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说历史》第三十六章:嫁不出去的唐代公主!
咱们老百姓常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大家的印象中,如果能够娶到皇室公主应该是个让人梦寐以求的大好事,更何况还能与皇帝攀上亲家,真可谓一朝富贵,三代幸运。然而在唐朝的时候,皇帝的女儿却是不受欢迎的媳妇。那个时候成为驸马的青年以及他的家庭或是勉为其难的答应,或是当场回绝,更有的甚至是痛哭流涕、如临大敌……。唐朝的公主没人愿意娶真是一件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它的背后究竟隐含了什么缘由?为什么唐朝的人都不愿意迎娶公主呢?请看《老邢说历史》第三十六章:嫁不出去的唐代公主!
唐朝大中四年(公元850),唐宣宗为万寿公主选驸马,时任宰相的白敏中推荐了一位出身官宦之家的青年才子,名叫郑颢hào。宣宗对郑颢很满意,就把万寿公主嫁给了他。然而,郑颢虽然勉为其难的迎娶了公主,却对白敏中怀恨在心,而且婚后夫妻感情一直很冷淡。后来,白敏中调任地方官,前来向宣宗辞行。他诚惶诚恐地说:“臣曾经推荐郑颢为驸马,然而郑颢并不情愿,一直记恨臣。如今,臣即将调离京城,担心郑颢在朝中诋毁,请皇上明鉴!”宣宗听后,无奈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到了唐大中十一年(857),宣宗又要给到了结婚年龄的公主选驸马,命宰相刘瑑从当年中进士的青年俊杰中推荐合适的人选。其中新科进士王徽因品行俱佳,被推荐给唐宣宗。然而,王徽听到这一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刻跑到宰相刘瑑面前,痛哭流涕地恳求说:“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体弱多病,实在是配不上公主,恳请大人为我做主,劝说皇上千万别选我做驸马!”
而在此前,唐宣宗的父亲唐宪宗也遇到过同样的难题。唐宪宗为公主招驸马,下令士族、士大夫家中的适婚青年前来应招。没想到,这些士族子弟们听说以后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寻找各种理由不去参加。就连一代明君唐太宗也没能幸免。当年,唐太宗想把公主嫁给开国元勋尉迟敬德,然而尉迟敬德却“不识抬举”,当场就拒绝了。为此,他还找了大堆理由,使自己的推辞更加名正言顺。尉迟敬德说:“臣已有妻室,虽然不能与雍容高贵的公主相比,但毕竟与臣共过患难,感情深厚。古人云:‘富不易妻,仁也。’臣愿遵守古训,请陛下三思。”
通过这些故事我们不难看出,在唐朝,尤其是士族子弟大都不愿意娶皇帝的女儿,甚至到了谈“公主”色变的地步。据史料记载,在唐宪宗以前的驸马中就没有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甚至在世家大族中流传着:‘娶妇得公主,无事生官府。’的话语,可见在当时若是娶了皇帝的女儿做妻子,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当时的世家子弟都不愿意迎娶公主呢?据史学家分析,当时的人之所以不愿意娶公主,最主要的原因是唐代的公主名声不好,不修妇德。
在社会风气相当开放的唐朝,公主们的私生活是极其丰富的。大多数公主都不止一个情人,有的公主在结婚前就豢养男宠,还有的公主结婚后不遵守妇道,公然给驸马难堪。唐朝公主的滥情是当时朝野皆知的秘密,正史和野史中均有明确记载。据《资治通鉴》记载,太平公主至少就与三位大臣私通。一位是惠苑和尚,与太平公主私通后,做到了三品官的职位。一位是崔湜shí,后来竟然官至宰相。还有一位是高戬,曾任司礼丞,深得太平公主宠爱。后来的唐中宗的宝贝女儿安乐公主在这方面与太平公主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安乐公主嫁给了梁王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后,同时又与武崇训的堂弟武廷秀私通。唐高祖的女儿永嘉公主嫁给窦奉节后,曾与已有妻室的大臣杨豫私通。唐太宗的女儿高阳公主结婚后也不甘寂寞,与一位和尚私通。一直到唐朝中期以后,公主们的这种风气才有所收敛。唐代公主们的不修妇德在重视家法门风和社会声望的封建社会,是极其不合时宜的,这些世家大族是绝不会接受不修妇德的女性的,即使这位女性贵为公主。
