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雷声吵醒的,看表已经三点半了,雨从昨天下午一直下到现在,中间估计没停过。雷声实在太大,待在房内都震得耳朵疼,彻底驱散了我的睡意。
别墅内就我和管家两人,不同于外界的喧闹,房子内静得可怕。林先生昨天打电话来说项目有变动,可能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可是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他能赶回来吗?本来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嗯”。我和他的对话总是这样,似乎在他面前,我永远不善言辞。
我不记得自己进林家时到底多大了,我对刚到林家那两年的记忆很模糊,对于进林家前的事更是完全失忆了,管家伯伯说我是脑袋受了伤,所以记忆受损,而且那些不好的不记得更好。管家伯伯说我初到林家几个月,我患有严重的失语症,是先生陪着我慢慢调理好身体,我才渐渐恢复的。
失语症……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种病,也是我开始认识到,我并不是林家人。
可能是由于雨下得太大,即便是夏天,五点多了外面还是黑蒙蒙一片。雨渐渐地小了,雷声也早已歇了,而困意慢慢袭来,我竟又睡了过去。
醒来发现天已大亮,正巧听见管家伯伯敲门喊我起床,头不知怎么晕得厉害,摸摸额头,感觉有点儿发烫。迷迷糊糊起了床,打开门就看到管家站在门口。
“渺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许是我的脸真的很红,因为我觉得有点儿热,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得,肯定是昨晚踢被子了,有点烧热。我去拿体温计,你先去洗漱,等下测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不打紧的话吃完早餐冲包感冒灵,实在不舒服就让梁医生过来看看。”
我点点头,发现脑袋真的有点儿重,可能真的是感冒了。
洗漱后测了体温,38.1℃,果真是发烧了,不过冲杯感冒灵应该就好了。
早餐吃到一半林先生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是管家接的,他和先生聊了一会儿后把手机给了我。我看视频背景,林先生应该还在酒店。
“渺渺,”他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温和,“昨晚睡得怎么样?”
“嗯,还好。”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面对他,我总是词穷的,但偏偏,我又特别享受和他面对面交谈。
“你呢?这几天很忙吧?”
他轻笑:“我睡得可比你香多了。听陈叔说,你感冒了?是不是昨晚又踢被子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低头,忽然不敢只是他的眼睛:“嗯,现在好多了。”
其实我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记得我的生日吗。但是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归于沉默。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生日,我现在过的生日,就是我来林家的纪念日。
但他似乎真的知道我心中所想,呼吸中我听到他说:“我明天回来,我还要我们家渺渺过生日呢。”
嗓子突然就哽住了,眼睛发酸得厉害。我怎么会觉得他今年会缺席我的生日呢?明明以前我的每一个生日,不管有多忙,他都会陪着我的啊。
今天是周末,不需要上课,不过我和徐娅楠约好了去校舞蹈室练舞。娅楠比我小四岁,我应该是全校年龄最大的,毕竟我入学时就已经18了。可能是我曾经得过失语症,我有些抗拒密集人群,也有一点儿社交恐惧症。好在徐娅楠为人外向,开朗活泼,再加上我们两都是舞蹈生,经常在一起练舞,久而久之就熟络了,可以说全校我也就和她关系比较好。
我到校舞蹈室的时候娅楠正在练舞,偌大的练习室就只有她一个人,显得异常空旷。跳舞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所以她并未察觉到我已经到了。一场舞罢,我上前为她递上纸巾。我看到她鼻尖有一层薄薄的汗,显然是练了许久了。
“渺渺,”她一手接过纸巾擦汗,一手挽住我,“待会儿练完舞后我们去哪里?”
我以手作扇为她扇扇风:“随便吧,听你的。”
“那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看完电影后我们就去新开的海底城,我还没和你一起去玩过呢。”
“嗯,听你的。”我拿着背包去更衣室换舞蹈服,听到身后的欢呼声,心情也不由得明朗起来。
练完舞已是十二点多了,我和娅楠都又累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