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之战。
林季然虽然全歼了来犯之敌,但由于敌人是直接在安和乡腹地集结、实施的偷袭,安和乡的损失很大。
这次匪军袭击共有三百名荒军士兵、一百零三名高顺带领的士兵、七十五名乡兵战死,二百一十三名荒军士兵重伤,一千三百多名荒军士兵轻伤,另外,此次匪军的袭击还造成了安和乡乡民高达三千五百人的伤亡。
战后的第三天,林季然才苏醒过来,醒来之后林季然亲自主持了无人认领的战死士兵的集体葬礼,数千名军人单膝跪地送别战友。
说是林季然主持,其实林季然不知道怎么的胸口堵的慌,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当火光笼罩士兵们的遗体的时候,林季然单膝跪地,或许是因为浓烟眯了眼睛,眼泪一不小心就流了下来,胸口终于舒坦了。
“少爷,威武!!”
不知是谁带的头,数千士兵名士兵高呼着“少爷,威武!!”,为将者为士兵落泪,或许他不会是一名好将领,可至少在这一刻林季然获得了所有士兵的认可。
“小少爷,我们或许该好好的谈一次。”等林季然送别了战友,高顺主动找到了林季然。
“嗯!”
林季然愣了一秒,随即笑着答应了下来。当天夜里,林季然敲响了高顺的房门。
“门没关,小少爷进来吧!”
坐在窗台上,高顺正一个人自斟自饮悠然地喝着小酒。
“高将军,如此雅兴,怎么能少了我呢?!”
林季然笑着走了进去,将手里提着的一些下酒菜和一坛百年老酒放到了窗台上。高顺将打包好的下酒菜解开,林季然则为高顺满上了一杯自己带的百年老酒。
“好酒!”
酒香醇厚,一杯老酒下肚,高顺一拳打在林季然胸口,笑道:“让小少爷破费了!”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些许心意,哪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谢了!”或许将来林季然会成为一名稀世猛将,但现在他还不是。
林季然毕竟现在才八岁,在持续的混战中,力气很快就后续不济了,后面的时候林季然的身体其实已经全部麻木了,如果不是高顺舍命拼死相护,林季然此时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杀贼救人本是我等军人分内之事。咱们也别废话了,我找你来就是想问你一句,你要干嘛?”
“你的士兵那天我也见到了,虽然还没有武器、没有上过战场,但绝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经过这场大战之后,这些士兵已经和西凉军精锐有的一拼了。”
放下酒杯,高顺一脸严肃、盯着林季然的眼睛问道。
“自保。”
林季然没有立刻回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林季然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高大哥,如果我说乱世就要来了,你信吗?”
给高顺把酒杯满上,林季然呆望着天空对一旁的高顺说道。
“不信。”
朝廷的大军依然强大,各地也相对太平,想了想,高顺摇了摇头。
“呵、呵、呵……”
林季然自嘲地笑着说道:“高大哥,我以前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傻子,你认为以我这么一个八岁的傻孩子能成为一乡之长,这是正常的事情吗?”
“这只是个例外,而且你现在也不傻,这个乡长实至名归。”
高顺说完,自己先摇头苦笑了起来。
“皇帝老儿居然为了钱财公开的买卖官位,这得有多白痴啊!”林季然的酒量不行,一杯下肚已经有点喝高了。
“小公子,慎言!”
高顺吓了一跳,一把捂住了林季然的嘴。
“干嘛呢!”
不满地瞪了高顺一眼,掰开高顺的手,林季然扯着嗓门喊道:
“我就要说,看他们能把我怎样。大汉的皇帝老儿无德无能,身边的宦官外戚把持朝政没一个好东西,各地的世族、士族纷纷拥兵自保,……高大哥你来至百姓之中,你应该知道现在百姓手里可都没有多少余粮,如果遇到大型的天灾,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啊!”
“高大哥,天下就要乱了,跟我混吧!”
不等高顺表态,林季然已经伸出手扳着高顺的脑袋上下摇晃了两下,然后高兴地对高顺说道:
“高大哥,你终于点头了。真是太好了!咱们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哦,天都黑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我也回去睡了!”
说完林季然围着高顺的房间走了一圈,打开衣柜,往里面一躺,睡着了。
“我的小主公,我真是败给你了!”
将林季然抱回他的房间,高顺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那瓶百年老酒一饮而尽,也是醉了。士为知己者死,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高顺很看好林季然和林家的未来。宿醉之后,林季然成了高顺的主公,不过高顺却坚持在称呼林季然的时候要在主公的前头加一个小字,对于高顺唯一的要求,林季然虽然有些郁闷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兰夫人,请转告小主公,我走了!”
第二天,高顺一大早就启程回陇西去了。
“早去早回!”
林季然根本没来给高顺送行,昨天晚上给高顺践行,林季然又被高顺灌了一大碗酒,现在林季然还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中。替林季然来给高顺送行的是林季然的媳妇杨兰花。
“驾!”
第一缕阳光中,高顺带着十几名随从,一人三马,奔陇西而去。
有两件事高顺必须得做:
一是将战友的骨灰和林季然给的抚恤金给战友们的家里送去;二是去见他的朋友张辽,陪他去雁门老家走一趟。
昨天晚上,听说高顺的朋友是雁门的张辽张文远,林季然猥琐的笑了。既然人家都送上门了,林季然当然不可能这么放过张辽这个猛将。要知道逍遥津之战,张辽可是以七千之众大破吴国十万大军。
虽然历史上张辽曾先后从属丁原、董卓、吕布,但张辽的忠义却也是无需质疑的,只要你不是吕布那种知忠不用、不忠不义又没脑子的人,张辽绝对会一心一意的为你而死战,即使是吕布那样的人,张辽也依然会跟随你到你生命最后的一刻。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林季然用一口喝掉一大碗酒的代价换来了高顺一定劝服张辽携家来投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