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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幻之城(4)

城市的上空飞翔着几个黑影,那是石像鬼的巡逻队。作为石像鬼,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城市,随时准备迎战苏醒的恶魔——吸血鬼,至少传说如此。这两种外型如此相近的生物竟然是水火不容的死敌,这实在让人吃惊。也正因为此,小泰瑞才会对自己的外号感到恼火。因为太小,所以他没有被安排巡夜的任务,而这正是他每天来磨泰袒的原因。而这种毛遂自荐的计划往往是以听本族传说为第一步的。

泰袒已经早有防备了,今天他决定不再讲了。然而,像每次一样,小泰瑞自然有办法。他掏出了一块石头,石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泰袒想装作没看见,但那石头实在是块上好的花岗石,这在城市里已经不多见了,石头的美味在引诱着泰袒,最终他只得屈服了。为了更好更久的领导大家,我需要及时修补自己,泰袒这么安慰自己,然后一把抓过石头,吞了下去,赞赏的打了个饱嗝,开始讲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吸血鬼是这个城市的噩梦。他们白天蛰伏在坟墓、古堡和山洞里,到午夜时分,就会成群的出动,或变成美女勾引男子,或变成微小的蝙蝠袭击人类。不管哪种情况,最终的结局都是将人的血吸干。所以,那时的人们晚上都不敢出门,也不敢睡觉,但他们还是不断的被吸血鬼吃掉。后来,一个伟大的法师出现了,他教人们雕刻石像鬼,运用他强大的法力,给了我们祖先生命,并一起击败了吸血鬼王,将吸血鬼们全部封在了城外的那座古堡内。人们平安的过了几十年,法师老了,他怕自己死后,吸血鬼们会冲破封印,重新肆虐,于是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都融进了城外的山上。告诉人们从山上采下石头,按他留下的图样雕刻石像鬼。石头里有他的法力,雕成石像鬼就又有了和吸血鬼作战的能力了。这几千年来人们一直在雕刻,来补充因年代久远而坏掉的,但我怀疑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雕刻我们了,或仅仅当成是城市的一个传统。”说完了这些乏味的话后,泰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小泰瑞兴奋的连连点头:“那我也要去巡逻。”泰袒笑了:“你?行了吧,泰瑞,你太小了,翅膀也单薄。等你绕着城市飞上一圈,没准天都亮了。太阳出来前回不去自己的位置可是要永远变成石头的。”小泰瑞急得直排翅膀:“我发誓能飞得比你还快。”泰袒摇摇头:“就算你快又如何,如果真碰上吸血鬼你能搏斗吗?”小泰瑞看了看自己细小的身体,想了想:“我看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吸血鬼,只是传说,对吗?”泰袒出神地看着部下们懒洋洋飞翔的黑影:“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过才八百岁,这些传说是我从前辈那儿听来的。但我们既然存在,就要继续自己的饿使命,对吗?所以尽管大家对没晚巡逻有意见,认为耽误了大家找石头修补自己。但我仍得下令这样做。因为,如果我们不是像传说那样,不是为保护人类而仅仅是作为装饰站在这里,我们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他忽然笑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回去吧,或者你能再去城外碰碰运气,没准能找到另一块好石头。”

小泰瑞闷闷不乐的飞走了,对泰袒仍然把他当作无用的小孩子感到很沮丧。但泰袒是对的,自己飞得慢,又不能打架,实在不够巡逻的资格,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巡逻。现在还不到午夜,时间充裕得很,他决定去城外转转,弄点好石头吃,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带一块回去给快飞不动了的贝达,他的翅膀都快风化断了。

小泰瑞飞到城市边上的森林里。他借着月光仔细的寻找了一会,没发现什么有用处的石头。石像鬼用来维护自身的石头是很挑剔的,至少要带点魔力的才行。这儿离城太近了,一定是被别人先找过了,他想。于是,他开始往森林里面飞。

不知飞了多久,泰瑞忽然惊喜的发现地上有几块石头在闪闪发亮,呵呵,这正是带魔力的石头,他赶紧停下来捡。石头块大,又多,他有点抱不过来了,于是捡大的丢小的。忽然泰瑞发现前面有块最大的,他扔下手里的,把那块抱了起来。

泰瑞忽然惊恐的把石头扔下了,因为他发现那不仅仅是块石头,而是一个石像鬼的头!是格林的头,那上面少了一个耳朵!小泰瑞看着差不多有自己一半大的头,心乱如麻,从他有记忆起,还没有石像鬼在野外死去的事。他们都能及时在天亮前飞回自己的位置,更不会四分五裂掉,这里一定有问题。

小泰瑞抬头向前看,一个高大而荒凉的城堡矗立在前方,黑洞洞的大门紧锁着,只有一些很小的窗户被风吹得呜呜响。这时,几个黑影象这边飞了过来,大小和小泰瑞差不多,小泰瑞机警的躲在了草丛后面。黑影在格林的碎块上盘旋了几下,忽然落下来变成了两个高大的人。他们的脸色是青色的,而眼睛是血红的。身后隐藏着一对缩小的翅膀。他们几脚将石块踢进草丛,然后又变成蝙蝠,从窗户飞进了城堡。

