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县第一大家族,糜家。
作为当地的第一大家族,糜家的府邸位于诸县县城最核心的区域,与诸县县衙相邻,门口有两座巨大的石狮子,占地庞大,且内部的装潢精致、別雅,而且廊、厅、亭布置合理,兼具了不弱的防御能力。
“这位少爷,我家主人正在会客,你不能进去,你!”
糜竺正在和一名北海的商人谈一笔买卖,林季然直接不顾下人的阻拦推开门走了进去。
“少爷!”
被人打断谈话,糜竺非常不悦地抬起头,正准备呵斥,见到林季然,不快什么的早就不见了,几乎是看到林季然的瞬间糜竺从主位上跑了下来。
来到林季然面前,糜竺立刻准备依汉礼给林季然跪下。眼疾手快的林季然赶紧一把搂住了糜竺的腰,让两人热情地拥抱在了一起。
“你想害死我啊,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没点数?!”
有外人在的时候,糜竺永远是那么谦逊、有礼,除了林季然和他的几个媳妇还真没人知道两人是真正的朋友,也或许有人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吧!
林季然在糜竺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放开了糜竺。
“你还是这么死板!”
林季然笑骂了一句,朝着糜竺使了一个眼神。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贵客上门,你说的事情,咱们下次再谈吧!”林季然来了,糜竺当然得亲自作陪,于是糜竺歉意的将北海的商人请了出去。
“少爷,这兵荒马乱的,你怎么来了?”
糜竺从益州回到家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林季然和他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更多的是朋友、知己,有一句说的非常好: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悦乎!”
“来看看你,顺带带着几个媳妇出来逛逛咱们大汉的大好河山。没外人了,你们也都进来吧,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没了外人,林季然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跟着把杨兰花她们喊了进来。
“糜竺见过众夫人!”
糜竺什么都好,就是对人的礼节太多,糜竺又想跪下,这时已经没有外人来,糜竺被林季然一脚踢翻在地。这下好了,糜竺趴在地上,从跪拜礼变成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你有病啊,踢我干嘛?”
该有的礼节走到了,糜竺也不再装了,立刻原形毕露,开始对着林季然怒吼。
“就你屁事多,赶紧的,上点吃的,都饿坏了,就你的屁事多!”
一溜烟地从地上爬起来,糜竺也不装了,毫不犹豫地对着林季然抬腿就是一脚,林季然躲开糜竺的还击,笑着骂道。
“哦,饿了吗?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安排!”
追了几步,听到林季然说饿了,糜竺给了林季然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便不再和林季然疯闹,转身去安排吃食去了。
“啊!”
典韦的惨叫声从院子里传了进来,林季然和糜竺他们都是一愣,纷纷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哈哈哈……”
有一个漂亮的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正吊在典韦的衣服后面,拿一根绣花针死命的追刺着典韦的屁股。小姑娘衣着华丽,显然是糜竺的家人,又只是个几岁大的小姑娘,典韦不能下重手,也下不去重手,无比的憋屈,只能徒劳的躲避着。
“坏人,坏人!”
恶来典韦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被小姑娘追着在院子里疯跑,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哈哈哈……”
林季然找了一盘糕点,和一众媳妇一起坐在那里看起了热闹。
“悦儿,住手,快给典韦将军道歉。”
林季然一家都在那里看典韦的热闹,糜竺可看不下去了,典韦这人和他的关系不错,今天又是客人,可不能让自己妹妹这样对待客人。
“哥,这个坏人把许叔叔他们都杀了,他是坏人,你得给许叔叔他们报仇啊!”小姑娘一见到大哥,立刻放弃了追逐,扑进大哥怀里哭了起来。
“没事,他们都只是被迷晕了。老糜,你家的防卫还真是差劲,幸好我们不是坏人,不然你还不得被抢的精光。”
老朋友见面,典韦帅气的走了过来,给了糜竺一个熊抱。
“好久不见。”
糜竺微笑,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
其他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典韦松开糜竺走到了一边,糜竺这个烂好人在益州军中的朋友可不只是有他一个。
“好久不见。”
糜竺和每一个熟人拥抱,这感觉真的很温馨,糜竺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好了,先让糜竺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叙旧,不然,发生误会就不好了。”林季然对自己的属下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对糜竺说道:
“侍卫营都来了,我没敢让他们进城,现在驻扎在城外的一个山谷里,我把地址给你,你让人送点吃的过去。”
现在林季然的侍卫营的一个大队接管了糜家,侍卫营的大部队也驻扎在了城外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山谷里,为了防止发生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还真需要糜竺赶紧地亲自去和他的人和本地的官兵打个招呼。
“少爷,你看我,把你给忘了,我这就去安排。悦儿你在这里陪着少爷他们,大哥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糜竺出去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亲自带着人去了侍卫营驻扎的山谷,那一夜,糜竺都没有能够回来,他醉了,直接在军营醉倒了。
“啊!”
