。反正他就是很老很老啦。他很少会出现,森林里见到他的生灵屈指可数,从这一点来说,你算是很难得的了。因为他很少会出现,所以很多时候大家以为他已经去世了。这个森林经常传出他已经去世的谣言,每当越传越烈的时候,老鹿王就会出现,将谣言击碎,但是马上又会继续消失。从来没有生灵敢跟他主动说话,大家都会在他强大的威严下远远地躲开,除非他主动跟你说话,要不然你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去过森林里最远最深最偏僻的地方,他似乎对什么都不会害怕,什么时候都能化险为夷。”

法莉的话像一个个小豆子似的,跳进斑比的心里。斑比为知道关于老鹿王的这一切而感到万分高兴。他问道:“老鹿王是怎样成为鹿王的?”

法莉继续说:“那是因为他在年轻的时候,和很多很多的公鹿打过架,有时候是玩玩闹闹,有时候是真打。无论是哪一种,从来没有哪只公鹿赢过老鹿王,后来的公鹿们没有一只敢向他挑衅,渐渐地,他在鹿族里建立了强大的威信。老鹿王走过的路最多,知道的也最多。每一只鹿都对他服气,都愿意听从他。”

“这真是一只伟大的鹿王。”斑比感叹道。

戈博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这会他插嘴道:“我妈妈还说,几乎所有的母鹿都喜欢着老鹿王,但是他很少会搭理她们。”

斑比现在不再后悔把这个秘密告诉戈博和法莉了,幸亏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么多。他之前一直把这个秘密放在心里,连妈妈回来后都没有告诉她。不过现在,既然整个森林里的生灵都知道了,他妈妈一定会问自己的,他想现在就回家跟妈妈解释清楚。

于是斑比感谢戈博和法莉的帮忙后,就跟他们告别了,然后沿着那条小路,向家里跑去。

妈妈果然在家里。她正躺在地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斑比走过去,说:“妈妈,您都知道了吗?关于我见过老鹿王……”

妈妈说:“嗯,森林里都传开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于是斑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完后,陷入深思。

斑比问:“妈妈,您曾经见过老鹿王吗?”

“似乎是见过的,但是好像也没有见过……斑比,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呢。”妈妈的回答很奇怪。

斑比问:“那到底是见过呢,还是没有见过?”

妈妈这次回答道:“算是没有见过吧,斑比。”

妈妈又说:“关于这件事,你以后少提。”

斑比问道:“为什么?”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说:“如果你见到的真是老鹿王,他不会喜欢你到处说的。”

斑比点了点头。

夜晚渐渐地来临了,月亮和星星挂在森林的上方,大地显得一片宁静,森林里的生灵开始活动了,森林渐渐地热闹起来。斑比和妈妈走出窝棚,向草地走去。斑比已经很久没有跟妈妈一起去过草地了,现在他们彼此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这个夜晚对于斑比来说,显得很珍贵。他甚至也不再想着老鹿王的事情。他自己还只是一只刚长成的鹿呢,他还太年轻了,他为自己能拥有这小小的一段传奇而感到充实、高兴,但是他终究要回到自己平凡的生活中的。

斑比和妈妈来到草地上的时候,和艾娜阿姨一家相遇了。斑比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戈博和法莉,他们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妈妈开始和艾娜阿姨聊起天来……

艾娜阿姨:“你都知道了吧,斑比见过老鹿王了。”

妈妈说:“嗯。”

艾娜阿姨问:“你有跟斑比说什么吗?”

“没有,”妈妈停了一下,“我怕万一搞错了……”

草地那边,夜晚的月光打在斑比光滑的红色脊背上,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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