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娘!何子离那个小流氓把我的菜偷走了!”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边向一个屋里跑去边喊道。女孩年纪虽小,却无法束缚住她骨子里的那抹倾国的气质,长发虽未及腰,但随女孩一同奔跑的青丝更使这女孩增加了一些朦胧的仙气。
屋内的女人打开了门,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头。这个女人就是年大为之妻,莹儿。十年过去了,莹儿虽已褪去了少女的模样,但风韵仍不减当年,难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母亲倾城,女儿倾国也不过分。
“思归,都是邻里,一棵菜拿就拿了。”莹儿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说道,随后接过了女孩的菜篮。
女孩不满地撅了噘嘴,“我看啊,娘你就是向着那个小流氓,上次他拿我两个土豆您也是这么说的。”说罢女孩也不理莹儿,转身准备跑进屋内。
莹儿转过身,看着耍小性子女孩,莹儿不自觉一笑,“娘当然是向着我的思归了,今天去你凉姨家吃饭,你凉姨今天炖的排骨,子离偷你白菜也是为了给你们炖排骨用的。”
一听到中午可以吃排骨,女孩立刻停住了脚步,一想起刚刚还骂凉姨儿子一个小流氓,不自觉羞红了脸,“凉姨这么好,咋生了个这么坏的儿子呢。天天偷我的菜,就仗着比我早出生了几个时辰罢了。”女孩跑到莹儿的身前并抱着莹儿的腰说,“娘,我也真不争气,我要不那么懒,早出生几个时辰,我不就可以教训何子离了嘛!”说罢女孩便看着莹儿笑了起来,那天真且倾城的笑容换做谁看,都难免会心头一颤,九岁便是如此,十年后还了得?
这个女孩叫年思归,是年大为的女儿,而年思归口中的小流氓就是何子离,便是何大力的儿子。正如何大力的预测,何子离和年思归真的是同一天出生的。这两个孩子就像是说好了一样,先让男孩出来看看,女孩才慢慢地出来。虽然年思归叫何子离一个小流氓,但在年思归的心里,何子离却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小孩子不懂事,总是会闯祸,虽然何子离总是喜欢惹年思归不开心,但是每当年思归闯祸的时候,何子离主动跳出来替她担着,她心里其实也是挺感动的,只是她不好意思说罢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一声“凉姨!”紧随其后。
一阵敲门声响起,这稚嫩且动听的声音,阿凉一听便知道是年思归来了。
“子离,去给你莹姨和思归开门。”一道女人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飘进了在屋里掰青菜的男孩的耳中。
一听到莹姨和思归来了,何子离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激动地答了一句:“来了!”
开开门,年思归立刻看见了傻笑的何子离。
何子离开心地给莹儿打了个招呼,便立刻拉着年思归的手向屋内跑去。
“你干嘛啊!”年思归似乎有些嫌弃,但对于何子离的莽撞,年思归也并未松开紧握的小手。
“你看看就知道了。”何子离开心地指着桌子上被他掰碎的菜叶,骄傲两字大写在他的脸上。
“你干啥啊!”年思归看到这些被掰碎的菜叶,有些心疼,“你偷我的菜就罢了,你还把它们掰碎了!你......”
看着年思归要发脾气,何子离立刻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把叶掰下来,然后撒上糖,很好吃的。”
一听还到能吃,年思归的情绪立刻稳定了下来,有些嫌弃地看着何子离,说:“这能好吃吗?”
“切!不识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何子离不理年思归,自己坐下继续掰菜叶。
年思归也老实并没有继续打扰他,只是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掰......
吃过饭,阿凉和莹儿坐在屋内聊天。年思归揉了揉满足的肚子,夸了夸何子离自创的一道“白糖菜”。
何子离同样夸了夸她家的大白菜比他们自己种的大多了,互吹了一会儿后,何子离感到有些无聊,便拽起年思归,对着两个大人说了一句:“娘,莹姨,我们出去玩了。”
“诶,谁说和你出......”没等年思归说完,何子离便捂住了她的嘴。
只听见莹儿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早点回来,别耽误了晚饭。”
何子离应了一声便拉着极不情愿的年思归出去了。
“莹儿啊,你觉得这两个孩子怎么样?”阿凉突然对莹儿说道。
“我觉得这两个孩子很好啊。”
“那你还记不记得老何临走前说的?”
