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尖又细的嗓音让步微遐一阵头皮发麻,“我在殿外守着……”
脸板得像夜叉,“殿外那么多人,还差你一个么!”拿着拖盘,就把她挤进了帘子内。
进到殿内,渠公公灵巧地将温茶安静放在太子触手可及之处,不知为何,又突然将温茶转放到了左边。走之前,还不动声色地瞪了她一眼,颇有一股子罪孽深重的意味。
内殿的景况就跟昨日一样,仿佛会自己长脚越叠越高的奏折,和排得老长的大臣们。
他埋在宽大的桌子内,想必已知道她进来,却连头也没抬。端茶润了润唇,眼神还在大臣和手上的折子间不曾稍离。
这枯燥又乏味的过程,直从辰时到午时近未,大臣们熬不住肚饿离去为止。
渠公公手脚麻利地布置好几样御厨小菜,但太子方才进筷,早先去食完午膳的大臣又回来了。仿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渠公公立刻撤下一口未动的餐盘,换上几样精致易入口的点心。当步微遐用衣袖抹着嘴角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太子一边和大臣商谈,一边不急不缓地吞着几块点心的景况。
“这样子没问题么?”她偷空小声问了也站在旁边侍侯的渠公公一句。
渠公公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皇上政务现在都由太子代理,太子午后还要听太傅讲课,自然只能这样挤着办事。”末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终于冲她和颜悦色道,“放心,太子自有分寸的。”
不吃午饭,光靠点心裹腹竟然也可以说有分寸?但渠公公刚刚那和颜悦色的一眼着实让步微遐毛骨悚然,暂时不想再多开口说一句话了。
午后赶到太傅文殿时,稍微迟了会儿。任课的老太傅李镜深知太子监国现在任务繁重,也并未多说些什么。短暂的问候后,就开始讲课。
太傅李镜在北乐颇为盛名,若不是看重龙子之教,也不会在70从心之年还硬拖着老迈的身子进宫授业。虽然老是老了,但讲课还是很有一套,精辟简练,不若一般书师的卖弄。就是讲话太慢,听得步微遐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