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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牛家的怪事

阿古看到鬣狗张开的大嘴和两排尖刀似的牙齿,明白鬣狗这一扑意味着什么,会产生怎样可怕的后果,情急之下,他大吼一声,鬣狗正在空中,听到吼声,浑身像散了架儿一般,一下落到地上,离菲菲只差一米远。

野牛大叔一家正在草地吃饭,见菲菲带着阿古来了,都抬起头迎上去,菲菲向全家介绍说:“这是灵灵的好朋友阿古!”

野牛大叔乐得“哞——哞——”大叫起来。

“哞、哞”是野牛特殊的语言,是“欢迎欢迎”的意思,菲菲一旁作解释,阿古直点头儿,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情,也“嗷——嗷——”叫了两声,由于太激动,声音大了些,野牛大叔一家以为阿古发火了,要攻击他们,都立刻把头低下,用两只角对着阿古,同时尾巴高高翘起,四腿扎撒开来。这是野牛遇到敌人准备反击时惯用的动作。

菲菲见了,忙喊:“不要怕,那是阿古在向你们问好呐!”

野牛大叔一家这才抬起头来。

阿古并不知道自己的叫声会引起误解,只觉得野牛大叔一家礼节好怪,见到客人低头翘尾,怪有意思的!

野牛以家庭为单位进行活动,家庭中个头最大,最有力气的公野牛是头领,负责保卫家庭成员的安全。

别看公野牛平时不声不响,对小牛儿爱护备至,发起脾气来,却是直蹦直蹿,谁也不敢惹。公野牛之间为了争夺妻妾常大打出手,他们会不要命地用角顶,用蹄踢,用头拱,用嘴咬。一遇到公野牛打架,所有的母野牛、小野牛都躲得远远的。不了解情况还以为他们在看热闹,其实他们是不敢靠前,因为这些拼命三郎见了谁都要拼命的。

为这,野牛国的国王只好禁止集会,还规定:每个家庭活动范围不得超过20公里,凡超过20公里寻衅闹事的,将被逐出野牛国。这样的规定虽然使野牛国秩序有些好转,但那些不法的公野牛仍然在惹是生非。

野牛大叔一家除野牛大婶外还有四个孩子,菲菲最小,也最听话,很称爸爸妈妈的意。

菲菲对爸爸说:“阿古哥刚来,我带他去玩玩好吗?”

野牛大叔点点头,嘱咐说:“别走远了,早点回来。”

菲菲应了一声,带着阿古又蹦又跳地离家了。

野牛大叔家的地盘虽然也是20公里,但在野牛国里算是最富饶的地方,草场上有野牛们最爱吃的葛藤、真蕨、马鹿草、竹笋、白茅草;灌木林里有野牛最爱吃的棕芦叶,野芭蕉。

菲菲领阿古走进灌木林里,嘿,这灌木林真大,有那么多的芭蕉,芭蕉上有宽宽的叶子,还有绿绿的芭蕉果,阿古虽然吃荤对植物不感兴趣,然而这里的绿色却让阿古流连忘返,尤其在赤日炎炎的非洲大草原上,能见到这么一片绿荫,使阿古格外地心旷神怡。

菲菲有些饿了,他说:“你坐着看光景,我去吃点东西。”

阿古点点头,坐在芭蕉树下看菲菲吃饭。

菲菲吃饭真有意思,低着头把舌头一伸,一下就把草茎草叶搂进嘴里,然后嘴巴一闭,脖子下肉垫一动,就把草吞进肚里。

阿古好奇怪,菲菲吃草怎么不嚼囫囵吞呢?这样吃饭胃口好受吗?他想告诉菲菲慢慢吃,不要着急!忽见一只地鼠在草丛里乱窜。

阿古最爱吃地鼠,小时就跟妈妈去捉地鼠吃,那又嫩又香的地鼠肉一直让他不忘。他站起来,悄悄跟在地鼠后面,谁知,那地鼠鬼得很,“吱溜”钻进洞里。

阿古知道,地鼠最怕尿臊味儿,只要往洞里撒一泼尿,地鼠就会被熏得往洞外钻,现在,阿古正憋一泼尿,对准洞口“哗哗”撒了起来。果然,地鼠受不住臊味,就往洞外跑,一露头,被阿古逮个正着。

这里的地鼠真不少,他们专吃草根、草籽,几乎十几步远就有一个洞,阿古用撒尿办法一连捉了好几只,谁知,尿撒光了,没有尿灌洞,地鼠自然不会钻出来,尽管阿古想了许多办法,都是白搭工夫,只好回到原处。

这时,菲菲正躺在草地上闭眼睡觉。阿古知道,菲菲一大早走那么远路来给他送吃的,一定很累了,便坐在旁边守着,想让菲菲多睡一会儿。不久,阿古就发现菲菲睡觉好怪,嘴巴来回直咕容,好像在嚼什么。哎,这个菲菲,肚子已经吃得圆鼓鼓的,怎么还在做梦吃东西呀!

