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上修界的规则,灵修之上的神魂应为淡紫。而李冉冉却是纯黑,标志着她已堕魔。
藤蔓不断收紧,可她仍控着程之鸿的身体,似乎有恃无恐。
突然,被吸收完血气本该倒地不起的程之鸿突然动了。本已废除的修为也在一瞬间达到灵修之上,超过了程扶林。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杀了眼前这只化为人形的灵兽!
“值得忍受神魂被吞之苦来换亲手杀你,殷霓,你还真是容易让人厌......”藤蔓猛地将其完全包裹,使她不得再胡乱说话。
与此同时,程之鸿也动了,以豹子般的速度接近阿然。
阿然只往他来的方向看一眼便有藤蔓钻出绊住程之鸿的脚步,首要的还是解决李冉冉,程之鸿交给小修士就好。
一支箭自后方来,虽无杀意,凌厉的气势却不减半分。阿然以手往后一挡,箭被打飞出去落在旻行的眼前,只差一步就能贯穿他的心口。
“多谢殷霓大人手下留情,是因为这些年旻某一直站在少主这边吗?”
“若非如此,你早该毙命了。”阿然的重心仍放在李冉冉的神魂上,被雷光所伤的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十年前,程扶林要把地下那位踹下来。”靠圣殿无望,李冉冉只得寻其他出路,“就是算上你复生前给他的灵力,那时的他也驾驭不了。我与他做了交易,若你毁我神魂,他也得一起死。”
李冉冉感觉困她的藤蔓松了些,趁机控制程之鸿脱开纠缠向阿然攻去,还没到她面前就被飞来的诛灵剑震开。
“柳念的主子?”程扶林认得她,蠢货柳念投靠的就是这种散发令人作呕气味的东西。
但比起李冉冉,他更想知道阿然为何在这,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见他来,阿然召动藤蔓将程扶林往自己身边拉,若他的神魂真与李冉冉有关联自己也能看出来。
“别把了殷霓,程扶林除了活不长之外没任何问题。”陈义不知站在房顶上多久,待程扶林出现后才出现在众人眼前,“也别白瞎力气绞死李冉冉,这只是一股分身而已。”
他随意地将一块饼渣丢向黑影,只见一块被砸得粉碎的晶核掉落在地。黑影随之消失,程之鸿自然也失去灵力的供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路数,跟摸走自己荷包的人如出一辙!
程扶林唤起诛灵防备,这老疯子可是池颖那边的人,“为何盗走圣殿的东西?”
“圣殿的?”陈义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那本来就是池颖的,要偷也是你们偷了。”
“小修士他......”
“不顾自己的体质学阵法,活该。”他深知眼前这只神鹿的心思,直接掐灭她的希望,“就算很多事为程之鸿所为与他不沾边,但沈家、万家的覆灭,还有今日南祇的局面可都是他一手推波助澜来的。谁造的孽谁还,天道轮回就是这样。”
程扶林注意到阿然对自己的称呼变化,心下有了考量。她为护南祇而来,若与自己一道恐被玉衡女君不容。
阿然对他无防备,不想程扶林会从后方将她敲晕。
“小子,有悟性。”陈义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暗鄙视他。
难怪没好结果,这人从来不问殷霓怎么想的,比今朝差远了,“自此一别,你或许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总比跟我一起好得多,她本就不该遇见我。”
程扶林将阿然交给他,提着诛灵背过身向屋外走,假装没看见陈义的白眼。至于断了生息的程之鸿,随便找个地方烧了就行,反正他懒得理。
——
初云镇不愧为悯州最为冷清的地方,一路过来常有渡口,却没一个能像初云镇般街上行人零星散布。
“三位船客,已经到了。”船夫的脑袋后包着一圈纱布,听船客说是自己不小心睡着磕到船舷昏过去了。
苏慬率先下船,伸手去接池颖,不想被司空季塞了他买的萝卜。
“多谢苏兄相助,这萝卜确实沉。”
有人认出苏慬,忙上前来问,“苏小公子,听说你造反了,真的假的?”
此人多半是听说了梁州传出的消息,还特意加了苏小公子四个字,怎么听都有阴阳怪气的感觉。
“怎么可能,我要有能力造反苏家会那么穷?”苏慬掏出一根萝卜往他手里塞,“来,请你吃,千万别客气。”
被强行赠了萝卜的人一想也是,苏家穷得连苏慬的婚事都没定下,哪来的资本造反?心觉没趣,便匆匆离开。
“遇上旧识了?”听外面谈话声渐弱,池颖含笑才从船舱出来。
“不算是,这家伙去年定了亲就一直在我耳边叨他的未婚妻要五千两的聘礼。”苏慬将萝卜放在地上,扶她下船,“估计是抓我有赏钱,他想捞一把。”
池颖听后开始思考苏慬的人缘究竟有多差,上回来也没见他与谁往来,女子更是避他如蛇蝎。
“现在都没挣到五千两,他未婚妻也够惨的。”司空季忍不住吐槽那人两句,只要稍微用点心,一年也能纯赚五万两。
五千两实在是......送礼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因走正街太惹人注目,三人从苏家后门进入府内,守门的侍女见状吓得差点尖叫。苏慬眼疾手快将小白菜丢进她嘴里,才避免了她出声引人围观。
“奇了,这人不是我家的侍女。”落地后苏慬仔细一瞅,发现此人面生,想着不如先敲晕捆上。
“公子怎么归家了?”回雪自假山后绕过来,见到苏慬有几分讶异。还带着池二小姐来,子青不是说公子被甩了,现在伤心欲绝,待在梁州没脸回来吗?
“且不说这个。”他指着被塞一嘴生白菜的侍女问道,“这是谁?”
听完回雪的介绍,三人一齐感叹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好巧不巧,这侍女正是在渡口拦下苏慬问话那人未婚妻,杨永兰的贴身丫鬟。
今日她父亲来苏家说是要跟苏诏谈事,还把她也捎上了。
当事人苏慬的脸色已沉得能滴出墨来了,池颖则是轻咳掩饰自己的笑意。
司空季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就差没拍腿直呼痛快。若真是如自己所料,他们是嫌那人不行,改主意说亲让苏慬当冤大头的,那他来这一趟可太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