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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没走错,对门

夏日,蝉鸣,早上10点,天大亮,有微风,宜出行。

8月13号,距离一中高三生开学还有2天,距离高一开学还有17天。入住新房子第2天。

即将步入高中,开始独立生活的14.5岁美少年,荣禄,开始今天的第三次后悔买了18岁美少女阮眠眠对面的家。

时间回转,早7点,因为认床凌晨3点才睡着的荣禄,顶着一头翘角的头发,爬出被窝,5分钟快速洗脸梳头,5分钟换衣服,迎来了热情邻居阮妈妈,为他送上爱心早餐。

荣禄客气的收下,委婉的告诉阮妈妈,假期,可以不用提供早餐。

阮妈妈以“中学生怎么能不吃早餐,又要长个子,又要费脑子,不吃早餐怎么行,妈妈会担心”的正当理由,拒绝了他。

7点15分,宛如添了个新儿子的阮妈妈,又能凭厨艺为家庭创收的阮妈妈,容光焕发地去上班了。

9点30分,一中高三生,活力少女夏青野,爽朗地喊着“眠眠~”敲响了荣禄的家门。

夏青野震惊的打量了矮她半头,一大早就衬衫西裤、帅气袭人的小男孩……和背后的房间,怀疑自己进错了单元,要不就是爬错了楼。

无论怎么看,这种随时能出席什么演出的偶像风格,和这栋老学区房画风都格格不入。

“阮……眠眠……不是住这里吗?”夏青野回忆了下自己出门后行走的路线,不确定的问道。

“住这里。”对门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黑眼圈少女阮眠眠挠着随意扎了个小揪的脑袋,“这边这边。”

“咦,什么情况?你怎么搬去对门啦。爷爷呢?”

“爷爷去遛弯了。”

“我是说爷爷住哪啦……”

于是,第二次被扰了清梦的荣禄,没有收到一声被打扰的抱歉,倒是收获一声果决的关门声。

10点,敲门声彻底震飞了还没重聚的瞌睡虫。

荣禄第三次打开门。

阮眠眠打量一眼表情已经开始崩裂的隔壁家弟弟,妈妈的大客户,心下感慨着小孩子果然还是定力不行,这就暴露本性了,一边灰溜溜绕开他“抱歉,抱歉,好像有本书落在书房了。”

“抱歉抱歉”夏青野毫无歉意的跟着眠眠混进去。

于是,此刻,已经耗尽修养内的耐心的荣禄,靠在书房门口,面无表情盯着两个无论是年龄还是教养都有代沟的妙龄少女奔向他还空置的红木书架前,那印着大大的“来一桶”红字广告、有碍观瞻的方便面纸箱。

一个破箱子,毁了一间书房的格调。

但因为妈妈表示了可以让他们慢慢搬,荣禄有教养的没把纸箱扔出房门。

昨天装起来的书,又被拆了一地。

“我昨天装了一天,又要重装。”眠眠丧气的吐槽。

“所以你是一股脑瞎塞吗?”荣禄弟弟保持了绅士品格,没有把肺腑之言说出口。

荣禄就近捡起了一本写着高二英语的练习册,封皮内页写着“阮眠眠,高二8班”,空白的地方还画了一只卡通绵羊,绵羊头顶斜上方,画着云朵形状的框,里面用彩色笔写着“加油!!”,两个感叹号画的大大的,还描了细细的蓝边。

“幼稚。”荣禄心想。

翻开练习册里面,作业笔记工整,整整齐齐,稍微有点圆幼的可爱字体,每个字母都显得饱满可爱,可惜,即使跳级到了高中,本质还是个中二病的观众,并不懂得欣赏,内心吐槽的是“这是小学生字迹吗”。

夏青野边收拾书,边小声和阮眠眠嘀咕,“那个小弟弟,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的设定吗?在家里,穿着西裤衬衣耶!”

“不知道,听说是突然决定跳级上高中,要独立生活。”眠眠小声说。

“啊?为什么?”

“大概是,叛逆期吧。”眠眠摇摇头,“现在,我妈成了他保姆了,一大早起床,准备了3种早餐,让他挑,生怕小少爷会不满意。”

“不是吧……”夏青野惊呆了,“你妈妈,不是早起就打个豆浆就打发了的设定吗?”

“拿了工资,心里过意不去,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妈把豆浆用网筛了3遍,3遍啊,”眠眠气鼓鼓的说,“明明以前说,把豆渣豆浆一起喝下去才健康,不要那么娇气的!”

