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
祁念一只手放在在身旁的钢管上,另一只手插在兜儿里,半个身子倚在上面,一只脚靠住另一只脚,杵在这头巷子的中央,再加上钢管还泛着银光,低垂着头敛着眸子,神情莫名,却让人感觉出了嚣张。
这时巷子的另一头一帮精神小伙拎着钢管浩浩荡荡向巷子这头走来,然后停在了祁念的不远处。
隔着半条马路的苏辞坐在车里,隔着雨幕看见少年朦胧的侧脸。
巷子里,
祁念耐心的等到那群五颜六色的毛走到离他不远处,结果几分钟后对面的那群精神小伙却不动手,这哪儿忍得了!!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你脸了?!吾是不是该动个手了?!!”
祁念眯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撞在另一面墙上,撞出清脆的一声。
那帮人的精神头头莫名有些自得,鼻孔冲天。
“祁念我踏马告诉你,是你先招惹的我们,那天你让我们在饭店受尽羞辱,今天我们可都是带着家伙事儿的,你特么这么嚣张,要是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可别怪哥哥们没手下留情!”
说完他身后的人就冲了上去,那场面倒有几分吓人。
祁念阴测测的笑了,嗓音暗哑,“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拎着钢管冲上去,直接给最前面的人开了瓤,一脚踹过去,那人便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钢管随即狠狠打在后一人背上,那人疼得嗷嗷直跳。
黑色休闲裤包裹的着的笔直修长的腿向前横扫,携着一道劲风,来人躲闪不急只好侧身避过却被后面挥过的钢管砸了脑袋。
十分钟不过,看着东倒西歪在地上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小弟,那精神头头呲牙咧嘴,伸出颤抖的手指,“你!你!你别太得意…”话没说完,就被祁念一钢管照脑袋砸了下去,顿时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祁念狠狠闭了闭眼,腕骨线条紧绷,指节因力道,微微泛了清冷的白。
“呵,一群傻逼玩意。”
“胎盘塞进脑子里了。”
声色嚣张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把地上的人一脚踹开,拎起钢管走出巷口,一把黑色的伞安静的搁在一旁,而马路上空无一人。
眉宇间泛着慵懒,拿过那把黑色的伞,伞面漆黑,手指被衬得冷白,桀骜不驯的少年嘴里倾泻出一丝嗤笑。
“咣当”一声,黑伞的最终归宿则是,垃圾桶。
*
“少爷,我们到了。”
管家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撑开一把伞,苏辞迈着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别墅。
刚在沙发上坐定,她那快五十岁却依旧是个活宝的爹的电话打来。
“咳,爸,有事?”苏辞打开免提,心虚得眼皮直跳。
“怎么,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你个小兔崽子啊!一声不吭直接给我回国了!你老子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要不是你宋姨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你是不是就没打算给你老子说啊?!”
她爹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苏辞眯着眼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解救了自己遭罪的耳朵,心虚的呵呵两声“哪,哪能瞒过您老人家啊。”
“哼,你是我的种,你想的什么我心里门清着呢!”
她爹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见苏辞不说话,她爹又在电话那头假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爸知道,你就是嫌弃你爸老了,把你爸一个人扔在这大洋彼岸孤独终老,呜呜呜呜呜,你妈死的早,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好不容易拉扯大…呜呜呜呜呜…”
苏辞好笑的扬了扬眉。
“停停停!既然你说你一个人在那,那我就让人宋姨接回来,怎么样?老头?”
她爸噎了一下,凶巴巴地开口“你要是把你宋姨接走,我就找个好人家把你给嫁了,哼!”
别墅里的佣人偷偷抿嘴笑。倒也没觉得把自家少爷嫁出去有什么不对。
“别介啊,你知道我最烦结婚了,更何况我还没到年龄呢。”
她爸顿了一下,“没到年龄也可以先订婚啊!”
苏辞一听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不是吧老头,你来真的?!”
她爸哼哼唧唧嗯了一声。
苏辞一口回绝,并且威胁她老头“你要是敢给我找,我就把宋姨藏起来,你交给我的那些你就自己整吧!我就和宋姨浪迹天涯,顺便给她找个比你好千百倍的男朋友,等过个十几年再回来,你就等着当干爹吧!!!”
她爹气急了“好啊你个小兔崽子!原来在这儿等着你老子呢!你等着,等我和你宋姨回来看我不榨干你这个免费劳动力!!!”
放完狠话两个幼稚小朋友同时挂了电话。
苏辞揉了揉脸让自己放松下来,早在一旁等候的管家上前,“少爷,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查到了。”
苏辞颚首,“带我过去。”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宜察觉的轻颤。
两人又出了门,苏家别墅灯火通明,可它的主人几乎从来没在这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