“当然记得。”莹儿笑道,阿凉所说,自然便是两个孩子自幼所定下的娃娃亲之事。
“你觉得如何?”阿凉瞪大眼睛看着莹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可以。”莹儿随口答道,笑着看着阿凉,“都让老何说准了,况且老年也早就有这样的打算。”
阿凉叹了口气,“思归是真的太好了,懂事还漂亮,不跟我们家子离似的,老是欺负思归。我看思归都有点烦他了。”说道何子离欺负年思归,阿凉便觉一丝尴尬,她们长辈计划的再好,如果年思归讨厌何子离,那也是没用的。
莹儿却呵呵一笑,淡淡地说道:“思归我最懂她了,她对子离啥心思我最清楚了,思归随我,就是嘴硬,烦子离,她才不呢......”
“但愿吧,孩子还小呢。”
......
何子离拉着年思归向山上跑去。
“我说,你又要干嘛去啊!又要去你奶家找吃的吗?”年思归边跑边说,她的小脸微微泛红,“不行,太累了。”年思归送开何子离的手,找了块地坐下。
看着气喘吁吁的年思归,何子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吐出了一句,“那个,不好意思啊......”
年思归摆了摆手,显然不怪他。
何子离继续说:“你知不知道那边有个山洞?”
“我听我娘说过,那个地方叫升仙洞,那里可灵了,听说可是最后一对凤仙飞升的地方呢。”一提起升仙台,年思归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地方她也听说过,但从来没有机会去看看。但她随即又有些疑惑地看着何子离,“你去那里干嘛?”
“那里是凤仙飞升的地方,我自然想去看看,听说那里和外面一样可以让人生活。这么玄乎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何子离解释了一番,希望能年思归的兴趣。
“行,看看去。”年思归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何子离,“还不走?”
何子离没想到年思归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听到年思归的唤声,应了一声“来了!”便向年思归跑去。
“喂!我说你咋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去看看。”
......
升仙洞村子的边上,那里只有一座大山,升仙洞就在山的里面,此时正值盛夏,洞口本就隐秘,再加上植物茂盛,更增加了找到入口的难度。寻常人想要找到这个山洞,没几个时辰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但是这两个小孩却轻车熟路一般随便一找就找到了。
嗯。运气真好。
“嘶......有一点凉爽。”年思归打了个寒颤,大致看了看这所谓的升仙洞,突然说道:“这洞是很大,而且还让我感觉有一丝温暖呢。”
何子离点了点头,顺着年思归的话茬接道:“对啊,可能是因为这个洞救了我们落凤村的缘故吧。”
潺潺的流水声从洞内传来,何子离立刻咽了一口口水。
“有水哇!快渴死我了!”说罢何子离便向洞内的小河飞奔而去。
“等等我!”
走到河水跟前,年思归看着这山洞里流动的河水,不免有些感慨,“这洞还真是别有洞天啊,不愧是可以供一村人生存的地方。”
何子离来不及感叹,只是俯下身用手捧了一捧水,咕嘟咕嘟地咽到肚子里去。
“哇!”何子离闭上眼睛,感受着一股清凉自咽喉流向体内,将身体内因奔跑产生的热量全部清除殆尽,“太爽了!沁人心田。”何子离抬头看向年思归,“要不要来一口。”
年思归没好气地瞥了何子离一眼,嘴里喃喃道:“切!真野蛮。”
突然,年思归注意到注意到洞穴的内壁上有一些人为的痕迹,她走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幅画,画的内容很简单,仅仅是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而已,经过时间的冲刷,画中人的表情早已模糊。
“画中的这两个人,应该很幸福吧......”虽然她还小,才九岁,对于感情还是不太懂,但是她看了这幅画,却还是发自内心的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何子离也看了一眼这幅画,拍了拍年思归的肩膀,“切!这有什么!”随后,何子离把手搭在年思归的肩膀上,护在年思归身前,随口说道:“看,这画的不就这样吗,你有没有感觉到很幸福呢?”
一句小臭流氓刚想从年思归的口中蹦出,却在这一瞬间被她吞了下去,但是她却是骂不出口。或许是因为在这略显阴森的山洞,身旁有一个男孩子护在跟前,可以让她心里安分不少。
何子离又带着年思归在山洞里转了转,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也累了,便都提议回去。
“等等,我再看看那副画。”年思归突然说道。
何子离有些不情愿,“那副画有啥好的?”
但即使不情愿,他还是带着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去找那壁画。
那幅壁画上的一男一女,头上都插着一根凤羽做的簪子,只是两个小孩太小了,并没有见过罢了。
当然,生活在落凤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向凤仙一样,找到自己一生的伴侣,飞升天界,与自己的另一半一起去过地老天荒、无忧无虑的生活。
所以,年思归看到壁画中的男女,产生艳羡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