夏青野拍拍小闺蜜,“知足吧,阿姨说的没错,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还有这小婴儿肥,一看就是吃的好。”

眠眠怒瞪把青野掐她脸的爪子打开,青野循循善诱,“你想想我妈,早上让我买煎饼果子吃,煎饼果子我是挺爱吃的,但是,她倒是给我买煎饼果子的钱啊!我现在茶叶蛋都吃不起。”

两个心酸少女用沉痛的目光,酸酸的撇了一眼低头翻书的美少年,心里发出“有钱真好”的喟叹。

青野蹲的腿酸,背靠着书架,继续帮忙装书,“这是实木书架吧?”

“红木!装个书架,来了4个工人,一天搞定,走的时候还附加赠送丢垃圾服务,把我爷爷的旧书架打包带走扔了。”

“你爷爷那个书架,不是书撑着早就散架了吧。”

“只是快塌了,但是没有塌!重要的不是书架好不好,是功用和回忆!功用和回忆!”眠眠敲青野的脑袋。

“好好好,红木的和胶合板的是一样的东西,我肤浅,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感受到眠眠的怒火,青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都认不出来这是你家了。”

“已经不是我家了。”眠眠有些丧气的说,“我也认不出来了。这些书拿走了这就再也和我无关了。”

青野安慰地拍了拍眠眠,“这小少爷不是在你家吃饭吗,你为什么不来他家学习呢?书房他一个人又用不完。再说,他一个小孩子,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阮眠眠扯过眼神乱飘的小闺蜜,郁郁道,“人家是付了钱才在我家吃饭的,又不是白吃。找你的书吧。”

注意到眠眠的抑郁,夏青野十分诧异,“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

“他不是你喜欢的那种正太类型吗?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再长长肯定也是王子属性啊。”

“不喜欢!”

“你声音太大了,他好像听见了。”青野连忙捂住眠眠的嘴巴,距离不到5米,议论好心放她们进门当事人,似乎是过分了点……

荣禄依旧彬彬有礼,似乎没听到,也似乎听到了并不生气。只是十分有涵养的把书递给眠眠,“找完了麻烦把房间收拾好。”

阮眠眠几乎要忏悔自己对这个小邻居态度太过分了,他明明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如果不是他决定买了他们家的房子,他们就要以很低的价格出售给叔叔介绍的人了,何况,这个房子,是爷爷和奶奶的,她才是任性的借住了这么多年,竟然把自己当成房子的主人了。

已经迈出一步的荣禄,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似笑非笑,好心道:“哦,我建议姐姐们做作业的时候,不要传纸条,也许正确率能提高点。”

说完施施然走了,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懵圈3秒的眠眠和青野七手八脚掀开练习册,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条飘落,阮眠眠只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忏悔瞬间烟消云散,又羞又怒,下一秒,手里的练习册已经摔到门上,“死小鬼!你不要太过分了!”

门外的荣禄,像吃到了罐头的猫,惬意地踱步进卧室,一头扑倒床上,解开衬衣扣子,拿柔软的枕头盖在头上,呼呼大睡。

第二局,眠眠依旧是完败给小鬼。

******

某天,晚自习,做作业精神逐渐放空的阮眠眠和夏青野,为了百无聊赖等待下课,不知谁开头,递起了纸条。虽然是同桌,她们更喜欢在纸条上谈理想,谈人生,谈未来,好像这样比口头轻飘飘的说,更加郑重,也更加私密,自然而然,也谈起了恋爱。

开端已找不到,结束也不知飞到了哪里,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和原因,眠眠把那些写着恋爱幻想的纸条,夹在了书里:

青野:那你喜欢成熟的了?

眠眠:嗯!成熟稳重,最好大一点,五岁内,我都能接受。最讨厌幼稚的男生了,绝对、绝对不能接受比我小的!

青野:类型呢?我喜欢健壮一点的。要有腹肌!

眠眠:斯文,温柔的,不过我也不喜欢太壮的(感觉会有暴力感),但又不单薄,身高最好在178以上,让我有被保护的感觉。

青野:178?这么明确?

眠眠:是啊,我爸爸175,我妈妈161,我肯定会比我妈妈高一点,男朋友不能比我爸爸矮吧……

眠眠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张记录了她绝对不想给世界上第三个人看到的、那点少女小心思的纸条,会因为一个小鬼的无意翻看重见天日,更没想到,此后,还会被这个小鬼无数次拿来嘲笑。而荣禄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纸条,后来让他烦恼了那么多次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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