住了好一会儿,菲菲眼睁开了,阿古打趣地问:“刚才做梦吃什么东西了?”

菲菲莫名其妙地说:“做梦?我没有睡觉怎么会做梦呀?”

阿古说:“别逗了,你明明闭着眼睛睡觉,嘴巴直咕容,怎么说没睡呢?”

菲菲一下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弄错了,我没有睡,刚才是在吃饭呐!”

阿古以为菲菲还在说梦话。

菲菲却说:“真的,我不骗你,刚才我是在吃饭。我们野牛的胃和有些动物不一样,我们的胃有四个室,食物在嘴里,没嚼烂就直接进到瘤胃里,再从瘤胃进到蜂巢胃,然后又回到嘴里进行咀嚼后再送到重瓣胃,最后进到皱胃。一些吃草的动物像牛、羊、鹿都是四个胃,被称为反刍动物。刚才你见我嘴巴在咕容,那是在倒嚼,是对食物进行第二次加工哩!”

哈,野牛家的怪事还真不少!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啊——噢”的叫声,仿佛谁敲响的破锣,菲菲听了浑身立刻哆嗦起来,他语不成句地说:“快,快,鬣狗来了。”说着,拽起阿古就往家跑。

阿古没听说过鬣狗,见菲菲这样害怕,知道鬣狗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跟着菲菲跑出丛林。这时野牛大叔一家都聚在一起,不安地望着远方。

鬣狗的“啊——噢”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野牛大叔一家立刻都低着头,翘起尾巴,阿古又是一愣,自己刚来时,野牛大叔一家也用这个姿势来欢迎他,菲菲对鬣狗那么怕,他们怎么也用这个礼节来欢迎呢?

阿古被搞糊涂了。

这时,鬣狗出现了。

阿古看到的这只鬣狗,比狼外婆稍大一些,样子像狗,头却比狗头圆、短,脖子很粗,僵直得像插在身上的一根木头,额部很宽,尾巴很短,穿一件棕黄色的皮大衣,上面缀有不规则的黑褐色斑点,颈上有一排和他一样的鬣毛,跑起来一抖一抖的。大概因为他像狗,也有鬣毛,所以才叫鬣狗吧!

鬣狗都是集体活动,而且常在夜间出没,这只鬣狗准是犯了什么错误被鬣狗王撵了出来。要不怎么会独来独往呢?也许他太饿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铤而走险,闯进野牛的家园。

看到只有一只鬣狗,野牛大叔把心放下了,但他还是做好反击的准备,用力把头垂下,两只尖尖的角斜竖着,对着鬣狗方向。

菲菲见爸爸沉着地把尾巴翘起,四条腿用力着地,心里也踏实了。

菲菲知道爸爸是野牛国最厉害的斗士。

上次,一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公野牛想来抢占妈妈,被爸爸硬是用两只角把他的肚皮戳个窟窿;还有一次,狼王率领十几只饿狼跑来偷袭,爸爸像发了疯似的向狼王扑去,那只狼王吓得躲进树后,爸爸的两只角竟把半米粗的大树拦腰撞断。那个狼王很万幸地躲过了。

现在这个不要命的鬣狗,竟敢到野牛国撒泼,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菲菲想到这儿,也学爸爸的样子,把头垂下,竖起两角,心想,我也要做一个像爸爸那样的斗士。

鬣狗见到野牛大叔的两只角,先自悚了,他不敢靠前,只是“啊——噢”“啊——噢”地叫。因为他的前腿比后腿短,所以便把前肩塌下,后屁股抬起,尽力把身子缩小,防备野牛突然袭击,他绕着野牛大叔一家转圈跑,却不敢靠前一步。野牛大叔耐着性子不停地调整方向,那情形就像人类小孩子玩老鹰捉小鸡游戏。他们僵持了好一会儿。

