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娅和她父亲吵架了。
她生气的把家里客厅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坏了。
可她家里就像荒原,家具装饰等物品就像荒原里的生命一样稀少,除了四面墙壁,就只有床和桌子,壁炉,衣柜以及一个破碎了一个角的瓦罐。
连最简单的厨具—汤锅都没有。
所以,能供她发泄的家具少得可怜。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她举起瓦罐,想把它砸碎以发平息心中的怒火。
瓦罐底部有几个小破洞,里面装满泥土,生长着一株鲜嫩的小草,一朵娇嫩的花苞在草叶里摇晃。
这是她养了好久的植物,打坏了还有些舍不得,更何况它马上要开花了。
于是她放下瓦罐,拿起缺一个角的板凳,往那一面修修补补了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从哪个废弃垃圾堆里捡来的原木桌砸去。
最后桌子和板凳双双凹折,同归于尽。她才消了一些怒气。
“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屋外传来她父亲的声音。
随着一阵远去的脚步声。父亲已经离开了。
意见被忽略,绿娅心中的火焰更高了,气急败坏的寻找着下一件牺牲品。
在外面,在认识绿娅的人眼里,她文温雅尔,贤淑大方,语言得体,容貌迷人像一朵盛开的茉莉花。
有谁知道,她在家里又完全是另一副面孔和性格。易怒,暴躁,犹如一匹莽撞、左冲右突的难以驯服的烈马。
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绿娅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
她父亲,那个男人话少,冷漠,不像是个人类,倒是像一柄冰冷的刀剑,毫无感情的利器。
从小到大,她父亲对她的管教并不严格,很少管束她,但在某些方面,却又严格得像一面没有缝隙的墙壁,没有一丝通融的余地。
在关于男女方面的问题,就很严格。
她还记得七八年前,在帝都学院的时候,原本有好几个和她一样漂亮可爱,并且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送花和情书给她。
这还让她暗中窃喜了好一阵子。哪家的姑娘收到情书会不高兴呢?当时她的心就像花朵一样盛开!
可后来那几个小追求者再也没找过她了,见到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也不敢靠近她,仿佛把她当成了蝎子和毒药,让她伤心了好一阵子,当时心就像过了季节的花朵,枯萎了。
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在背后捣鬼,把她的追求者警告并且教训了一顿。据说追求者当中还有一个脾气硬、家世也不错的男孩不服气,然后她再也没见过那男孩了,从同学的口中得知已经转学了。
如花苞一般的年纪,情窦初开,哪家漂亮姑娘没几个追求者呢?
自从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男性愿意接近她,就连她憧憬的英俊年轻的男教师,也都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在帝都里,是这样。
到了偏僻小镇。还是这样。
她的父亲,不知道给她打退了多少波倾慕她的青年才俊。
这是因为,父亲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定下了婚约。连她的感受都忽略了,更别提尊重她的意见。
婚约是父亲和他的老朋友兼好兄弟,红叶骑士团长共同定下来的。
红叶骑士团长有一个独生子,也是一位优秀的骑士,是公主殿下认定的红叶骑士团的继承者。
只要她嫁过去,以后就是团长夫人,只是她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关于对方的种种都是道听途说。
向往美好自由的爱情,反对指腹为婚,反对双亲的干涉,自由的寻找自己的真爱,不正是帝国年轻一代最流行的主旋律么?
所以,叛逆的她为了报复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和反抗,同时也是为了故意气她老爹,她经常住在卡罗家里,以给莉莉安讲故事的藉口在卡罗家过夜,对此,卡罗并没有反对。
父亲知道了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警告她以后别再去找卡罗了。
“如果你想他平安无事,就别再去找他了。”这是当时她的老父亲的原话,在别人看来,这是充满了威胁和恐吓的话语。
可和这个男人相处十多年的她清楚这个男人说出去的话,说过的承诺,从不失信。
这个男人知道她还保持处子之身,没有何任何人发生过关系,否则卡罗早已经消失了。
一想起以后再也无法吃到丰富美味的晚餐,绿娅洁白如羊脂玉的手指握得咔咔作响。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可她已经把卡罗,莉莉安当成自己的家人,呆在卡罗家里,也体会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温馨和舒心。
她还有一种感觉,认识不足一个月的卡罗莉莉安两个人,比她父亲更像她的家人。
咔嚓。
破旧的木门被她踢了一脚,原本就生锈的槽口上铁条断裂,木门轰然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从外面看,因为日晒雨淋已经残破不堪的房子,屋顶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周围都是一片空地,几颗老树在秋风中摇摆。
这里是后山地段。最不值钱的土地。因为邻近坟地,所以这片房屋价格很低。
这样的房子,她已经住了两年了。老实说这对父女并不贫穷,相反,在城镇里的收入算很高了。
两人的收入合起来,一年也有五六枚金币。足够租一间地段好装修也不错的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