除了不修妇德以外,唐朝的公主大多热衷于权力,而且热心于政治阴谋和宫廷斗争,常常搅得驸马家中鸡犬不宁。唐太宗最宠爱的女儿高阳公主就是其中的非著名代表。高阳公主16岁的时候嫁给了当朝宰相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然而,被宠坏了的高阳公主瞧不上这位驸马,后来和一个叫做辩机的和尚私通。得知公主的荒唐行径后,唐太宗大怒,一气之下将辩机和尚腰斩,并将高阳公主逐出皇宫。然而凶悍骄横的高阳公主并没有因此悔改,反而将仇恨都记在唐太宗头上,发誓要为辩机和尚报仇。从此,她开始处心积虑地对抗唐太宗,并联合其他公主、驸马反对唐太宗所立的太子李治。太宗去世后,高阳公主立即拥戴自己的皇叔李元景称帝,公然谋反。结果事情失败后被赐白绫自尽。可怜的驸马房遗爱也受牵连,被处以腰斩之刑。还有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唐中宗的女儿安乐公主都是宫廷政治的狂热分子。太平公主效仿自己的母亲武则天,想弄个女皇帝当当,发动政变与唐玄宗争位,最终落了个兵败自刎的下场。安乐公主竟与母亲韦皇后合谋毒杀了唐中宗,不久也在兵变中被杀。这些血泪事件足以吓跑唐代的士族子弟,让他们对公主望而生畏。
在唐朝,驸马的地位普遍比较低,几乎是公主们的附属品,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倒插门女婿”。本身就被人看不起,在皇族之中的地位就更受人轻视,而且结婚后常常处于压抑状态、生活过得非常愁苦。公主结婚以后一般设有公主府,府内有下属官吏、奴仆等。皇帝还会赏赐给公主丰厚的嫁妆和大量的财物。然而,这一切的所有权都是公主一个人的。公主府内的人员只听命于公主,驸马没有调遣的权力;大量的金银珠宝都是给公主花的,驸马不能随意挪用。此外,唐代礼乐还规定,公主死后,驸马要守丧三年,这样的规定让封建社会的男性尊严受到了严重挑战,没有一个驸马会高兴的接受的。而且,公主嫁到驸马家中以后,因为身份尊贵,往往不履行儿媳妇的礼仪。更有的,公公婆婆还要向公主行礼。唐代宗的女儿升平公主嫁给汾阳王郭子仪的儿子郭暧。有一年,郭子仪过生日,身为儿媳妇的升平公主不愿意前去拜寿。郭暧好言相劝,升平公主仍然不听。郭暧忍无可忍,出手扇了公主一记耳光。作为皇帝的女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哭哭啼啼地跑去找唐代宗告状。郭子仪听说后大为惶恐,连忙带着郭暧去唐代宗哪里请罪。好在这个唐代宗非常重视家庭礼仪,不但没有追究,反而安慰说:“不聋不哑,难做家翁。”唐朝的皇帝们都三番五次地向公主强调孝道礼仪,然而公主不遵礼数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善,
所以说唐朝的驸马是非常难做的。
除了上面我们说到的这些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世家大族们对于李家王朝的出身有看法。唐朝是一个观念相对自由的社会,所以门第的高低不仅仅是取决于权势的大小,还取决于家族的文化传统、家法门风、社会名望等等。据史料记载,唐朝李家有鲜卑族血统,因而中原地区的世家名门大多认为李氏出身于蛮夷之地,都不愿意和皇帝结亲。当时,山东五大姓是公认的门第最高的家族,分别是崔家、卢家、李家(此“李”非李唐皇室的“李”)、郑家、王家。唐朝的皇帝对山东五大姓氏家族极为仰慕,始终想要把皇家公主嫁到这五大名门家族,然而在唐代300余年的历史中一直没能实现。唐太宗曾经感叹的说:“人们都争着与世家名门攀亲,却不愿意和我们皇族结亲,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到了唐代中晚期,唐文宗认为,李唐文化作为社会正统文化存在了200余年,皇族应该有资格与这些世家名门结亲了。于是,他提出把公主嫁给山东五大姓,但结果还是遭到了拒绝。最后,唐文宗只好退而求其次,将公主嫁给比山东五大姓门第略低些的杜家,而杜家也只是勉强答应。除了这些,当了驸马不好升官也是唐代公主难嫁的原因之一。唐代的驸马一般会加封比较高的官衔,然而大多都是闲职,根本没有实权。据统计,唐朝160多位驸马中,能在朝廷里获得比较重要职位的只有10人左右,绝大多数的驸马是没有正式官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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