第二天中午,糜竺才从宿醉中醒了过来。
“糟糕,都中午了。”把衣服胡乱穿上,不顾他的那些随身护卫的震惊,糜竺在军营里随便划拉了上百匹上等好马当坐骑,带着他们这些护卫急匆匆的赶回到了家里。
“呵呵呵……”
进到家门,糜竺发现林季然他们正在烧烤,林季然和典韦几个大男人正在烧烤架旁边呼哧呼哧的烤着烧烤,他的妹妹糜悦正和几位林季然的夫人玩着游戏,糜悦似乎很开心,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不时地就会轻笑出声。
“糜竺,我就知道你昨天是回不来的,你看准不?你丫的终于舍得回来了,赶紧的去找点好酒来,就等你了!”
听到脚步声,林季然抬起头对着糜竺亲切的一笑,喊道。
“诶,来了!”
糜竺微微一顿,在外面一直温文尔雅的糜竺像个小孩一样跑了过去和大家一起烤起了肉,至于酒,林季然早就叫人搬来了,他就根本没把这里当别人家。
“啊啊啊……糜竺,你别跑,你到底往我的肉里放了多少辣椒!”
当天中午,典韦喝醉了,强行搂着高沛挑起了交际舞,双手都忙着烧烤的林季然吃了糜竺看他幸苦了“好心”喂他的一块抹满辣椒的肉,立刻放下手里的烤肉,追着糜竺死命地往糜竺的嘴里塞他那放满盐的烤肉。
现场立刻一片鸡飞狗跳。
吃喝玩乐,主要就这四件事情,林季然他们在诸县停留了五天,第六天,林季然一早将糜竺灌醉,然后带着侍卫营悄然离开了。
不走不行啊,糜竺和林季然不一样,林季然可以当甩手掌柜,糜竺却不行,作为一族之长的糜竺是不可能一直这么陪着他们玩闹的。
“悦儿,我睡了多久了?”
当糜竺醒来,林季然他们已经离开了,对于林季然他们的不辞而别,糜竺一点也不惊讶。
诸县是糜竺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让他跟林季然他们回益州是不可能的,林季然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虽然糜家很有钱,但是供应林季然他们近万人的大吃大喝的开支也是非常大的,而且益州也有林季然他们的家人、朋友在。
为了不让糜竺难做,林季然他们选择了灌倒糜竺,悄然离去,也就很正常了。
“少爷啊,你怎么能不辞而别呢!”
明白归明白,糜竺心里却依然难受。冲出大门,糜竺丝毫不顾形象地对天大吼,他心中明白却一时怎么也无法接受。
吼完之后糜竺苦笑了起来,今日一别,天各一方,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大哥,这是林大哥给你的信!”
糜悦将一份薄薄的信递给糜竺,糜竺一见到是林季然的笔迹,立刻撕开了信封,他知道林季然一定是给他留了东西。
以糜竺对林季然的了解,这家伙留下的东西估计价值很高,他还真担心这些东西丢了,东西的价值是其次,这份心意糜竺得好好接下。
“这是朋友们的一点礼物,保护好自己,别难过,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有事说一声,兄弟们立刻过来帮你!”
林季然他们离开了,走之前他们给糜竺留下了三千匹在徐州地区相当珍贵的战马和大量的财物。其中更是有一匹难得一见的顶级宝马,这是林家军中的仅有的第二匹顶级宝马,是糜竺益州的一众朋友带给糜竺的礼物。
另外,林季然他们留下的还有半个青铜的小号角,号角上用血凝刻着两个字“朋友”。
“再见!”
糜竺双手紧紧地握住小号角,笑着、哭了。
“大哥,我们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对于林季然他们的突然离开,糜悦非常不舍,一直显得有点闷闷不乐。
“会的!”
糜竺答应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