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傻眼了。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哥就这样跪下了。
你说他没骨气也罢,你说他能屈能伸也罢,但他确确实实膝盖一软,跪下了。
只是,谁也无法理解此刻的白承烽,继续打下去,就按照仇刑皇之前的实力,一剑足以解决他的性命。
他怕,他真怕了,试问,谁不怕死?
谁都怕,仇刑皇也怕。
仇刑皇怕死,所以他拼着断剑的风险放手一搏。
白承烽也怕,只可惜,他选择的确实屈辱下跪。
白承烽虽然不甘,但他并未想过,在仇刑皇第二剑轰下之时,如果他挺起胸膛,分离对轰,虽然可能下场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像现在如此狼狈,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有很多机会,不过他都因为怕死逃掉了。
如果当时他不转身逃跑,爆炸可能也会轰到毫无防备的他。
而白承烽也远未常人想象中强大,他是两个月前才突破成为武士,同时,他经脉天生太过狭窄,所以,真气的储存太少加上他还未稳定,他算是武士中最弱的。
而面对奋力一搏,领悟破邪剑法精髓的仇刑皇,加上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雄厚真气,他败了,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
只因人们对仇刑皇了解太少。
面色冷淡,不屑冷哼一声“这么跪下,有辱你的威风啊!”
如此羞辱讽刺,让白承烽垂下脑袋。
仇刑皇抬起脚步,一步步走向白承烽,而他头顶的光束逐渐减弱、消散。
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冽弧度“想我死的人都死了,你那?”
“不要欺人太甚!”
无力的嘶哑声音从狼狈的白承烽口中说出,仿佛让很多人感觉不可思议。
“我仇刑皇今日,用你试试我的剑法,七剑送你下黄泉!”
话音落下,狰狞的面孔突兀间更加狰狞,而头顶那光束早已消散殆尽,手腕一转,手掌被黑色真气所覆盖,就像是带着黑色手套。
仇刑皇面色一冷,双脚一跺地面,身躯猛然跃起,晴空戾啸在此刻炸响“第七剑!”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白承烽留下一道血色残影,突兀出现在仇刑皇面前不远处。
毫无征兆,仇刑皇右手变手刀,犹如一把砍刀、而竖起食指、中指的白承烽右手双指就像是一柄利剑,一道璀璨剑影出现在手中。
这就是无剑胜有剑,当然这对剑法造诣要求极高,至少现在的破邪剑法仇刑皇还用不了,它只能驱动剑意,用剑意发挥出一半实力。
白承烽的利剑直刺仇刑皇胸口,对于破邪剑法信心十足的仇刑皇丝毫不惧,双脚一跺,身躯再次跃起。手刀悍然横劈而下。
大气的动作,霸道的气息,森然的剑芒。
右手猛然劈出一道令天地为之黯然之色的璀璨剑影,剑影直奔迎面冲来的白承烽狂奔而去。
看着那骤然激射而来的璀璨剑芒,暴冲向仇刑皇的白承烽动作一滞。或许,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
面色先是麻木,既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仇刑皇,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炸响,与此同时,一抹血雾在西看台乍现。
一道血色身影变成了一抹血雾,飘荡在空气中。
整座演武场死寂,整个皇家军校死寂,眼睁睁看着空气中飘荡的血水。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局,却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结局,曾经的皇家军校一哥白承烽被终结了,也步入了深渊。
迎来的,是另一个光辉的时代。
只是,这一刻,谁也没有发现,演武场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李岸冲和吴管家。
呆呆看着看台上那道狼狈而又疯狂的身影,看着他脚下已经汇聚成小溪的血河。
他们来晚了,他们不知道仇刑皇杀了谁,又杀了几个人,但他们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
仇刑皇杀了谁,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那道狼狈却又陷入疯狂的身影。
游龙破海,七剑宛如耗尽仇刑皇所有力气。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士兵,那位士兵一脸惶恐的后退。
仇刑皇猛然上前,一把拉住他腰间的宝剑。
利剑出鞘,杀戮重启。
转身,森然的利剑遥控直指六位军校高官“老不死的,自己解决还是我来动手!”
