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格兰伤痕累累地逃回了家。他一想起自己那条美丽的尾巴,心里就觉得痛苦万分。对列那的怀疑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伊桑格兰暗下决心,不把这件事弄清楚,他决不罢休。
坐立不安的伊桑格兰终于按捺不住,忍着疼痛跑到列那家去向他兴师问罪。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列那:“今天早上那么危险,你为什么不通知我?竟然一个人悄悄地溜走了!”
列那撇了撇嘴巴,轻描淡写地说:“亲爱的叔叔,不是我不想救您。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您也知道,天气那么冷,又突然来了那么多猎狗和猎人,就算是我想去救您,也来不及呀。”
伊桑格兰听了这番话,觉得列那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换作是自己,只怕跑得比列那还要快。所以他很快就决定原谅列那,忘记这件事不再提了。只是那烤鳗鱼的好味道,他是怎么也忘不掉的。要知道,那是伊桑格兰第一次吃到那么美味的东西,他做梦都希望能再次品尝到鲜香的烤鳗鱼。他想起列那说过,只要入了教,这样的美味想要吃多少就有多少。于是,他认准了列那,整天缠着他,打听进入修道院的事情。
这天,伊桑格兰在路上碰到了列那。“喂,列那,我已经剃发受戒,又按要求守夜,是不是可以加入教会了呢?”
“唉,我的好叔叔,”列那想了想说,“入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您还需要做一件事情才行。”
“好列那,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我现在还需要干点什么?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成为你们修道院的修道士了。”
“您会敲钟吗?”
“敲钟?”伊桑格兰一脸疑惑地问,他可从来没干过这件事。
“是啊,敲钟。”列那慢条斯理地说,“您这么聪明能干,这么简单的事情肯定一学就会。我们只要去修道院试试就好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伊桑格兰吞吞吐吐地说,“可是,我连最小的钟都没有敲过。”
“没关系,没关系。我现在就带您到修道院的钟楼去。像您这么有才能的人,肯定一学就会。再也没有人能像您一样能这么轻松地学会这项工作。”列那热情地说。
“这是最后的考验吗?”伊桑格兰急切地问,“是不是做完这个以后,我就能马上进入你们修道院,享受一位修道士的所有权利?”
“是的。”列那肯定地回答。
“那我们赶紧走吧。”伊桑格兰催促着列那。
他们到修道院的时候,院子里刚好没有人。修道士们有的去外面散步了,有的待在小房间里念经,钟楼更是空无一人。列那带着伊桑格兰,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
列那指着垂在地上的绳子示意道:“亲爱的叔叔,您只要拉动这些绳子,马上就能把钟敲响了。您说,这是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伊桑格兰用手拨弄了一下地上的绳子,问列那:“你说,如果把绳子绑在我的手上,这样敲起来是不是会更方便一些?我很担心敲的时候绳子会从手里滑掉。”
听到伊桑格兰的这个建议,列那简直笑开了花,他恭维道:“叔叔,还是您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现在,我帮您把绳子绑在两只手上,您只要左右开弓,轮流拉动这两根绳子,就会把钟敲响的。”
列那一边说一边用绳子把伊桑格兰的两只手紧紧地绑起来。“叔叔,您可以开始工作了。我帮您到外面去守着,万一有人过来,肯定会打扰到您的。”
列那悄悄地溜了出去,留下伊桑格兰一个人跟那两根绳子“搏斗”。他左拉右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钟终于开始缓缓地晃动起来。可是,因为大钟实在太重了,伊桑格兰拉了几下之后,一下子就被提到空中吊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用力地左摇右摆着身子,想要从绳子里挣脱出来。可惜列那绑得实在是太紧了,伊桑格兰还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时候,钟发出了轻轻的响声。慢慢地,这个声音越来越响。接着,另一只钟也响了。最后,所有的钟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钟楼杂乱无章的钟声越来越响,声音越传越远。没过多久,修道院里的修道士们和住在附近的居民,都来到了钟楼前。
列那从门口探进头来,对伊桑格兰喊道:“叔叔,快跑吧!再不跑我们俩都要被抓住了。”列那一说完,扔下伊桑格兰转头就跑。
可怜的伊桑格兰,两只手还被绳子紧紧地绑着,身体被吊在半空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可是,伊桑格兰太重了。绳子绑着他晃来晃去,终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啪”的一声断了。伊桑格兰“扑通”一下摔在地上。修道士们小心翼翼地靠拢来,伊桑格兰目露凶光地瞪着他们,心里忐忑不安。他三下五除二解掉手上的绳子,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嗖”地冲出了包围圈,再一次幸运地逃了出去。
看到自己又一次被弄得狼狈不堪,伊桑格兰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列那的诡计。否则的话,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自己,而列那却毫发无伤呢?
光秃秃的尾巴和又红又肿的双手,时刻提醒着伊桑格兰,再也不要相信列那这个满嘴谎话的家伙。他发誓,这次绝不轻饶列那,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自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