小泰瑞愣了一会,一咬牙,飞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接近窗户,衡量了一下大小,发现自己刚好能飞进去。他咬咬牙,钻了进去,然后紧贴进石头缝里。

小泰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差点从墙上掉下来,幸亏稳住了。空旷而高大的大厅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蝙蝠,它们没有变成人形是因为那样将挤不下。只有中央桌子上站着的一个是人形。他穿着华贵而古老的黑红色礼服,一只手高高举着一杯血红的液体。那两个刚刚飞进来的蝙蝠变成人形落在了他的身旁:“国王,我们已经把外面清理干净了。”他点点头:“没有人会进来吗?”“您知道,石像鬼的个头是无法通过窗户的,它们进不来。”

“孩子们!谁能记得,我们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你们没人记得,因为你们已经睡了太长时间。吸血鬼是不死的,但如果没有血喝,我们只能的休眠。今天我们醒了,孩子们,我们整整睡了1500年了。是那个该死的巫师,还有他手下该死的石像鬼,把我们关在了这里。”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听众,“今天,就是法师咒语的法力耗尽之日!至于那些石像鬼,他们早就该灭绝了,人类是最健忘的种族。所以,今天午夜我们将全部出发,重新夺回我们的乐土,把这个城市变成吸血鬼的王国!”密密麻麻的蝙蝠们一起发出了尖利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我得回去告诉泰袒,小泰瑞焦急的想。他偷偷地往窗户外面移动。不料一个吸血鬼正好在欢呼的时候仰起了头,看到了他:“嘿,你去哪儿,小东西?”小泰瑞急中生智:“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去看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吸血鬼们看了看他的背影,认为只是一个过于谨慎的吸血鬼而已,毕竟他的个头很像。国王满意的点点头:“下面,报数。”

小泰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飞着,他从没这么拼命过,所以累得气喘吁吁。他知道吸血鬼们很快就会发现真相,他必须快。小泰瑞低着头,拼命的飞,直到他“咣”的一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嘿,小吸血鬼,你这么忙干什么,呵呵呵。”麦尔自以为幽默地说,他是个大块头,对小泰瑞的一撞自然毫不在意。小泰瑞不顾自己被撞的头昏眼花,拼命的大喊:“快去告诉泰袒,吸血鬼来了,好多!”麦尔一愣,然后呵呵笑了:“你被我撞晕了吗,小吸血鬼?”小泰瑞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国王果然英明,发现事情不大对劲。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像蝙蝠的石像鬼,嗨,小东西,你是专门从事侦察任务的吗?”小泰瑞看着高大的吸血鬼,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但马上挺起胸膛:“对,我的诞生,就是。。。恩,就是做侦察兵的。”两个吸血鬼一步步逼近,麦尔收起了笑容:“泰瑞,你去通知头,我挡住他们。”小泰瑞担心的看了看他,转身继续飞,身后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听完报告,泰袒把已经飞得脱力的小泰瑞安放在屋顶上,然后敲响了钟楼里的警钟,当然人类是听不见的。情况不太乐观,只有附近的几十个部下到了,远处的都没有来。太长时间的安宁改变了大家的生活,很多石像鬼已经习惯于成天成夜的睡觉了。然而时间来不及了,麦尔随时有被杀掉的危险,泰袒决定先去救他,然后再想办法。而且,不能让吸血鬼进入城市,那样他们将混在人类里,很难分辨。于是,他带着几十个部下冲了出去。

等他们到了城外,麦尔已经伤痕累累了,他被十几只吸血鬼围攻,身上被抓得石屑乱飞。幸亏他是有名的大力士,所以才撑到现在。泰袒和部下马上加入战团,并立刻占了上风,不久他们就将这十几只吸血鬼消灭了。就在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月亮忽然被遮住了。铺天盖地的吸血鬼从城堡里乌云般的飞了出来,将他们包围了。泰袒看了看部下们有些惊恐的眼神,缓缓地说:“我们里面,年纪大的有几百岁了,最年轻的也有一百多岁。我们每天站在房顶上,却总在怀疑着自己存在的价值。今天,我们终于有了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可能我们会失败,会死去,但我们化成的石头,将毫无愧色的回到高山的怀抱,因为,我们尽力了!”围在他身边的石像鬼们一起大喉,高亢的声音掩盖了蝙蝠群的尖叫声。蝙蝠们在空中化成了人形,石像鬼们飞上半空,在月光下开始了决战!

