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眼睛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却掩盖不住里面偶尔划过贪婪或者精明的目光。
“典狱长先生,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么?”迷路轻轻用指尖扶了下自己戴着的银丝眼镜。
典狱长呵呵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反而寒暄似的道:“不知道医生小姐对在这里工作感觉怎么样?”
这是在讨好自己,还是在刺探什么呢?
迷路微微一笑,很是温婉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一丝应当有的羞涩:“托典狱长先生的福气,还不错,大家都很友善的样子,都有帮助我做事。”
友善?
试图把自己的精虫抹在女医生的脸上,或者总是试图摸女医生的屁股,或者不断说下流话的穷凶极恶,荷尔蒙过剩,精虫上头的犯人们能称得上友善?
典狱长眼角抽了抽,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自己的犯人们很“友善”,难道他能相信那群满脸横肉的猪猡唱着圣歌,集体在女医生的医务室里大扫除,满脸温柔的抱着小花朵的样子么?
不过面前的女医生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典狱长精光闪闪的小眼睛在她脸上巡视了片刻,也堆砌一个博爱的满意笑容:“既然你工作开心就好,我相信有你在,大家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当然包括摩根少爷,听说最近有些不长眼的猪猡去冒犯摩根少爷,是么?”
哦,这就来了么,看来是想试探摩根的势力是不是还如之前稳固啊……
迷路心底道,脸上却含着淡淡的笑:“托典狱长先生的福气,摩根少爷的身体很健康,至于那些不小心打扰到少爷的人,相信他们也已经悔过了。”
是的,到天堂去向上帝做终极忏悔了。
摩根对想要杀他的人,可不会有什么手软,监狱工厂做洗衣粉的搅拌机这个月都清洗第三次了,摩根总爱把冒犯他的人丢进里面搅拌成肉酱的变态恶趣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哦,是么?”典狱长的小眼睛死死顶住迷路的脸,确信自己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犹豫动摇和畏惧后,这才放松,露出个虚伪谄媚笑来:“那就好,希望摩根少爷在这里住得开心,医生小姐也能工作愉快,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您聊聊天,喝杯咖啡。”
是想从我这里探探摩根是不是能抵挡得住维克多的不断谋杀,然后判断自己应该多收哪边的钱,倒向哪边,才对吧!
如果她刚才一旦露出虚弱来,典狱长这个老家伙大概就要落井下石了,维克多给了他不少钱才对,如果典狱长倒戈向维克多,那么她和摩根的处境虽然不能说立刻危险异常,但是麻烦会变的很多,毕竟监狱可是他的地盘,那些狱警要下黑手方法多的是。
你喜欢演戏,那我就陪你好了。
迷路微微一笑,仿佛受宠若惊似的:“真是谢谢典狱长先生了,只是医务室的活儿还很多,我想下次再来叨扰您会比较好。”
“当然,当然。”典狱长客客气气地堆着笑把迷路送出门。
典狱长似乎忽然才想起来什么,热情的补充道:“啊,对了,迷路小姐,您明早还是要再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您有访客。”
“是么?”迷路顿了顿,她是真有那么一点诧异,但想了想,还是笑着道谢。
“谢谢您。”
“不客气。”
两人满脸虚伪地互相热情道别,像一对叔叔和侄女。
只是等到看着迷路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典狱长‘哐当’一下子关上门,没好气地捧着自己的肚子嘟哝开了:“真是的,真是的,什么狗屁麻烦都找到我的地盘上,我还有多久就要退休了,唉!”
“但如果没有这么麻烦,您也赚不到足够的退休金啊!”一旁站在倒茶的瘦高白人男子讨好地给典狱长递上一杯红茶,身为典狱长的小舅子,他当然要帮着典狱长多捞钱,这样他才有可能从中鱼利。
典狱长接过红茶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声:“这倒也是,但愿我这回选摩根没选错!”
想起维克多给他许诺的那张支票,他就肉痛啊!
典狱长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几年前,德克萨斯州监狱里也曾经呆过意大利黑手党的继承人……白狼霍斯,他当时就押宝押在这个霍斯身上,而没有押宝在他的死对头FBI上,结果霍斯没两年就横扫意大利的黑手党家族,杀了他的表姐和家族里面挡路的人,一举在黑手党代表大会上当上了总教父,FBI也不敢再对这位新教父怎么样,让他私下也沾了不少光!
还有东方人也不小觐,典狱长想起女医生那副温婉的东方美人脸,脸上就一抽、他的监狱里也曾经关过好几个东方人,其中还有一个越狱后成了世界最大掮客组织的头目,据说还是黑手党教父霍斯的禁宠。
现在这个女医生明显就是摩根的情人,应该能从摩根哪里赚不少。
至少女医生可不会像那个禁宠一样需要越狱,让他为这种该死的会扣退休金的行为头疼!
听着典狱长在那唠唠叨叨,小舅子不由暗自嘟哝,行了,就是说你自己投资眼光精准呗。
相比典狱长大人对自己钱袋的忐忑不安,迷路倒是很清楚,这位典狱长大人是一只喂不饱的豺狗,但现在还是暂时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大老远,她就看见摩根少爷正懒洋洋的蹲在出口的楼梯上,旁边围了一圈他的手下,伺候他烟酒,一看就是准备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