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隆夫随父母从日本的北海道搬到了大阪,成了大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第一天上课,大野隆夫便注意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那是坐在他斜对面的小泉由美,也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
大野隆夫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小泉由美,因为,每当他躺在床上想到小泉由美时,就兴奋地等着天快快亮,因为天亮了他就可去上学,只有在学校里他才能和小泉由美见面。但是当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时,大野隆夫却又显得胆怯、拘谨,不知所措。
善解人意的小泉由美,也察觉到了大野隆夫的紧张不安,她不断的设法让大野隆夫活泼起来,或让大野隆夫感到他是自己的保护人,而大野隆夫的自信心由此也坚定起来了。
终于,大野隆夫鼓起了勇气,开始定期地邀请小泉由美去游泳或去冷饮店。一切都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小泉由美告诉大野隆夫,她对去冷饮店这种地方已经感到厌倦了,因为那是小孩子去的地方,她要正正经经地出去约会一次,去成年人才去的地方,像她姐姐一样去喝一杯香槟酒。
从那天起,大野隆夫开始存钱了。当钱终于存够了,大野隆夫带着小泉由美来到城里最好的一座酒吧。那儿富丽堂皇,婉转动人的音乐在低声地围绕着他们,侍者们悄无声息地来回走动。
大野隆夫觉得在这种高雅、朦胧的地方,心跳不由地加快了,胃也莫名其妙地作起怪来。
当大野隆夫和小泉由美在一张小桌旁就座后,大野隆夫紧张起来,他不得不集中精神,以免他和小泉由美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他干咳了几声,终于鼓足勇气喊道:“嗨,侍者!”
大野隆夫学起了电影里的美国人,不过他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颤抖。侍者很快便过来了,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侍者,两边的鬓角已经灰白,有一双亲切的眼睛。
侍者递给大野隆夫一本菜单,然后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大野隆夫翻了翻菜单,发现这儿的消费水平十分高,一杯香槟酒就要三十块钱,够喝十瓶汽水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幸亏多带了些钱来,不然就出丑了。他抬起头来看了侍者一眼。
侍者马上礼貌地躬下身,问道:“先生,请问二位吃些什么?”
大野隆夫用尽可能无所谓的口气说道:“嗯,请给我们来一瓶香槟酒吧!赶快。”
侍者深深地看了大野隆夫一眼,然后默默地弯下腰,认真和严肃地重复道:“一瓶香槟酒,赶快!”
大野隆夫轻轻地松了口气,他发现那位侍者是尊重他们的,因为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讽刺的笑容。看来,自己和小泉由美换上了大人们穿的西服和长裙是对的,周围的人都把他们看作是成年人。不管怎样,他们已经17岁了。
侍者很快便回来了,他用熟练的动作打开了一块用雪白的餐巾裹着的酒瓶。然后,把冒着珍珠般泡沫的饮料倒进杯子里。
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妙了,大野隆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举起酒杯对小泉由美说:“来,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当喝第二杯的时候,大野隆夫偷偷拉住了小泉由美的手,她没有抽回去。这香槟酒实在太棒了。小泉由美说她已经醉了,而大野隆夫觉得自己也是浑身发热。
在不知不觉中,酒已经喝完了。大野隆夫多么想再要一瓶,他偷偷望了一眼酒的价格,哦,看来不行了。
于是大野隆夫便大声喊道:“快来结帐,侍者先生!”
话一出口,大野隆夫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被自己的大胆感到吃惊,但又觉得十分骄傲。
侍者来了,他把帐单放在一个银盘子里,默默地将帐单挪到桌上,然后站在一边。
大野隆夫拿过帐单,发现上面有一行字,写着:“一瓶汽水加服务费共计6块钱。”下面还有一行字,写道:“孩子,原谅我,你们尚未成年,不能喝酒。但我不想扫你们的兴,所以擅自给你们换了瓶汽水,希望你们不要怪我。你们的侍者。”
大野隆夫抬起头来,发现侍者正在对他微笑,他对侍者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将六块钱放进了银盘子里。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侍者把他们送到门口,然后说了句:“欢迎以后再来!”
大野隆夫跟侍者相视一笑,然后带着小泉由美一同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由衷地对小泉由美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喝香槟,没想到会这么愉快。”
小泉由美也说道:“我也一样,真的!”
这位令人感动的侍者,不仅是位具有职业道德的人,而且是位充满爱心,品德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