尽管身体强壮,不怕痛苦,但寡不敌众的石像鬼们渐渐的越来越少了。地上也铺了一层死去的吸血鬼变成的蝙蝠。吸血鬼王恼火之极,他没想到1500年后竟然还有这些东西存在,而且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最恼火的是那个长的像吸血鬼一样的小间谍,如果不是他通风报信,也许现在他已经率领部下偷偷的进了城,只要进了城,石像鬼们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因为他们不能攻击人类,而吸血鬼就可以暗箭伤人了,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损失惨重。他嚎叫起来:“孩子们加把劲,把这几个老东西消灭,等进城后,谁能抓到那个小间谍,我就赏给他一条街的人类!”吸血鬼们大喜,一起尖叫起来。

“嘿,你是在找我吗?我那么值钱吗?”吸血鬼们忽然听到了这句话,一起抬起头来,惊喜的发现一条街的赏格正在半空中悠然的飞舞。他们正要冲上去抓,忽然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定住了。在小泰瑞的身后,是成百上千的石像鬼,尽管他们有的已经风化,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有的因为刚刚被小泰瑞叫醒而迷迷糊糊,但他们整齐的队列和坚定的神情显示着这是一只正规军,哪怕很多人从没参加过战斗。

大战重新打响了,局势势均力敌,双方都有很大伤亡。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月亮渐渐隐去,天边也不再漆黑如墨了。激战的双方都意识到了自身的危险:吸血鬼们必须在太阳出来前回到古堡,否则将被烧成飞灰;而石像鬼们则必须回到自己的屋顶,否则也将永远变成石头。吸血鬼王大喊一声,所有的吸血鬼退出战团,化成蝙蝠要走。泰袒犹豫不决,如果继续打,大家将同归于尽,但如果不打了,吸血鬼以后偷偷行动也将危害人类,他看着自己的部下,难以决断。

小泰瑞忽然大喊起来:“头,不要放走他们,听我的,我有办法。相信我!”泰袒一咬牙:“大家听泰瑞的号令,他现在是指挥官,大家服从命令!”小泰瑞大喊:“截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他想同归与尽了,好吧,既然他这么小都有这个勇气,我们也不该怕,石像鬼们想。吸血鬼们被截住了,鬼王也被激怒了:“好,蠢货们,你们想同归于尽,我们是不会怕你们的!”双方又开始大战,更加惨烈。天越来越亮了,忽然小泰瑞大喊了起来:“收兵,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位置!”喊完带头飞跑了。抱着必死决心的石像鬼们被弄晕头了,但服从命令的天性使他们跟着小泰瑞拼命向回飞。吸血鬼们也被弄晕了,但也赶紧向城堡飞去。

飞着飞着,鬼王忽然大吼了起来:“不对,我上了那小鬼的当了!咱们回城堡的路要比他们回城的路远,同样的时间他们能回去,我们却回不去!妈的,反正咱们活不成了,回去和他们拼了。”

石像鬼们听了小泰瑞的解释,看着吸血鬼们气急败坏的飞回来追他们,都哈哈大笑,同时加快了速度。吸血鬼们疯狂的追赶,终于,石像鬼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稳稳的蹲下了。吸血鬼们疯狂地扑向他们,鬼王则咬牙切齿的扑向了小泰瑞。所有的石像鬼都焦急的看着小泰瑞,又不敢动地方去救他。就在鬼王的爪子碰到小泰瑞脸上的一瞬间,一道金黄色的阳光像利剑一样射在了鬼王的身上,他惨叫一声,变成了一缕青烟。其他正在扑击石像鬼的吸血鬼们也在一片惨叫声中化成了青烟,转眼被清晨的清风吹散了,就像什么都没有过一样。小泰瑞对泰袒作了个鬼脸,泰袒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很了不起,是个真正的石像鬼。”所有的石像鬼一起欢呼:“泰瑞,真正的石像鬼!”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人们打着哈欠走出门口,街上热闹起来了。安宁的人们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孩忽然对妈妈说:“妈妈,你看,这个小石像鬼在笑呢。”妈妈抬头看了一眼:“是啊,很可爱的小雕像。”

丑陋的孩子

今天,本来应该是平凡的一天。阳光美丽而明亮,小鸟鸣叫着穿行在茂密的树叶之间,迷途森林里一派祥和的景象。人们陆续打开家门,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享受清晨的阳光和空气,大家都觉得十分愉快。然而因为这种愉快是经常的,所以,这应该是平凡的一天,和其他日子一样,愉快而平凡。

但是,一件事使得今天变得不那么平凡了。准确的说,是一个人。老皮特是唯一一个不怎么欣赏早晨的人,因为他的工作是敲钟来唤醒那些依然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人。不幸的是,老皮特就是其中之一。但因为他老了,干不了什么别的活了,他没结过婚,当然也没有儿子养他。而不劳而获在迷途森林里是可耻的。所以,老皮特就只能每天起床去敲钟了。他来到钟前等待着,终于,阳光照到了钟旁边木杆的标志线上,他抡起大木锤,用力打在了大钟上。顿时,洪亮而悠扬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森林。所有还没起床的人们睁开惺忪的睡眼,穿上衣服跑出房门,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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