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满杯的香茶递给皇后,赫兰景佑再慢慢地饮下。
在位已三十年有余的皇后,片刻便已明白,眸间流转,道:“太子既然都早已有了定夺,又何需再来问哀家?”她回身轻掖着皇帝的被角,缓声而语,“太子觉得该怎么做,放手做便是了。”
“谢母后。”
简单一句话,就表明了不会对裘常欣一事插手。不插手,也便代表了不再袒护外戚。
和亲生的嫡亲太子比起来,孰轻孰重自是一目了然。在皇帝卧病的现下,若再不纠正长久以来的外戚干政,那么愈演愈烈两党之争,必起祸端。执政的太子若想稳固朝纲,也是时候决定要建立哪些幕僚了。与其选择守旧且自辈而大的右党,颇具手腕的齐含哀显然更适合一同看清熬陆现下的局势。
“太子你已经大了,很多事其实已经不是哀家可以插手的了。哀家……如今还有什么心情可以管朝廷权持相挣的事呢?”几声浅浅的哽咽,皇后只是掩面看着病榻上的皇帝,神情落寞而心酸,毕竟是相携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啊。
敛下因想起朝廷政局而犀利起来的目光,赫兰景佑安抚地拍了拍皇后的手,叮咛着几句边关又进了哪些稀有灵药,该用就用,皇后只是点头。
不得不说,虽然心事已了,但是这样的探望是会让人心情沉重的。
因此回到九耀宫中,看到仍穿着朝服,却非常会自娱自乐的摆着棋盘自己和自己捉对撕杀的齐含哀时,冠玉之容上依然是一脸不轻见的阴沉。
“自己和自己下棋,下到难分胜负,这样有意思吗?”执起一只,在齐含哀对面落下,刹时棋盘风云变色。
太子心情不郁呢,齐含哀干脆地收手,“我不喜欢输,从来就不喜欢。”然后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着手中精美绝伦的玉扇,呵呵直笑,“今日早晨,探子回报,倾梁有一位使者以国中要事为由不惊动任何人地悄悄回国了,如今应该已经快要通关了。真有意思,竟就这样把自家王子撇下了,那位殿下就般无足轻重么?”值得深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