仿佛是在折磨这群老家伙。
仇刑皇并未狂奔过去宰了他们,相反,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步走向那群老东西。
这群高高在上的军校高官,此刻,面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阴晴不定,但仿佛所有人都屏息了,没有人再去敢去挑衅仇刑皇。
晋阶武士,他们抵挡不了仇刑皇的屠戮,同样,他们也没有办法来阻止仇刑皇继续的疯狂。
突兀间,整座演武场内仿佛只剩下仇刑皇那沉重的脚步,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心脏上。
六个军校高官不可能求饶,他们能做的只有等死,后退也不行,因为他们根本逃不掉。
或许,最好的选择就是挺直腰板等着宝剑的来袭。
骤然间,演武场内,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道残影一闪而过,以为是眼花了,距离近的人甚至感觉自己面前一道微风掠过。
仇刑皇那血红的瞳孔中此刻只有杀戮,然而,下一刻,眼前出现了一道蓝色身影。
看到这道背影,六位老头自己都没有察觉,在这一刻,他们默契的长松一口气。
一身深蓝色长衫的李岸冲出现在了仇刑皇身前,面色上没有愤怒,没有冷酷,面色平静,像是一个父亲淳淳劝导“你伤的不轻,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
或许仇刑皇也不知道。
脑袋微抬,眼中杀戮之意毫无变化“让开!”
冷漠,冷漠之极,冷漠的让李岸冲心中一紧。
“今天的事我帮你处理,你现在需要休息”
李岸冲劝导话语还未说完便把更大的厉喝打断。
袖袍中的右手猛然抬起。
右手扣住仇刑皇肩膀,李岸冲耐心道“相信我,现在你需要休息”
李岸冲面色平静,心中却乱成了一团糟。
但他没有回答仇刑皇,仇刑皇却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回应李岸冲的沉默。
手臂一振,利剑留下一抹流光,经典的诠释了破邪剑法的剑意。
眼神微冷,李岸冲双指轻松夹住剑尖,声音微冷“刑皇,你入魔了!”
“你这是找死!”
一声宛如野兽般的咆哮,手腕一抖,长剑突刺向前。
顷刻间爆发出强大的剑意、锋锐的剑芒让李岸冲双指犹如被火烧疼,迅速丢弃剑尖,不见任何动作,人却已经后退到十几步外。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隐瞒我不少东西!”眼中震惊消退,李岸冲带着复杂的神色,用他那复杂略带叹息的声音诉说着好像一件不关他的事。
仇刑皇仰起头,抬步走向李岸冲身后。
这一次,李岸冲没有阻拦。
“希望你能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微不可查的声音落入仇刑皇耳中,仇刑皇却像是没有听到,手提宝剑,双目死死盯着这群刚才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老东西。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现在放下剑还来得及”
常老实在按耐不住,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岸冲都拦不住仇刑皇,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只能威胁加劝告。
“七剑,我走!”
眼中血芒涌动,手腕一转,仇刑皇一跃而起。
“小杂种,你这是找死。一起上!”
常老一声暴喝,六位老头一拥而上,同时,周围的卫戍部队也是一窝蜂的冲上去。
七剑,七团血雾。
只可惜,游龙破海第一式七剑,却始终无一人能够接住,包括白承烽。
雄厚的真气,武士阶级,一流破邪剑法。
这三者叠加铸造的威力,恐怕武士中阶也未必吃得消。
整座看台乱成一锅粥,鲜血汇聚成河流,手提血剑,仇刑皇低头漫步离开。
一步步走下看台,提着滴血的长剑,留下的是一道孤傲背影,让人仰望。
羡慕、震惊、嫉妒、仰慕,众人带着复杂情绪仰望那道孤傲的背影。
包括站在原地的李岸冲。
那道孤傲背影就像是天空中破开云雾的旭日,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王国最年轻的武士自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