鬣狗也许感到自己势单力薄,或者太饿了,气力不足,便不再绕圈子,只站在原地,“啊——噢”地叫。

野牛大叔见鬣狗在那儿虚张声势,便慢慢松懈下来。其实,这是鬣狗的一招,他是想磨去野牛的锐气,让野牛松怠下来,而他自己却在寻找目标,寻找机会,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突然,鬣狗改变叫声,“啊哈哈——啊哈哈”,仿佛是疯子的笑声。

野牛大叔并不知道这是鬣狗准备攻击的信号,竟把头微微抬起。阿古一听这叫声,立刻想起了罗斯。罗斯就经常这样“啊哈哈——啊哈哈”地叫着,只要他这样一叫,准有一个狮子倒霉。

记得那次阿古正和小伙伴游戏,谁也没发现罗斯的到来,仍然照玩不误,罗斯气坏了,这个平时仗着狮王的宠爱,飞扬跋扈惯了的罗斯,哪肯忍受小狮子们对他的不敬!他“啊哈哈——啊哈哈”地大叫起来,听到这叫声,狮子们都吓得缩成一团。气势汹汹的罗斯大打出手,边打还边“啊哈哈”地叫,除阿古外,所有小狮子都被他咬得遍体鳞伤,一想起那情景,阿古就毛骨悚然。

现在,这只鬣狗又“啊哈哈——啊哈哈”地叫起来。阿古似乎听出了鬣狗的阴险,立刻警觉起来。

果然,鬣狗趁野牛大叔不注意时,纵身一跃,向菲菲扑去。

阿古看到鬣狗张开的大嘴和两排尖刀似的牙齿,明白鬣狗这一扑意味着什么,会产生怎样可怕的后果,情急之下,他大吼一声,鬣狗正在空中,听到吼声,浑身像散了架儿一般,一下落到地上,离菲菲只差一米远。然而,这只饿疯了的鬣狗并未罢休,爬起来又扑向菲菲,菲菲急忙闪到爸爸身后。

野牛大叔没想到鬣狗会突然袭击,要不是阿古一声吼,菲菲怕是早没命了,他气得“哞哞”直叫,两只眼睛瞪得比鹅卵石还大,发了疯似的扑向鬣狗,鬣狗不得不放弃菲菲,转身应付野牛大叔。野牛大叔只会使蛮劲,身体又高又胖,动作很笨;而鬣狗却仗着身体灵巧又开始绕开圈子。

这时,阿古一瘸一拐地出现在鬣狗面前,鬣狗刚才只顾应付野牛大叔一家,未发现阿古,阿古那一声叫他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声音,现在看到金毛狮子阿古,着实大吃一惊。因为狮子比他要凶猛几倍,他压根就不是狮子的对手,他在想怎样离开这里。就在这时,野牛大叔冲上去猛力一戳,两只尖刀似的牛角结结实实插在鬣狗的屁股上,野牛大叔用力一甩,把鬣狗甩出五米远,只听鬣狗“啊——哈”一声倒在地上。

野牛大叔上前用鼻子闻了闻便离开了。

其实鬣狗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阿古好奇怪,野牛大叔为什么不把鬣狗置于死地呢?原来,野牛有个特点,只要对方倒在地上装死,他绝不再动一下,这不仅因为野牛是吃素,对肉类不感兴趣,重要的是野牛脖子短,低头十分吃力,既然对方不动,他才懒得去管呐!这只倒霉的鬣狗见野牛大叔离去,爬了起来,忍住疼,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野牛大叔因为阿古救了菲菲,十分感激。菲菲呢,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抱住阿古,贴他脸儿,来回不停地摇动。

两天很快过去了,阿古在野牛大叔家玩得十分开心,但他很想念灵灵,估摸灵灵该回来了,便对野牛大叔说:“我要走了,灵灵回来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野牛大叔见留不住阿古,便对菲菲说:“你把阿古送回去,顺便代表咱们全家去看望灵灵。”

菲菲巴不得爸爸有这一句话,高兴得直耍欢儿。

野牛大叔一家把阿古送得很远很远,一再嘱咐:“阿古,再来呀!”

阿古向野牛大叔点点头,擦了擦湿漉漉的两眼,招招手儿,和菲菲一起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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