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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的微笑,是我一生一世的骄傲(3)

我颤了颤,为眼前这个女子这一刻散发的气场伤到。世人所谓一句一伤,有时候我们害怕抑或心伤的,并不是因为那些话不好,而是不能承受。

附近的纱帘被风吹动,她起身走到窗边,杏色的长裙移动,摩擦的细碎声音就像晴好时分院中随风起舞的梧桐叶,摇曳一地风情。

我顺其本心,站在她身后,问出了一直以来我想知道的问题。“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回头,眼里的神采瞬息万变,我根本把握不住。她沉默了半晌,才说:“那晚,我准备了烛光、美酒、音乐、利诱、我甚至在我的屋子里摆满了我们所有的回忆,相框里的,或者画里面的。”

她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似乎在细细想着怎样也想不通的事情:“可惜我算好了所有的一切,唯独算错了他对你的真心。我脱光了衣服,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带上门就走了。”她在笑,可是笑里面并不是沉痛:“他以前那样深情,可是他的深情给了别人之后,对我的就是漫天盖地的绝情了。他连衣服都没帮我披上,转身就走了。我瘫在地上,捡起衣服和我可怜的自尊,看着被摔碎的相框,想着,我跟彦辰,当真是什么可能都不会再有了。”

光听着她说这些话,我都感到疼痛。我一直都知道,有些东西越是用力越留不住,比如破碎了的玻璃相框,比如已经画上了句号的爱情。

我低低开口:“那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你就突然不恨了,愿意帮我们了。失了事业和爱情的女子,该是满心的委屈和苦痛才是,若是我,怕也不可能不恨。

“后来啊,我都已经和艾伦决裂了,当然不会再让他控制我,至于彦辰……”她眯了眯眼睛:“他不爱的那样彻底了,我还苦苦留守有何意义?”

她笑着看向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骄傲。”

我点点头,又听着她说了一些。原来去法国是彦辰的主意,一方面送沈之蔓去那边见Vivian寻求开导,一方面为自己去美国做遮掩。

虽然她之后没和艾伦联系过,但艾伦看着沈之蔓和彦辰走的那样近,也以为是自己撕掉了她的手稿导致她变得疯狂。熟不知沈之蔓跟Vivian聊天之后,如醍醐灌顶,连着新画的稿子反倒像涅槃了重生一般,带着破茧成蝶势不可挡的锐气和一线热烈爆发的美丽。

连Vivian都说,这样的作品可以把她再次推向世界的巅峰!

所以说,上帝总是公平的。比如让我出了车祸,收获了彦辰;比如让沈之蔓失了爱情,却让她蜕变得彻彻底底,更加完美。

她说:“所以说恨,我也不恨了。我发现事业能带给我的欣喜和激动远远胜过彦辰给我的爱情,这也是三年前我走的那样决绝的原因。他母亲给了我钱,我只拿了足够我不会在纽约饿死的那部分。他们都以为我是因为钱走的,其实我只是用了那样少的一笔钱作为我所有梦想的起航点,再后来,我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

我们陷入长久的沉默,这些事情到底能不能用对错和值不值得去衡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爱情,我们一再失去,又一再收获。在这样不断循环往复的过程里,最重要的还是,我们都能认清楚自己的心,知道我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说,她最爱的,还是事业。

飞蛾扑火亦在所不惜。

就像,我对彦辰的爱。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聊了这样久长,最后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到最近才看开,原来性格真的能决定很多东西。”

我静默着等她下文。

她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屋外高远黑夜苍穹,轻轻笑了两声:“我一直都想成为一个女强人,但是只要在彦辰身边,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弱小的需要被保护的女孩子,这种感觉很沮丧。所以,你比我更适合爱他。”

我莞尔一笑,发自内心说道:“有些时候我们容许自己的脆弱,其实是为了更加的坚强。要成为女人并不一定要求我们失去女孩子的特质。”

她抬起眼睛看我,眼角微微上挑,眸里尽是说不出的诧异。我笑着低头,静静走开。

直到走远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样骄傲美丽的女子,独自倚窗看着夜色,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是清冷却又华贵,我亦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大概是我能想见的,最好的结局。

FairyTale20周年庆典圆满结束后,我才充分体会到什么叫身心俱疲,同时也顺便让彦辰体会到了什么叫身心俱疲带来的后果。

——我在床上整整睡了19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而身下躺着的是彦辰的大床。

翻个身子似乎还能闻到他萦绕在身侧的淡淡清香,只是想到上次我进到他房间发现的那盘CD,心里还是有些许的不舒服。

好吧,我就是很小气,一想到这张床上曾经躺过别的女人,我就是很很很不开心!

不开心的后果就是——

我直接喊出了声:我要买新的床上用品啊啊啊!

这一喊,彦辰立刻出现在了房门口,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看,我局促地讨好笑道:“就是,就是关心你的身体健康,这床单用的久了,还是勤换换,你说是不是啊?呵呵呵。”

他一脸严肃地频频点头,然后看了看我混沌不堪的全身:“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立刻去买床上用品。”

怎么总觉得他说最后五个字的方式那么奇怪呢?就像是……蕴藏着极大的阴谋一样。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结果,反倒是又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细细回忆了一遍。

我想起他眼睛里的慌张:“洛丽塔,我那样对艾伦,你真的能原谅我?”

