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最后的画面是妇人难产而死,留下一名女婴……
那幽魂伏地泣血。
“仙者,我只想知道,我家人为何而死……我,我真的没有害他们……”
启明正想再次开启灵渊镜,一旁的极乐鸟出声道:
“是那老妪,是她先把毒蛇放进你家,那毒蛇吃了燕子窝中的小燕,占了燕子窝。”
启明挥手开启灵渊镜,果然,白日里老妪看她家饭桌房梁上正有一窝小燕喳喳叫。她找了一个猥琐汉子,交给他一小块银子。
晚上,那汉子就带给老妪一个小麻布袋子。里面似是有东西在不停扭动。
当晚,老妪就把麻布袋打开后,扔进那家院中。
第二天,廷贵先发现的麻布袋子,没当回事,看那袋子大小正好适合放砚台。他就塞进自己的书袋子里。
那蛇,吃了燕窝中的小乳燕。
画面中再次出现了老妪,她进屋先看了那饭桌上的燕子窝。看到没动静后,开始烧菜,摆盘……
启明气得不行。
“这老妪竟然如此恶毒!”
他又对着下边的幽魂喊道:
“许你重生!复仇去吧!只是,你若是为恶就再也不入轮回……你,再有几乎不去救她们便是……你……”
启明也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那幽魂再次幽幽而拜。转身消散。
这次那妇人重生于儿时。她没有继续陪着两小无猜的二郎。她找到了张家村,找到了前世家婆与张二牛……
张二牛没有从牛上摔下。和她相守了一生……而她,却没有去救他的青梅竹马,也许是忘了?他竹马去世那年,她已生下了二女儿,一家过得和乐融融……
“极乐鸟,她为何不复仇?不应是和竹马在一起,助他脱离厄运,再报复她大嫂吗?”
启明真的有些不解了……
极乐鸟却是有些哀沉的说道:
“她与竹马成亲后应没少受那嫂子欺负,只是,男人啊……对那些总是视而不见吧。这张二牛虽不一定强于其他男人,但,他那婆母却是真心带她的。她自幼孤苦,应该是极感激她婆母给她的关怀吧……”
“女人会因为婆母好就另嫁他人?”
“她选的是相对安逸的生活……曾爱过吧。可一个你爱的人,对你所受的伤视而不见,所流的泪熟若无睹。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世上最重的情伤不过如此,哀莫大于心死……”
“这也说她还是对竹马更有情是不是?”
“你为何如此问?”
“你说是不是?她还是心悦竹马是不是?”
极乐鸟虽奇怪,可还是沉思着答道:
“不知,也许在心里,也许就被日久情深冲的没了踪影……”
启明情绪明显有些不对,他默默的说着:
“不会的,青梅竹马呢,哪怕妻妾成群……哪怕……”
启明陷入了回忆中……
那年,他刚两周,可他早慧,已经可以记住一些事,一些人了。
启明正由宫女內侍们簇拥着,在花园玩。突然,假山后边冲下来一只猫,对着小启明就抓了过去。
启明那时小,懵懵懂懂的,却也是被那猫的凶叫吓到了。大家似乎都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眼看那猫就要落到启明那可爱的小脸上……
一道月白身影突然闪现,一把提起那猫后颈。险险之差一丝,启明看着还悬在眼前的利爪,依旧狂躁的在空中乱抓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哭包!别哭了!我是你潭堂哥。”
启明看着那所谓的潭堂哥,周围的人却已通通跪下。
“镇南王世子!”
“堂哥?你是镇南王世子?”
后来,他才知道。那年,镇南王大胜蛮夷,进朝献俘。同时,他父王要镇南王刚满七岁的世子一同进京,作为太子陪读……
长大一些,他就明白了,原来这是皇家惯用做法,他的潭堂哥,不过是父王要留下的质子。
再后来……
又有一幽魂进入。
启明心思还在回忆中。正想问话。他随手一番桌上的册子,却发现上边多了几行字。
霍启,因果三十,寿终正寝。
陈馨儿,因果无,寿终正寝。
“极乐鸟,你看这是为何?”
重生每个幽魂,因果最多得三十,那老将重生,应是造福不少人吧。三十因果是上限了。至于陈馨儿,她只救了至亲一家,所以,无甚因果。
启明这下明了,想起那抛下了青梅竹马的陈馨儿,心里还是有些堵的难受。看着殿中的幽魂,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也没问它什么,直接开启了灵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