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说得不错,只是口气太刻薄,激得说书人吹胡子瞪眼,拍桌而起。几句不和,竟开始人身攻击起来。
“不要以为你读书人多识几个字,就可以大放蹶词!你真有本事早就该官拜朝野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即使是低层次的嘴战,年轻人也浑然不让,“阁下的胡子一大把,怎也不见你坐高官食厚禄,只能聚堂说书,哗然取众?老矣不自爱!”
说书人简直被激得气弱,半天拍着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轻人依然不放过他,逼近一步,几分硬理,几分暗讽,“我虽不才,但也知革新变旧,国临大敌,就算投笔从戎,也义不容辞!阁下安分守己,只蟹居一家小酒馆,甚至唆教众人冀望英雄一人一刀斩万军,虽是无心之过,但论及如此安生之道,晚生——确是不及阁下!”一番气势惊人的朗郎而声,竟再次激起了周遭一拨年轻志士的叫好事。
说书先生气愤之下抡袖子了。
年轻人也不急,悠闲道:“晚生现拜丞相门客名下,阁下若有不满,欢迎多多登门造访。”
只此一句,说书先生落荒而逃。
看着楼下取代说书先生被团团包围的年轻人,赫兰景佑眼神瞟向一旁翘着腿磕瓜子的人,“评价如何?”
“气息沉稳,不焦不躁,谈吐尔然,矜持书生气却不让分毫,让人辩无可辩,气势盖人加十分。”吐掉瓜子壳,慢悠悠地喝口馨香龙井茶,“但强词夺理,咄咄逼人,狗仗人势,我不喜欢,扣十五分!”意思是棒捶落榜了。说起来,这书生尖酸刻薄的样子竟意外地肖似“某人”呢。
“呵呵,”齐大人却笑了,“朗朗而章,可见文采不凡,利舌狡计,又有奸商走贩不让分毫之吝……够机敏,会是从政之才。”
她瞥他,“都说他有奸商之姿了,莫非你要的是擅乱朝纲的佞臣?”那她可要回将军府睡大觉了,养足精神,准备挥刀斩奸臣。
“步将军,你沙场驰骋,不懂朝纲要的就是能擅谋利己,最后活着往上爬的人。”他尔雅谈笑,“水至清则无鱼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