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依旧在问:“晚上媒体记者问我们的关系,我没有直接承认,你会怪我吗?”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

我往他怀里拣了个舒服的姿势蹭道:“我都明白的。”

他的眸里升起亮光:“哦?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明白了。”

我摇头叹气,又不过瘾地捶了他一拳:“你刚刚给艾伦那样致命一击,我的父母一定会在气头上。你这样突然宣布我们的关系,她们一定会觉得这事我也参与进去了,亲人朋友间背叛反目,这会让我在他们和傅爷爷面前都难做人。所以你宁愿一个人把这些罪责都承担了下来。”

说到此,我反而黯然了下来,这个男人,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低低开口:“彦辰,我、我很心疼你。”

……

最大的进口超市。

他自顾推着车子往前,一路看到零食看似随意地挑拣下,就往车里一放。我凑过去好奇地拎起来看,一个、两个,心里浮起怪异的感觉,竟然都是我爱吃的口味。

“彦辰,你怎么会知道?”

他浑不在意地又从架子上拿了一些下来,放在手里仔细挑着口味,只说道:“我记得你原来住在我家的时候,似乎买过这些,就记住了。”

被他感动地稀里哗啦,一路甜蜜地七荤八素了,不知怎么地我就被他带到了顶楼——床上用品专卖地。

于是我那风中残烛的一簇小火苗“唰”一下,就彻底熄灭了。

没想到我醒来时候的随意一句话,真的被他记挂到现在了。我想着女孩子还是娇羞一点比较得体,于是扭捏不肯陪他逛,可他挑眉一笑,一把拉着我就四处兜转了起来。

引导员小姐高效率地迎上我们,询问有无需要帮忙的地方。彦辰挑选的很专注,我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于是听见不远处几个引导员小姐在窃窃私语,满脸的倾慕地说着:“天哪!好帅!”

窸窸窣窣的女孩子刻意压低的尖叫声不少,可他却宛如置身事外一点也没听到一般,我再转眼再看看他那张脸,顿时有种想给他毁容的冲动。

以前从未见过彦辰这么挑剔的一面,什么这个图案太艳了,这个颜色太素了,引导员在一旁频频拭汗,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是大主顾,于是更是拼命想要讨好。

直到,彦辰停在了一个床前。

我看到他露出满意的神色简直难以置信,于是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心道:要不要买这样大红色的喜庆床单啊,太俗了点吧。

可他完全体会不到我悲愤的心情,就连站在一旁的引导员小姐都长嘘一口气大赞道:“先生太太您们可真有眼光,这款是磁动力悬浮床,可以配合着人体前后、左右运动。又舒适又可以理疗。”

配合……人体……运动……

是我不纯洁还是我不纯洁还是我不纯洁吗?可是彦辰竟然是一副再正派不过的神色:“嗯可以,这款有助睡眠,还可以消除疲劳,去哪里签单?”

引导员小姐于是笑得花枝乱颤,转身就要带我们去开票,苍天啊,我以为只要买床单什么的就可以了,他他他居然连床也一起买下了。我实在是羞得脸堪比红番茄了,也顾不得其他,心里只盼望着能够快些买完回家。

事实证明,一定是今天向上帝祈祷的人太多了,他老人家就把我给忘了。

因为天不遂人愿,原定于后天去见彦辰父母的计划,被意外搁浅了。换个说法也就是——被提前了啊啊啊!

这一层楼本来就我和彦辰两位顾客,可是现在眼前迎面竟然走来了一对夫妻,彦辰显然也看到了,然后竟然揽着我笑着朝他们走去。

她见到我们,笑得分外亲切,我也想起来了,她就是我在医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甚至还拉着她手臂以示亲切的……彦辰的妈妈。

人未近,欢声笑语已至:“我跟你爸闲来出来逛逛,倒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们。”

彦辰走上前给了他们西式的拥抱:“我带洛丽塔出来买点东西,正准备过几日回去看看您们。”

他父亲大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和你母亲也还没吃,就今天好好聚一下吧。”

二老笑意满满地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番,弄得我羞赧不已,毕竟在这种地方撞上未来的公公婆婆,尴尬什么的,着实让我很想哭。

不过令我意料不到的是,他们都十分和蔼,真的只是随便撞见了然后吃个饭而已,关于最近娱乐炒得沸沸扬扬的我、彦辰、艾伦的事情,什么问题都没有问我。

我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不过后来彦辰嘲笑我太笨了,说我也不好好想想,对着儿子好不容易动心一次的女朋友,他们能摆出一副臭脸么。

道别的时候,他妈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我虽然听不见,但她总是若有若无地朝我投来含笑一瞥,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彦辰也笑得有些隐讳,看我一眼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目送完二老离去,走到车门边,我突然转身,拽着他的袖子逼问道:“伯母和你说什么了,笑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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