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之外,池、白两家合盟带领几千人准备突破外围圣殿军的防守。
池昱河打头阵,想优先斩杀宫墙之上的将领,忽得从天降下几支利箭阻挡了他的行动。
这路数与射向池颖的那箭一致,皆由旻行所为。池昱河凝神应对冲他袭来的杀意,却见池逸墨握月辉将箭几下打回去,随后跟来加入战局的还有出逃的柳臻。
“墨姐儿,你怎么会在这?”分明是她先离的家,怎么比他们还晚到?
“顺路抓了壮丁。”池逸墨将剑指向正前方,现在要应对的可不是省事的人,“阿娘呢?”
“破梁州城门,若王宫内有不测,也好接应。”他亦是紧绷心弦,生怕会被面前两人抓到破绽。两个灵修,虽有一名非战力的占星师,但不意味着他们硬拼能讨到好处。
旻行看着池逸墨手中的月辉暗自感慨圣殿确实少了些天定的运气,就如他的修为再高也拉不动雷光的弦,而池颖一个连灵力都用不了的却能成为它的主人。
“池家主,退下吧。”浮心悦似乎不想动手,主动劝和,“除池颖外我从未算错过,你赢不了的。”
然而池昱河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二弟一家失去长子的痛苦他怎能忘!
“给思远算卦造谣的人就是你!”
“造谣?并无。”虽然圣殿有私心,但她的占卜到底是对的,“他死,南祇尚能苟活到今日。作为先辈,若非不得已,我不会伤害本就岌岌可危的修行者。”
先辈?她看上去不过十四!
见他们并无放弃抵抗的想法,浮心悦只能将局面交给旻行,“留活口。”
——
池颖捏着疯老头递过来的紫水晶,试着以引动阵法的方式于其融合。许是与体内已融合的那半块有感应,融入的过程并无想象中痛苦。
她闭上眼用意识摸索,已能看到紫纱幻境的部分。
真就如此简单?而且她好像能动用一些灵力。
“小丫头,你刚不是问我附身在白长安身上的东西吗?”陈义伸手在她额间一点,“自己去看,或许比我说的要强。”
还想问些话的池颖经他一点,意识溃散,眼前也慢慢暗了下去。陈义将她移至床边,在她脑袋下垫上一块厚棉布,毕竟任由躺地上也太不顾师徒之情。
“你为何插手改命?”本该在王宫外应敌的浮心悦推开破屋的门,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该吃下聚灵丹的是池颖,她现在会提前知道紫纱幻境的一切,你知道后果吗?”
“老头子我也好奇,你到底哪边的?圣殿长老现在不待王宫,竟有空闲找到这来?”陈义从掉了半扇柜门的壁橱里翻出一件狐裘斗篷给池颖披上,随后往地上一躺眯着眼打哈欠。
浮心悦冷哼,丢下一个小荷包便离开了。
她一走,陈义就爬起来检查荷包。他将荷包口拉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迅速将其合上。
只可惜,浮心悦此人立场还是复杂了些。
此刻池颖正轻揪着自己发尾,环顾四周熟悉又不想再次见到的场景,默默地坐下思考出去的办法。
“头儿,我们又不吃人,你抓灵宗弟子做什么?”这声音尖细有点像刚学说话的灵鸟,大抵又是紫纱幻境的幻象。
池颖绕到树丛之后,猫着身接近声源,扒开眼前的树丛。这一下可叫她开了眼,四翼青鸾、紫纹雷豹甚至没画在任何书上的灵兽,它们皆能口吐人言,只是还带有兽的习惯。
站在较高土堆上的是殷霓,而被围在众灵兽之间迷茫又无助的则是除灵兽之时被‘绑’的百里哲。
“那还用说,吾晓得这叫相亲嗷。两人见一面,碰一碰才知道好坏嗷。”紫纹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还挤弄自己的大眼求殷霓表扬。
底下的灵兽皆嗷嗷起哄,百里哲听他们的话冷静下来,拔剑以护自己清白。
殷霓在众兽的期待下开口,“小猫咪的猜测......当然错了!现在是开会,给我肃静!”
它们噤声不敢再乱嚎,专心听殷霓说的话。
“诸位也知道魔植又复苏的事了,李冉冉为上修界人,在这片土地上无疑是能毁灭一切的存在。我们需尽快找出她的藏身处,在她恶心的植物完全长成之前。”
“那这位灵宗弟子......”
“护着。”身为百里家的后人,李冉冉定会找上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旁草丛沙沙作响,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灵兽们一齐回过头,却见一个背着紫晶弓的少女,后面还跟着个叼着灵草的少年郎。
那紫晶弓正是刚认池颖为主不久的雷光原型,现正是尚未完工的形态。
紫纹雷豹见是她,赶紧往四翼青鸾后躲了一下。
“岁岁,咱们运气不太好。”少年将灵草一吐,抓起身边姑娘的手就要跑。一只灵修之上的灵兽他们还能对付,一群就别想了,就是坑货师父也打不过的。
池颖忽然想起那团黑雾喊过她陈岁岁,不会这么巧吧?
“等等。”陈岁岁拉住他,“认识的。”
别说百里哲,就是他也不懂陈岁岁的话,认识灵兽?
“小猫咪,再给我一颗你的牙。”陈岁岁完全没把紫纹雷豹庞大的体型当回事,上前将脸埋入它的皮毛。毛茸茸的就是舒服,太怀念了。
“嗷嗷嗷!姑奶奶别了吧,这都第三次了!你的弓还没弄好嗷?”
它还没抱怨完,地面突然一阵颤动,似有东西迫不及待要从地底钻出。殷霓闪身拎着百里哲,成功避免他被血藤刺穿的命运。
“又是这邪物。”少年对这东西有所接触,看它出现满脸写着厌恶,“岁岁,你看准点。”
她踩着紫纹雷豹的头,在上边搭弓,“信我。”
少年闻声出剑,穿梭于血藤的纠缠之间斩尽藤条,加之有灵兽从旁相助,并无生命危险。
血藤几次想抓住他却因要害不得轻易露出而收回细藤,这回眼看就要追上。已近半月余没有养分再不摄取它就退化了,根部只伸出一些应当无事。
就是这份侥幸让殷霓抓住机会,唤藤蔓将其整株从地下挖出,陈岁岁趁此一箭击碎它的核心。
与池颖不同的是,由她击碎的核心没有再粘合的意思,散落在地上后便化为尘埃随风而去。
“陈岁岁,俞今朝?”一名着黑衣的女子不知何时站于树上,“第十二次坏我好事,我可都记住了。下次再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
当然她也没忘把殷霓算上,她要他们个个不得好死!
看清那人脸的池颖,池颖突然抱着头蜷缩身体承受脑海炸开般的疼痛。
碎片化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池颖挣扎着从幻境中醒来,正对上苏慬清明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