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颜天打探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参谋长和瑜丰竟然是同乡,都是东北人。
“您老就不必再隐瞒我了,直接给我说了瑜丰现在身在何处吧。”
“瑜丰?什么瑜丰啊?老夫没有听说过。”
颜天满脸黑线,显然是在说谎话,之前共事数年,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就是我父亲的那个小兵,站岗的那个。”
“哦,”参谋长恍然大悟,“你说的那个长得像女孩子的小鬼是吧,他回家嫁人去了。”
“嫁,嫁人?”
颜天惊呆了,他,是个女孩子啊。
那,之前,呃,想到此,颜天一拍脑袋,“什么时候的婚礼?”
“是啊,据说婚礼定在下个月中旬。”
“她地址给我。”
“做什么?搞破坏?”
“如果破坏成功,那就不叫破坏。”
参谋长看他决心蛮大的,把瑜丰的地址给了她,顺便讲了她的故事。
瑜丰,是她为了参军,起的假名,真名叫爱新觉罗?瑜,是乾隆帝的后裔,一般,大家都叫她瑜格格,后来,官方的登记,都是瑜格格,在外面,大家都以为她姓瑜,名格格,一直到现在。
颜天果然是说到做到,拿到地址,直奔长春。
毫不客气地说,简直是抢亲。
两人一见面,他一把拉住人家,“这辈子,你要么不嫁,要么嫁我。你想嫁给他人,是吧,休想,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非常霸气。
那个时候的人,还是很保守的,听到这些,也都是想入非非,各种画面,都以为他们两个怎么怎么样了呢,既然如此,那原来的一门亲事,也压根成不了。
*
“呃,”天涯入戏太深,“那奶奶不恨爷爷破坏了她的亲事吗?”
“NO.”
“为什么呢?”
“很简单啊,他们认识了八年哎,八年,你和一个非常优秀,各方面又聊得来的人在一起八年,你会不心动?”
“当然会。”
“这就是了,所以,奶奶当然是很欣喜地答应了。”
“那为什么她还要不辞而别呢?”
“因为她不知道爷爷喜欢她啊,整天和她称兄道弟的,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头,所以,她以为他是故意装的。”
“幸好最后找到了参谋长,不然的话,多可惜啊,”天涯又一想,“这样讲的话,爷爷的爸爸,怎么从商了呢?”
“本身呢,颜家就一资、本家,所以,两代军人,但,就在1951年底,也就是爷爷奶奶结婚后的那段时间,曾祖父他老人家已经预感到会有某些重大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和爷爷放弃仕途,继续家族的生意。果然,很快,就发生了一场浩劫,万幸的是,颜家躲过了。”
“原来如此,不然,就不会有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靠,说了半天,又扯到我身上了,我招你惹你了啊?”
颜楷抬手扳起她下巴,天涯要挣脱,他捏的更紧了,“别想逃,亲一下,不让是吧,傻样,你逃的掉嘛,嗯?”
***
傍晚的时候,颜楷拉上天涯去海滩玩,如她所料,没有见到一个穿着超少的猛男,她告诉颜楷,有些小小的失落。
颜楷说,没事,明天上午再来海滩,让你知道真正的猛男其实就在身边。
“人,要知足,明白吗?不要吃着碗里的,还霸着锅里的。”
“说的是你的自己吧。”
“切,又扯上我,我得罪你了啊?”
“难道你不知道吗,老婆永远是对的,即使是错的。”
“那也要看老婆怎么样啊,要像你这种口是心非,谎话连篇,又色的要命的,那就算了吧。”
“就你好,像你这种阴险毒辣,无恶不作,又卑鄙无耻的,趁早被海浪拍死在沙滩上,才省心呢。”
“哎呀,那谁说的啊,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我就是那坏人,所以,海浪想拍死我,下辈子吧。”
天涯心里突然想到四个字,不曾想,竟然说了出来,“MLGB!”
“什么?”
颜楷猛地看过来,右手抓了她手腕,左手还为她提着鞋子,目光凌冽,似乎要吃人似的,天涯吓了一跳,她说完,其实就后悔了。
天涯低下头不吭声,感觉头上一片乌云压顶而来,提他妈,简直是没事找事,这是他的底线,今天一不小心挑了他的底线。
“你就不能学点好,这话是你该讲的吗?你能讲吗?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对什么人,别让我听见第二遍。”
颜楷的声音冷的穿透心肺,天涯不禁打了个寒战,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快步朝前走去,他是真的生气了。
眼看距离越拉越大,天涯有些急了,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追他,抓他的胳膊,被甩开了,颜楷根本不理她,仍旧快步朝前走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颜楷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吧,你走吧。”
天涯扭头朝回走去,我不是刻意去辱骂你,既然你当真,那我也确实没有办法挽回来。
“干的什么事啊。”
天涯坐在一处僻静的沙滩上,看潮涨潮落,还真像人的心情,上一秒,开心了,就涨得高高的,下一秒,不开心了,又跌了下来,人生也就这么涨涨跌跌,循环往复,从来不会一直地风平浪静。
然而,看海,人的内心会渐渐地趋向平静,亦如此刻,没有刚才那种沮丧和恼火了,甚至是先前的内疚感,竟也一一分分地降低了。
“这世上,当真是没有过不去的坎。”
天渐渐黑了下来,不远处的灯光渐起,夜生活开始了,情人的调笑,朋友的戏谑,家人的笑声,小孩子的嬉闹,各种声音,纵横交织,飘荡在海滩上空。
好久没有外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各种语言,各种声音,没有觉得吵闹,反倒觉得很享受,很放松。
该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天涯正想着小心思,忽然感觉左肩上搭了一只手,她小小地诧异下,更多的是欣喜,我就不信你不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看海,看你怎么交差。
“嗨,美女,看你很久了。”
满口地道的英文。
天涯诧异,慌忙转过身,是一个黄发白人男子,她推开那人的手,有些嫌恶,却还是淡淡地说,“谢谢关注。”
“美女,一个人是不是很空虚,很寂寞啊,”右侧也有一人,也是白人,黄发,带着贱贱的笑,“今晚有哥俩陪你......”
说着就要牵她的手。
“人渣是不分人种的,放开你的脏手。”
天涯一把打开那人的手,想要站起来,结果坐久了,左腿麻了,站了一下,没有成功,那两人见状,是个好机会,互朝对方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将她按倒在地上。
“颜楷,你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